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
陆行之让刘回舟还有石头去买了一些米面粮油等东西回来。
他则是带着张铁林去了海边,看船。
这船得在后面扣出来两个大洞,用来装发动机,第一个发动机的大小陆行之已经量好了,虽然做不到严丝合缝,但总不能差的太多不是。
“媳妇,你的手怎么样了?”
这些天陆行之也不让他看,他心里痒痒的很。
“差不多了,样子十分霸气,一整条红色的蜈蚣。”陆行之玩笑道。
可是他的这些玩笑话听在张铁林心里就变成了心疼。
他轻轻拉起陆行之的左手,在米色的麻布上轻吻一口:“媳妇,辛苦你了。”
陆行之抽回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干嘛啊,突然煽情,我可受不了啊。”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是爽快的很。
尤其是看到张铁林眼神中的那丝丝担忧。
“你看这天上的云,海里的珊瑚,多美啊。”
“可是这些都不如......”
没等张铁林说完,嘴角传来湿润让他不由地红了脸,虽然陆行之喜欢听这些,但是这家伙每次都说的太肉麻了一些。
“行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是没等两人腻歪一会,刘回舟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不是让你去买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回舟着急道:“出事了,你现在要跑吗?”
“什么事?”
“官府,官府的人来了,他们是来抓你们两个的。”
二人对视一眼,陆行之拧着眉头:“抓我?”
“嗯,说是那几人的家属都说跟你们有过节,所以这件案子被重视了起来。”
听着刘回舟那急切的语气,这事是跑不掉的。
“跑不了的。”
陆行之带着张铁林去村口。
村里巡逻的男人跟老村长还在跟官兵们对峙着。
陆行之心里更是一暖,他要是贸然离开,保不齐会让村子抗下一个包庇罪犯的罪名,而且他要是就这样跑走了不就是坐实了罪名吗。
也不知道这古代的法律该怎么判。
“村长爷爷。”
随着陆行之的这一嗓子,老村长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多了一些:“你这傻小子,怎么不走啊,这件事情逃不脱的,黑的他们也能说成白的。”
“刘回舟,你去找宋博远。”现在陆行之能有点交情且能在县令那里说上话的也只有这宋公子了。
“村长爷爷,我又没做错什么,妈祖娘娘会保佑我的。”
看着他的笑脸,老村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请问,我们犯了什么罪?”
官兵们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废话:“什么罪到了县令老爷那里你就知道了。”
一位官兵上前就要拉扯陆行之的手,张铁林将他护在怀里:“现在什么罪都没定夺,你们动手不合适吧,我们自己会走。”
那官兵还想跟张铁林说些什么。
但是对上他那双无比冰冷的眼神时,竟然心里生出莫名的恐惧之色。
官兵带着人走,刘回舟紧接着就跟在了后面。
他的关系也并没有多少,只要是能求到的人他一定会去。
“媳妇。”张铁林手搭在陆行之肩上,脸上满是心事。
陆行之对着他做了一个笑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保护你。”
手被紧紧拽着,张铁林看向他点了点头。
到了县衙,县令是一个留着胡子、脸型方正的中年人。
穿着一身青衫,戴着乌纱一丝不苟的看着台下站着的二人。
“罪人陆行之、张铁林,见到县里大人为何不跪?”县令身边的师爷面色冷静道。
陆行之对着县令拱手:“县令大人,我们被抓的无缘无故又何以罪人相称呢?”
“大胆!你们连杀八人!还问你们何罪之有?”
“大人,进入县城一向是不允许带入刀具的,平安县的审核相当严峻,那日我们出门带着的也是两个空背篓,您是说我们赤手空拳杀去谋杀带着刀具的八名壮汉是吗?”
陆行之说的有理有据,他身上的刀伤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外面藏有刀具。”
这时说话的是一位带着哭腔的妇女先行进入官府,紧接着,八位妇人甚至还有的带着老娘跟儿女一同进入大厅之中。
那些妇人可没什么骨气,到地便跪着哭诉起来。
“县令大人哟,我夫君就是寻常做生意的汉子啊,自从这姓陆的来到平安县后便开始赶他做生意。
更是霸占了我们家的摊位,我们本是普通的百姓又怎么敢跟他们这些京城逃难的人抗衡啊。”
妇人声音凄惨,更是在地上连连磕头。
哭声响彻整个县衙,那叫一个凄惨。
也就是开堂不久,四周已经汇聚了不少百姓。
“哎呦,这两人原来是流放过来的啊。”
“长得确实是比我们这边的人高大些,他们犯的什么罪啊。”
“你没听那妇人说他们从京城被流放来的吗?那可是天子脚下,犯的只能是大罪呗。”
听着大堂外的人纷纷议论,陆行之心里轻笑一声。
“这位婶子,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这么亲密吧。”陆行之语气平淡道。
“我......我跟你这个杀夫仇人有何亲密的!”妇人抹了一把眼泪,颤抖着声音道。
陆行之点点头:“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我是从京城来的,还是流放而来的呢?”
这句话陆行之只对钱先生说过他是从京城来的。
而且并没有说明自己是流放而来。
显然,自己是被调查了背景,如果是有钱有势的那稍微费些功夫也能查出来。
但是她一个普通百姓,从何得知呢?
包括上面的县令,所有人的眼光都是看向这妇人。
这妇人进入大堂一共就说了三句话,却被陆行之连着反驳回去。
说不可疑怕是鬼都不信。
“我......我,我当然是听说过的了!”妇人眼下只能把这当作说辞。
但无所谓,陆行之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
堂上的县令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眼神看向张铁林。
“你父亲可是京城,谏官张怀远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