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轻柔的微风悠悠拂过,轻轻吹动了窗外繁密的树梢。
树上那只猫头鹰目光炯炯,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姜楚仪房间里的窗户,仿佛在窥探着屋内的秘密。
姜楚仪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被褥轻轻滑落。
少微似乎隐隐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长公主的门前。
他缓缓地轻轻打开屋门,只打开了一丝窄窄的缝隙,然而房间里并无异常。
少微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站在门口,又屏息凝神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轻轻地关上了门。
待他离开之后,那扇窗却微微晃动了一下。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幔,如水般洒进房间,姜楚仪悠悠地从睡梦中转醒。
姜楚仪坐在床上,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锦书,绯棋。”
锦书和绯棋即刻踏入房间。
听到姜楚仪的传唤,两人连忙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随后,二人悉心伺候姜楚仪洗漱。
绯棋在收拾手边的胭脂时,瞧见那微微敞开的窗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昨夜她明明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殿下昨夜睡得可好?”绯棋垂眸看向铜镜中的姜楚仪,轻声询问道。
“还算安稳,只是夜间有些热。”
“没想到这北州夜里也如此闷热。”
绯棋听闻此言,这才算安下心来。
将窗户关上本就是害怕殿下受凉。
如今看来应当是自己失误了。
姜楚仪一边对着铜镜梳妆,一边问道:“穆郡守那边可有动静?”
“回殿下,还未曾有消息传来。”
姜楚仪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穆三安究竟会作何抉择。
用过早餐后,姜楚仪在郡守府那清幽的庭院中闲庭信步。
就在这时,穆三安前来求见。
穆三安走到亭子内,神色显得格外疲惫。
他跪下后恭恭敬敬地禀报道:“殿下,下官已将犬子送入大牢,依法处置。”
姜楚仪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优雅地拿起桌前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穆三安看到姜楚仪如此云淡风轻的表现,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
姜楚仪见此情形,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些,她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穆大人当真舍得?”
“本宫听闻,穆大公子可是你与亡妻的独子。”
这消息是今早萧和打探到的。
穆茂才乃是穆三安与亡妻所生的独子,他的妻子在生子时不幸难产而死,穆三安因为满心的愧疚对这位长子向来甚是纵容。
“下官明白,若徇私包庇,不仅对不起殿下的信任,更对不起永平郡的百姓。”穆三安咬了咬牙,艰难地回答道。
姜楚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穆郡守能如此大义灭亲,实乃百姓之福。”
“既然如此,本宫可要亲眼看着穆公子被如何处置。”
依照楚令,强抢民女者,奸诈之徒,轻者剁掉双手流放,重者处绞刑。
穆茂才在永平郡横行霸道多年,自然是要按重罪来处置。
穆三安脸色瞬间一白,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但还是强装镇定应道:“一切全凭殿下作主。”
“那便明日行刑,以正律法。”
穆三安身子猛地一颤,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艰难地应道:“是,殿下。”
姜楚仪看着他,目光深邃如海,令人难以捉摸,“至于穆郡守,你作为永平郡的父母官,虽政绩出色但徇私枉法不可免罪。”
“是臣,甘愿受罚。”穆三安俯身,极其恭敬地答道。
“本宫会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交由陛下处置。”
穆三安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颤抖道:“谢殿下开恩。”
长公主没有直接撤了他的职,对他而言已是极大的开恩。
姜楚仪站起身来,目光缓缓扫过穆三安,“起来吧,穆郡守还是先去处理城中事务吧,莫要让百姓再失望。”
穆三安赶忙起身,躬身退下。
姜楚仪端坐在亭中,静静地看着穆三安离去的背影。
她在亭中坐了一会,正欲起身离去之时,遇到了一位穆家小姐。
这位穆家小姐身着淡蓝色的衣裙,身姿袅袅,如弱柳扶风,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忧色。
她见到姜楚仪,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连忙行礼道:“拜见公主殿下。”
她才知道长公主入了郡守府,没想到今早便见到了人。
以往她只在父亲和书生的嘴里听到过几句对长公主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