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怪了？”苏倩问道。
王萌想了会，说道：“你想啊，他才大四，就开了家炸鸡店，一出手，就赞助了几十万。这么看，他算是很有钱了。可你想想，咱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完全和现在不一样啊，又野蛮又冲动，哪里像是个当老板的人？从这一点，就能说明这个姓周的特别擅长伪装。”
苏倩看着一袋子自己喜欢的零食，回想起运动会的时候，周阳送过来的居然是自己喜欢的汽水……
这么看来，王萌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周阳的日程，又增加了一项，就是下午3点股市收盘后，立马去广南大学和苏倩在自习室看书。如果遇到她有课，周阳就会像之前一样，坐在教室楼下的石凳等着苏倩下课。
这种行为在周阳看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上辈子他这么做。
重来一次，也能这么做。
并且，还能做得更好，更完美。
苏倩班上的同学，一致认为苏倩交了个男朋友，两人看上去还挺般配。
每次见面，周阳最后都会约苏倩一起吃晚饭。
但苏倩都拒绝了。
直到今天，也就是第五天的时候，苏倩终于答应了和周阳一起去吃饭。
地点没有选在塔克炸鸡，而是旁边的韩式拌饭。
周阳点了两份石锅拌饭，两瓶汽水。在等餐的时候，苏倩一直看着电视上播放的韩剧。
周阳只是默默地看着苏倩。
苏倩被周阳盯得脸红，说道：“你不要老盯着我看。”
周阳只是笑着，没有回话。
他打开了汽水，递到了苏倩面前。
“你今年就要毕业了？”
周阳见苏倩主动开口问起了自己的个人情况，说道：“是的，我是华南交通大学的，管理专业，今年马上就要毕业。”
“那隔壁的炸鸡店，也是你开的？”
“是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过几天，我请你去总店看看。”
苏倩想起了王萌那天跟自己的分析，她试探性的问周阳道：“那你为什么要来广南大学开分店？”
周阳记得，自己刚刚跟苏倩在一起的时候，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斗嘴。
毕竟是两个年轻人。
比如这个问题，如果是二十岁的周阳，他一定会说：“我是为了你，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就这么来了。”
可现在的周阳，是说不出这样肉麻且幼稚的情话了。
“因为这边人流量很大，生意会很好，我们来踩过点，如果在这里开一家店，每天最起码会有500单以上的销量，并且，这还只是最低推算……”
苏倩听着周阳一板一眼的分析，没想，他话锋一转，平静地说道：“不过，对我个人来说，在这里开分店，能离你近一点。”
这算是表白吗？
周阳的弯能转得那么急，苏倩根本反应不过来，她看着周阳淡定的神情，仿佛说的那个“你”，不是自己。
“谁？”
“就是你啊。”
苏倩突然笑了，说道：“你才认识我多久啊？”
“很……”后面的话，周阳没有说出口。
他在心里面算了一下，自己和苏倩认识，已经将近二十年。
“很什么？”见周阳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倩问道。
“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你让我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所以呢？”
“所以，我就过来开店了。”
“我还是不太信。”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周阳其实已经想好了，在和苏倩交往的过程中，最大可能说真话。
说假话，实在太累。
如果有实在不能说的，就不说，这样总好过撒谎。
这顿饭总共花费了30元，苏倩坚持AA制，支付了15元。
“时间还早，我们去湖边走走？”
面对周阳发出的邀请，苏倩答应了。
湖边有很多约会的小情侣，周阳和苏倩保持着一定距离，沿着湖边散步。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请你吃饭？”周阳问道。
“我妈跟我说了，不能占男同学的便宜，再说，我们什么关系啊，出来吃饭当然AA制。”
晚上，苏倩在寝室，回想起和周阳第一次吃饭。
只有一种感觉。
亲切。
像极了老朋友之间的，自己想要什么，想说什么，仿佛他都知道。
行为举止的边界感，保持得恰到好处。
……
2007年5月13日，星期天。
今天是母亲节
这段时间，莫圣的失控感越来越强烈。
每天都有数十万的新股民抱着钱冲进股市，在这个只能做多的市场，这些新进资金，会一股脑地涌入各类股票。
莫圣不喜欢这样无序的感觉。
自从和万老板分道扬镳后，莫圣采取过很多不同的策略。
对于坐庄，自己开始渐渐厌烦。
但是，只有坐庄，才能拥有完全的掌控感，这样的满足，无论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他有特殊的消息渠道，可信度很高。
随着股市的过热，资本市场相关部门有意让这个市场降温。
这段时间他的手法多样，更多的是借着这波散户涌入潮，短平快的借力拉升某几只股票。
他有一个心魔，特别是在母亲节这天。
周阳扰乱他在天威股份收盘价的事，让他无法释怀。
早上，他拿到了周阳这段时间的交易记录。
三个月的时间，总共交易过100多只个股。
有的个股仓位重，有的个股仓位轻。
周阳的小把戏，逃不过莫圣的眼睛。他是在伪装，只不过，手法很愚蠢。
莫圣盯着其中3笔交易看了很久。
是自己的计划，居然还是被跟上了。
还是这个套路，在自己拉升前买入，在自己拉升后卖出。
到底是为什么？
这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
莫圣不会相信超自然现象的存在。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自己身边真的存在一个人。
不仅时刻在监视着自己，还把自己的手法研究透了。
这时，张文东走进了莫圣的办公室。
“今天周末，一起去放松一下？”
莫圣没有起身，回道：“算了，坐着就挺好。”
张文东昨天就得到消息，近期会有让股市降温的政策出台。他有些担心，问道：“政策大概多久落地？”
“很快。”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段时间，赚了不少。
对于庞大的资金体量来说，已经算是最顶级的收益率了。
莫圣语气很平静，说道：“降温，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会是清算。”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资本积累的原始阶段，会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事物发展都是有既定规律的。
事物生时，只能顺应。
事物死时，无法阻拦。
这么火热的地方，动用非常规手段的人会少吗？
莫圣入场的第一天，就知道总有被清算的日子。
这一天。
已经很近了。
可资本的魔力就是那么巨大。
资本论有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
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在股市里兴风作浪，又何止300%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