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南阳那日被寒江给打了,心有不甘,便命一众白衣武士上山,把那断了剑的俞川捉拿归案。
俞川不意女帝变脸竟会这样快,没奈何,只恨恨地骂道:“看来西蜀江山已经不长了!不长了!自有人看你屈氏王朝的覆灭!”
他把南阳骂个狗血淋头,最终还是舍不得骂寒江那白眼狼半句。
不过,这寒江的身份倒也是尴尬。在南阳眼中,她就是北齐的一个质子,慕容皇室的后人。可实际上呢,他却是西蜀最后的后人。
最后,俞川被押到了大名鼎鼎的西蜀宫狱。
自从女帝南阳登基称帝之后,西蜀全国上上下下就有不少人揭竿而起,反对南阳,这宫狱么……便是女帝南阳,来排除异己的工具。
其实,狱中的环境并没有人们传的那么恶劣。只不过……刑具恐怖了些而已。
俞川顺着悠长的甬道,穿过一扇扇栅栏门。好在他练武多年,在幽暗的环境中也能行走自如。
到了牢房的最深处,狱吏落锁开门,将俞川推入房内,交待道:“要是不想挨打的话,就别碰这扇门。”
俞川面上是漠然以对,心中却感叹这女帝的雷霆手腕。
为君者,须坚信人心难测,皇位才能做得长久。南阳便是个例子。俞川凭他自己的武功,想逃出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这南阳究竟能使出什么手段?
反正那风寒江如何,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来者可是俞掌门?”
俞川定睛一看,发现侧面牢房里还关着个老和尚。想这老和尚已经被关了许多年了,头发都有寸许长了,黑色的僧衣上尽是尘泥。
奇怪,南阳一向亲佛,又怎会关这么一个和尚在宫狱呢?
那老和尚看透了俞川的心思,呵呵一笑:“贫僧法号通衍,因恶了当今皇上,这才被关在这儿。”
通衍……
俞川瞪大了眼睛:“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衣宰相?”
“俞掌门谬赞了,黑衣宰相四个字实不敢当。”通衍遥遥冲俞川拱了拱手,“贫僧早年行走江湖之时,曾到猎鬼门拜见过尊师。尊师为人忠正,贫僧很是敬仰。俞掌门风骨气度均得其真传,必是个仁心长者。”
“唉……晚辈就是因为太过仁心,这才吃了那小徒的亏,被他溜下山去……”俞川只是苦笑。
这风寒江前路未卜,说到底还是他为师不严之过。
通衍笑了笑:“子孙自有子孙之福,你我又何必操心太多?譬如贫僧,一心一意想为风氏江山多续些年月。最终却是……”
俞川一怔,迟疑半晌,道:“其实……风氏留下过后人……”
“是谁?”通衍猛地扑到栅栏上,瞪着两只眼睛。只要风氏有后,那他便有了希望。即使俞川不肯说又如何?总有一天能找到。
俞川长叹一声:“晚辈却不希望他当什么皇帝。像你我,马失前蹄也能东山再起。可历史上又有哪个帝王是善终的呢?就算一生十全,临老还要看儿孙们血流成河。倒不如一世逍遥于江湖。”
通衍坐了回去,冷冷地反问道:“江湖不也是如此吗?”
“俞川小子,老夫恨你!”
二人皆是身在牢狱,客气不客气的,又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