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语气轻松道:“新闻发我,不用担心,肯定没事儿。”
谢虞但看仲希然这么轻松,料想她应该是跟祁斯年早就沟通过盛佳的事儿,所以也没再担心什么。
仲希然把那套军阀戏服暂时扔到床上,也没心思细想祁斯年什么时候买了这套服装。
她垂眼扫了眼谢虞发来的新闻,是某记者爆出的盛佳在洛杉矶某医院的流产记录,还有当时进医院的照片曝光。
Name:(姓名):[Sandy Sheng]
……
date of procedure(手术日期):[12\/12\/2020]
tape of Abortion(流产类型):medical Abortion(药物流产)
Gestational Age(孕周):8 week(8周)
……
这个记录太真实了,真实到很难是编出来的细节。
日期是2020年12月12日,也就是她跟祁斯年结婚两个多月后。
也就是说盛佳刚跟祁斯年分手没多久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这孩子肯定不是祁斯年的,那会是谁的?
仲希然有点搞不懂。
盛佳明明那么喜欢祁斯年,为什么会这么快跟别人在一起。
而且她对外的英文名就叫Sandy,她竟然蠢连去医院堕胎都能用自己的真实名字。
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呢?就这样消失了吗?
网友:
「刚看完仲希然和霍新深夜密会,就看到盛佳在祁斯年和仲希然婚后两个月堕胎。」
「这谁会相信盛佳跟祁斯年没关系啊???」
「他们夫妻不会是开放性关系吧?各玩各的?」
「搞不好仲希然知道了这件事伤心了,所以大晚上去找霍新了。」
……
祁斯年忽然打来电话。
安静的卧室里,手机铃声显得格外欢快。
仲希然弯唇,接起来,不等祁斯年开口,她先说话:“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祁斯年顿一下。
虽然知道她会相信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打电话过来。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祁斯年笑一下:“我没打算解释,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准备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被他刻意加重。
仲希然脸一红。
挂断电话后,她还是没忍住刷新了一下评论页面,忽然弹出一条霍新的消息。
霍新回复了那条仲希然大晚上去找他的消息。
@霍新:家人们都和解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怀疑我吗?她去找她闺蜜谢虞,刚好遇见我了而已。
霍新和仲希然的cp粉哭了:
「到底为什么就忽然放弃希希了?我以为你会一直坚持的,都坚持这么久了。」
「为什么要出来澄清,给我们cp粉一点儿念想都不行吗?」
「我是真的希望从来没有追过你们,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
祁斯年和仲希然的cp粉排队留言:「感谢霍总及时辟谣,守护希希和祁总的爱情[图片]」
图片里是霍新的大头贴,配上文字:我是仲希然和祁斯年的爱情守护神!
下一秒,霍新干脆加入了仲希然和祁斯年的超话cp。
仲希然快被他这波操作笑抽了。他好闲啊,这么快就出现在吃瓜一线?
她继续往下刷评论:
「伤心什么,仲和盛今天都去祁氏集团总部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可能就是在处理这件事。」
「这仲希然还不离婚?」
「离个p,离了谁给仲氏一年几十个亿的注资?仲氏现在全靠祁氏才能活下去,不然立刻倒闭。」
……
看到这个评论,仲希然立刻想起来去下载仲氏的财报。
她连忙拿出电脑,坐在客厅茶几旁边,登陆仲氏集团官网,下载了一份去年的年报。
可能是为了维持股价,年报里明确写明了祁氏集团的投资金额。
2021年,12.22亿。
利润:0.21亿。
仲希然指尖悬在鼠标上,好半天没动。
她想起不久前她半开玩笑半吃醋地说祁斯年在盛佳身上花了很多钱。
当时祁斯年只说“我给你的少么”,可是她竟然忽略了,除了银行卡里那些钱,祁斯年一直在给仲氏投资,而且数额都很大——这些钱,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单为她花的。
因为仲氏这点利润,根本不够看的。
仲希然接着又下载了前面几年的财报。
2016年祁氏投的钱最多,投了28.88亿过去,那也是他们结婚的那一年。
之后几年,每年都是十多亿的投资。
仲希然把每一笔金额输入Excel表格相加:80.23亿。
她微微闭上眼,心里浮起几分酸涩和内疚。
想起仲广才,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再让仲氏这么耗着祁斯年了。
她倏地起身,穿上外套往外走,几乎同时,祁斯年推开门走了进来。
仲希然顿一下,小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祁斯年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像在揉一只猫。
他刚想问仲希然要去哪儿,就听见仲希然说:“我要出去一趟。”
祁斯年有几分错愕,这时才发现她穿了外套,停顿了两秒后,问:“今晚的项目在外头?”
仲希然:“……”
她完全把项目抛到脑后了。
仲希然:“我回家一趟。”
祁斯年蹙眉:“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仲希然说,“我跟我爸谈点儿事情,很快就回来,你这么累,在家休息吧。”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里走,“我帮你放好洗澡水再出门。”
祁斯年挑眉一笑,脱掉了风衣外套一路跟上她。
她稍稍挽起袖子,白皙莹润的手指试了试水龙头里出来的水温。
祁斯年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谈什么至于这么着急,这么晚了,你爸早睡了。”
也是。
仲广才自从昨晚心脏搭桥手术后,不像以前那么熬夜了。
她真是一着急什么都忘了。
仲希然点点头:“那我明天再去吧。”
祁斯年余光恰好瞥见床上那套军阀服,半开玩笑道:“这是今晚项目的服装吗?你还挺会找的。”
仲希然如今心思完全不在这上头,也没接他这话。
她回头看着祁斯年问:“我能要一个祁氏集团去年的完整账目吗?前年的也行。”
她想知道,为什么仲氏的利润那么稀薄,而祁氏那么赚钱。
她一开口祁斯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祁斯年想了下:“可以,我让姜正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他。”
仲希然点头:“好。”
她唰地站起来,“水可以了。”
祁斯年看她:“一起吗?”
“……不了。”她对浴室那次还心有余悸,膝盖疼了好几天。
祁斯年洗完澡出来,仲希然正聚精会神地坐在床上看祁氏去年的账目,还开了公放问:“这个营销成本一般都这么高吗?有没有水分?”
姜正答:“公司采购部有这方面的要求,营销成本结账时完工证明要求格外高,另外报价都是采购部统一规定的,我把公司供应商的报价单发给您,您可以参考。”
仲希然一面点头,一面噼里啪啦认真敲字记录。
她太专注,连祁斯年换衣服都没发觉。
祁斯年慢条斯理换好军阀服,走到她身边,将她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往旁边一放,低头过来吻她。
“啪”一声,他的脸被糊了清脆的一巴掌。
仲希然:“你给我走开,我要看财报。”
祁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