萧晗璋见她面色绯红的样子,连忙敛了笑容。
他去桌上拿了个新茶盏给她添了杯水,递给她。
“你一头的汗,先喝口水缓缓。”
林瑶接过他手中茶盏喝了一口。
萧晗璋这才道:
“我不是笑你,我是高兴你自己这样有主意,做出这个决定。”
林瑶松了口气,朝他点了下头。
“我二叔这几日便该入京了,他来后我便让他去退婚,等退了婚再跟晗玉说。”
“好。”萧晗璋应下。
事情已经说清楚,林瑶便跟他告辞。
没走两步,她似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萧晗璋说:“萧大哥谢谢你的香粉,我很喜欢。”
萧晗璋一时有些怔忡。
“你知道是我送的?”
林瑶嫣然一笑,望着他道:
“那香粉成色极佳,用料名贵,一看便十分难得。绝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晗玉却对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买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便知道是你送的了。”
没想到她心思这般玲珑,萧晗璋脸上抿开一抹笑意。
“你喜欢便好。”
这边,沈青云将杨月如带出侯府后,便一把将她塞进了马车里。
“我说过不让你来,你为何还来?”
杨月如还未从刚刚的惊恐中反应过来。
听他非但没安慰自己,还这般责问,心中十分窝火。
“那你为何带着林瑶那贱人来?你不说谁都不带吗?”
“够了。”
沈青云低吼一声。
“别一口一个贱人的,你无名无份就爬了男人的床,才是真的贱。”
“你说我贱?”
杨月如不可置信的望着沈青云。
“当时是你写信让我来给姨母侍疾,我才来了这儿,你喝醉酒逼迫了我,我说了什么?你说不可能跟林遥退婚,我便委屈自己愿意给你做妾,现在你说我故意爬了你的床。”
“既然你这样嫌弃我,那这孩子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她便攥拳捶向了自己小腹。
“你这是干什么。”
沈青云一惊,立即上前钳住她双手。
“你既然这样嫌弃我们母子,我们还连累你干什么?”
说完便失声大哭起来。
沈青云也自觉刚才被气得失了理智,才说出那样的话。
见伤了她的心,当即有些后悔。
便将人搂在怀里,柔声抚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知你刚刚险些闯下大祸。瑶儿不是跟我去的侯府,我能去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沈青云将在侯府发生的事,和林瑶与侯府的关系都跟杨月如说了一遍。
一想到林瑶,沈青云眉眼终于松动了些。
林瑶还是为他着想的,毕竟她要嫁过来,她不想自己和侯府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杨月如听着心中亦是万分震惊。
林瑶竟然和定北侯府还有这一层关系,怎么会什么好事都落在她身上。
她有了这个靠山,以后自己日子该怎么过。
二人回了沈家,便见沈母一脸焦急神色。
她见二人一同回来,心里还十分奇怪。
杨月如只说自己出门去买些香料,怎的这两人碰在了一起。
这侯府寿宴结束的这么早么?
怎么还没到用午膳时间人就回来了。
若得知杨月如是去了侯府,沈母是断不会让她出门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母将沈青云拉到正厅的一个木几旁,指着上面的东西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回来前,定北侯府差人送过来的。”
看着那被退回来的十锭金子,沈青云无力的瘫坐在旁边的红木圈椅上,面色灰败。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完了。
沈青云捏着眉心,问杨月如:“你从哪弄的这么多金子?”
杨月如答道:
“我去你书房里挑贺礼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几本破书和字画,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
沈青云眉心突的一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见杨月如道:
“我便拿到当铺当了,没想到竟这么值钱。”
沈青云闻言,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当了几本?”
“自然是都当了,不然人家怎么会给这么多。”
沈青云已经彻底崩溃。
今日一早积压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冲她吼道:
“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老师给我的孤本,都是无价的,每本都千金难求,你……你竟然都拿去当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沈青云已经气的浑身发颤。
他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为何会让她来侍疾。
那时沈母犯了头风病,本来是林瑶来侍疾的。
她每日不分昼夜,衣不解带的在床边侍候汤药,人都肉眼可见的累瘦了,他是看在眼里的。
可母亲就是对她不满意。
还嫌弃她在孝期晦气,说就是因为得她侍疾她的病才一直不好。
又说自己想月如表妹,非要让她来照顾自己,自己才会写了那封信。
如果当时他没让她来,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听沈青云这么说自己,杨月如顿感十分委屈。
“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书破破烂烂的,谁知道这么值钱,我自己私房钱也都填了进去,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吼我。”
说着便扑到沈母怀里,哭着埋怨道:
“姨母,你管管表哥,就因为那些东西是林瑶父亲给的,他才这么不舍得,他心里只有那个林瑶,根本没有我跟孩子。”
沈母面露不悦,转头质问沈青云。
“她如今都怀孕了,你就不能让着她些,别总让林瑶欺负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