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有力的巴掌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常溪打了这一巴掌还是觉得不解气,她抬起手又打了两巴掌,而且力道还不轻。
薛酌白皙如雪的面庞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嘴角沁出丝丝血迹。
即使被连打了三个巴掌,男人依旧维持着应有的教养风度。
明明被打的是他自己,薛酌却反过来问她手疼不疼。
常溪用觉得他有病的目光看着他,她还是冷着声音说话,“我手疼不疼和你没关系,你让开,我要回家。”
“怎么没关系,我们昨晚......”
常溪不愿意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抬手又给了薛酌一巴掌。
哪壶不开提哪壶。
站在旁边的云影和云洄他们张开的嘴巴就没有合上过,两只眼睛瞪得大极了,眼底的震惊多得溢了出来。
常姑娘太彪悍了。
开天辟地头一遭,他们公子也有被女子扇巴掌的一天,要是让那群爱慕公子的狂蜂浪蝶们知道不得全疯了。
况且他们公子自小一向是子弟中的楷模,是家族中最受宠的后辈,谁舍得对他动手,若是磕着碰着了都要心疼半天呢。
这已经是薛酌被打的第四个巴掌,按理说事不过三,换做旁人只怕是再好的气量也要忍不住了。
但薛酌依旧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让常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薛酌病得不轻,她当初真是眼瞎了,以貌取人的毛病以后得改。
常溪不欲再和他过多纠缠,抬脚就要走。
薛酌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他眸光沉沉的看着常溪,眼底讳莫如深,“常溪,你不能走。”
常溪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无奈某人的力气大,她挣脱不了。
所以常溪一开口说话就全是刺,字字扎人心,“薛公子,你有病是不是,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
“再说一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无权干涉我。”
常溪现在就是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谁要是来碰她一下,绝对扎手。
薛酌头一次被一个姑娘气成这样,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一张脸涨成了青紫色,而且还不敢有任何反驳,只能默默将心中的怒火压下。
不过说到底,昨晚发生的事情论起来薛酌是理亏的这一方,人家才只打这几个巴掌都是算轻的了。
“你快放手。”常溪的不耐烦全写在脸上。
薛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情绪,他说:“常溪,我们先好好谈一谈。”
那料常溪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她冷哼一声,“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只要你现在别再挡着我回家的路。”
薛酌从没见过如常溪一般如此油盐不进的女子,他在刑部大牢审讯犯人时也没有这样头疼。
见此,他反手握住常溪的手腕,连带着人一起进了房间。
男人抬脚一踹,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留在外面的众人一脸震惊,呆愣在原地。
房间内,薛酌拽着常溪的手腕一路进了内室,他直接将人一把按在了床榻上。
常溪两条小腿不停乱蹬,一张脸气成了包子,她嘴里叫嚷着,“薛酌你个乌龟王八蛋,臭流氓,你......”
薛酌脸色阴沉沉的,他用手捂住了常溪的嘴,半威胁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对你真流氓了。”
随即他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动,落在了女子因为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衣襟领口处,雪白精致的锁骨上还布着点点红痕。
薛酌的眸光暗了暗。
这下,常溪彻底老实了,牡丹姐姐说的果然不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可不想再把自己赔进去。
空气静谧了半晌。
薛酌才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吗。”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无奈形势比人强,常溪现在已经把身上的刺收起来了,她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薛酌这才收回手,他立马从常溪身上起来。
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常溪松了一口气。
薛酌则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常溪。
常溪接过了那杯水,但是她没有喝。
她抬眸和他四目相对,“薛公子,虽然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但是你执意如此,那你就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薛酌朝她郑重作揖行礼,“昨晚之事,是我冒犯了常姑娘,我薛酌在此向你道歉。”
“常溪,昨晚我就说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待此次事了,我就娶你......”
常溪在听见薛酌说娶那个字就彻底坐不住了,手里拿着的瓷杯啪的一声碎落在地,浅蓝色的云锦留仙裙上瞬间多了一大片水渍。
她出声打断薛酌的话,“薛公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给你了,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是你不用娶我,我不需要你的负责。”
她知道薛酌出身显贵,或许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她不识好歹,有飞上枝头的大好机会却不肯抓住,但那又怎样。
阿娘告诉她她女子活这世上一遭,清白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活得自在方是真理,不必活在他人的言语中。
那么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答案——她不愿意。
薛酌瞳孔一震,这般离经叛道的言论,他闻所未闻。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女子的清白名节何其重要,她怎能视作无物。
“常溪,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常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打住,薛公子你别想多了,我可不是你的人,我只属于我自己。”
“不说别的,就拿出身来说,你薛酌出身显贵,而我常溪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医女,门不当户不对,你身后的家族怎么会同意你娶我这样的人。”
常溪从不自轻自贱,但世俗的道理却又将人划分的等级严明,有些东西从人一出生就是注定的。
她是喜欢看话本里的圆满爱情,但她同样明白既然注定是镜中花水中月,那何必去飞蛾扑火。
最后,常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薛公子,现在你总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