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我很抱……”
爱莉刚准备为自己的失礼致歉,下一秒却听到了西奥多出乎意料的回应。
“如果我说不开心……”西奥多停下脚步,黝黑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描摹着眼前女孩日渐出落的容颜。
他微微蹙眉,语气因异样的情绪变得有些低沉“要哄哄吗?”
爱莉瞬间愣住,大脑有些宕机。
哄人?她哄过很多人,德拉科喜欢被夸奖,赫敏渴望得到认同,哈利需要陪伴,潘西想要被人依赖,陪乔治和弗雷德疯玩一天是对他们最明确的哄法。至于罗恩,他最让人省心,总能自己哄好自己。
但面对对所有事物都淡然处之的西奥多,她该用什么方法呢?
西奥多懊恼的转过头去,他知道自己的行为逾矩了。可即便他尽力远离、竭力遗忘、心的意动还是无法掌控。
明明,远远观望,才是他们之间最安全的距离。
“西奥多……”
爱莉的话音刚落,西奥多就感觉掌心被塞了一颗糖。
西奥多疑惑地看向爱莉,只见她脸上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轻柔的声音伴着走廊的微风,像一根飘逸的绒羽,轻轻扫过他的心尖。
“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要是你愿意,我想带你去参加一场生日宴。尽情玩个痛快,把所有不开心都抛掉!”爱莉笑着。
哄人的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被在意的态度。
西奥多炼药能力出众,有不少家族向他示好,抛出代表利益的橄榄枝,却都被他无视了。
在善于利用人际关系的斯莱特林学院里,他这样的行为堪称另类。
爱莉记得,有段时间,除了他们这个小团体,其他斯莱特林学生都在背后议论:衰败的诺特家族还在狂妄什么,竟敢拒绝他们?
有几个家族大概是不服气,议论声随着怨气越来越大,最后整个休息室都充斥着他们阴阳怪气的嘲讽。
虽然他们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谁。爱莉几人如果贸然上前理论,无疑是变相承认西奥多的不合群。
最后,还是德拉科被吵得不耐烦,让克拉布和高尔随便找个理由,把那些人警告了一番,这场荒唐的闹剧才匆匆落幕。
仔细想想,西奥多确实只是对她和德拉科稍微热情些,连潘西他们也只是泛泛之交。
他不爱笑,也不热衷社交,仿佛筑起了一堵厚厚的城墙,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和达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达力几乎每个月都会给她和哈利写信,炫耀得了几枚拳击奖牌,靠实力吸引了几个小弟,父母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给他做为奖励。
信的末尾一定会附上一张长长的‘催债单’,他恨不得让他们把整个蜂蜜公爵糖果店都寄过去。
哈利对达力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知,他觉得能每次把新的催债信完整交给爱莉,已经是对达力最大的宽容了。
爱莉当然不会满足达力,她每次只寄少量麻瓜也能吃的巫师零食,偶尔添一两样新品,好维持达力的新鲜感。
她期待达力的来信,即便他的信写得颠三倒四,但总有一两处会提到姨妈和姨夫的近况。
因在离开德思礼家时,闹得不愉快。这个学年里爱莉便没再自讨没趣的给德思礼夫妇写信了。
说实话,她对德思礼夫妇的感情没那么深厚。比起这种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爱莉更在乎养大她的海格和邓布利多。
甚至可以说,要不是为了哈利,爱莉绝对不会在对她大呼小叫的两个麻瓜面前故作乖巧。
但……回想起佩妮姨妈的回忆,爱莉还是难以忘怀那双浅蓝眼睛里流露出的复杂情绪。
还有弗农姨夫,他只是个麻瓜,却还是因为对妻子的爱与责任,接纳了他眼中的“怪胎”,并提心吊胆的养了整整十一年。
爱莉年纪还小,却也知道养育一个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九岁前,海格除了必要事情都守在她身边,连去破釜酒吧消遣的时间都没有。
九岁后,爱莉去了陋居。哪怕那时的她和韦斯莱家的几个孩子都有了基本的自理能力,莫丽还是为了一个家忙得团团转,亚瑟也是每天在家和魔法部两边跑。
连能力强大的巫师都这样辛苦,那身为麻瓜的佩妮和弗农又能好到哪去呢?
西奥多的目光从爱莉的笑容上移开,他看向别处,也不知道眼前姑娘的思绪早已神游天外。
握在掌心的糖果,明明还没吃进嘴里。西奥多却觉得他的嗓子已经因为这份甜蜜而变得沙哑。
她真的在哄他……
“好~我愿意。”
“愿意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潘西气势汹汹的瞪着两人。
潘西大老远就看到了爱莉和西奥多朝着回地窖的方向走,她等了好久,结果再回头就见这两人站在走廊里聊上了。
怎么,她这么大一个人是不配被人看见吗?
爱莉刚要回答,就见德拉科插着兜慢悠悠的从旁边的分叉走廊里走了出来。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的。”
德拉科不满的扬着头,他一个不小心,碰巧的听到了爱莉对西奥多发出的邀约,背着他……他们所有人的邀约。
德拉科旁边的布雷斯乐得想拍手,他好心的提醒着潘西。
“你的洋娃娃要去找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们咯,真糟糕,猜猜她这次要在医护室躺几天?”布雷斯的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
“你今天真是清闲,扎比尼。难道又被女伴甩了吗?哦~抱歉,看看我都说了什么大实话。”爱莉有些头疼,有布雷斯在,小矛盾也能变成大矛盾。
布雷斯摊了摊手,他本来就不在意这些。后面更是因为和爱莉经常在占卜课上互相诅咒式的占卜预言,对这样的话术已经免疫了。
相反,布雷斯很庆幸,多亏他也选了占卜课,才抓住了爱莉的小把柄。
“最近的这个太粘人了,我当然得快些脱身。”布雷斯嬉笑着,慢慢踱步到爱莉身后,意有所指道“毕竟——我可不想傻到为不在意的人,背上不应该承担的代价……”
爱莉闻言白了布雷斯一眼。
自从上次被庞弗雷夫人留院观察一个星期后,布雷斯就以‘代价’为威胁,一直变相的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住院的真相。
爱莉也确实是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便还真误打误撞的被布雷斯‘威胁’住了。她该感叹,哪怕是疯疯癫癫的特里劳妮,也仍然具备着独特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