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霖并没有多想季袅的过去。
他第一次见季袅,季袅就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所以想来当年的确混的挺惨。
他更关心季袅说的经常受伤:“你以前经常受伤?”
季袅这话说完,就有些后悔。
看九霖并不在意那些过去,季袅立刻转了话题:“将军自己都来刺杀过我,便可想而知了。”
他仍是浅浅地笑着,笑得毫无芥蒂。
九霖下意识地为自己当初的鲁莽感到愧疚,却又不服气起来:“季长烟你别欺负人啊,我若当初不来,咱俩能有今天?”
他勾起季袅的下巴,一脸欺男霸女的纨绔模样,盯着季袅:“要不是我当时醋意大发,你能主动追我吗,嗯?”
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天天什么都不说,硬生生把他一个沉着稳重的将军,逼成个絮絮叨叨的小娘,他还好意思提当初。
季袅抬眼看他,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缱绻的爱意。
季袅顺着他的手势向前亲了九霖一口:“将军不来,我大约能忍一忍吧。”
季袅当真认真想了这个问题。
他握住九霖的手,偎在他怀里浅笑:“为了避嫌,我可能会和将军保持距离,但是将军绝对会忍不住骂我。您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想忍恐怕也忍不住,到时候还得这样。”
他笑着解释,想想那个场景,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摇头干嘛?”九霖奇怪,将人箍在怀里,便觉得心安,“你且说,你忍不住又能怎样?”
季袅却只是笑,笑意柔婉:“将军还是别问了,真要是我先动手的,将军这会儿应该不是在这里。”
“那本将军应该在哪里?”九霖笑着问。
“在笼子里啊。”季袅伏在他的怀里,抬头看他,笑得更媚。
“好你个季长烟。”九霖愣了愣,伸手去挠他,两人笑着在床上滚成一团。
季袅一边笑一边躲,举手投降:“好将军,饶了我吧,哈哈哈,别,我错了。”
“哼,且放过你。”九霖松手,笑却收不住,“不过,也的确是你这个混蛋能干出来的。”
“对啊。”季袅懒洋洋地躺着,顺手扯了扯刚刚滑落的衣衫。
里衣丝滑,大半压在身下,不太好拽。
季袅一把没拉上来,又懒得起身,干脆就不拽了,任由衣衫挂在身上,笑道:“我性子乖张,疯起来没数。若真是我先动手,将军怕是要吃苦头了。”
“所以啊,本将军送上门了。”
九霖笑着说,随手给季袅顺了顺鬓边散乱的发丝:“不过你说的不对,你性格哪里乖张,分明是乖的像只猫儿。”
“哈。”
季袅笑了一声:“将军面前的我,和别人面前的我,又不一样,这不是真实的我。”
“怎么不是。”
九霖哼一声,低头重重的往他唇上一吻:“不管什么样子的你,都是你,怎么就不真实了?季长烟,我若喜欢你,就样样都会喜欢。你只要不是大奸大恶,阴险狡诈也好,心狠手辣也罢,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季袅眨了眨眼睛,眼底有些朦胧:“将军……”
季袅这张脸,着实占便宜。
就那样什么不做,眨一眨眼,蓄两汪泪,就能把人的魂勾走了。
所以他此刻这副娇柔妩媚的样子,忽然就让某个人有些把持不住了。
自从季袅受伤,大半个月了,两个人基本没机会长时间相守,更别提像这样抱在一起,好好的说会儿话。
看季袅这么衣衫半敞,九霖蠢蠢欲动:“长烟,你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季袅看他的眼神,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一时失笑,“只是将军好歹等我这一身痂退一退吧?”
“我又不嫌弃你。”
“呵,会蹭掉,也痛的。”
他后背的伤口最深,真的还痛。
九霖不管,伸手往下摸索:“我不讨债,就是想你了。”
年轻将军嘴角勾着笑,眼底的欲色压都压不住:“我得检查检查,我的宝贝是不是完好如初啊。”
“嗯……”被他蓦地一撩拨,季袅没忍住,吸了口气,去抓他的手,“将军别闹……”
他没那么好的自制力,真的忍不住。
“我都说你来,你是不是不行了啊,季长烟?”
九霖靠在他身上,故意勾他。
季袅对九霖一向没什么抵抗力,他都这样子说了,他季长烟能忍,都枉为男人。
季袅翻身将人按住,扣住他的手:“将军待会儿别哭。”
“谁怕你啊,你一身伤,兴许不行……我艹,季长烟……”
季袅轻笑,笑容妩媚:“我行不行,将军不是一向清楚吗?”
“季长烟……”
“我在。”
……
……
随着季袅的伤逐渐恢复,消失在群臣面前长达二十多天的季首辅,终于重新出现在朝堂上。
季袅回到内阁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朝臣进行了重新洗牌。
这五年来,为了安抚林斯安排上的一些官员被他一一罢免。
一时间,朝中震荡,空出的职位也都成了大家猜测的焦点。
季袅并不在意背后的流言蜚语。
他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到人都回来了,他对天下自有交代。
而现在,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好自己。
大批裁撤官员,当然是会引发冲突的。
所以当某天早晨季袅出门的时候,门前聚了一群被他罢官降职的“大人”们。
还有许多百姓远远地围着看热闹。
马车被拦住,季默黑了脸:“几位大人想做什么?”
“让季袅那个奸贼滚下来!”
为首的是刚被罢官的大理寺卿袁贾,气势汹汹地盯着季默,朝廷三品大员的气势摆的十足。
季默不等说话,季袅在车中开口了:“季默,府中整理好的东西,让人都搬出来。”
“是,老爷。”
季默答应一声,跳下马车,转身回府。
季袅挑开车帘,露出一张永远挂着三分笑意的脸。
他弯腰下车,笑吟吟地看着袁贾:“袁大人别来无恙。原本我还担心大人受打击,可是看您精神这么好,季某就放心了。”
年轻首辅裹着件猞猁毛大氅,双手藏在护手里。
穿在别人身上笨重如熊的一身,穿在他身上,却依旧挺拔纤长,分外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