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叫六子先带麟祺在周边转转,自己和柱子先去里面看看大龙和大虎。
大龙趴在炕上,一脸的憔悴,目光呆滞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清源轻声唤了他几声这才缓过神来,忙拉过一旁的大虎给清源请安。
“怎么事发如此突然?”清源一脸不解地看着大龙。
“源哥不知,前几日父亲的一位远方老友拜访,父亲便邀请友人在家住上几日。”大龙说着,“父亲还嘱咐我和大虎来‘明德居’暂住,说是怕我们这样的野小子没什么礼数。”
“吕大哥那时可有什么异样?”清源问道。
“我期间也回来过取些换洗的衣物,倒是没有见到父亲有什么异样。”大龙想了想回道,“前日晌午我和大虎回来的时候,父亲的友人便已经走了。”
“那何时发了吐血的症状?”清源又问道。
“父亲说早起时便吐了血,许是接连几日喝酒所致。我说找大夫瞧瞧他也不许,只是一味说不能糟蹋钱,自己的身子怎么样自己知道。”大龙一脸哀伤。
清源和这吕铁匠喝了也不止一次两次的酒了,吕铁匠为人虽是豪爽也不似那种贪杯之徒,就看他那手艺也是个仔细谨慎的,怎么突然就放开了心性不管不顾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是没错,他乡遇故知也可,但万事可总得有个分寸吧,而吕铁匠绝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
“大龙,那现下你有什么打算?”清源觉得内中似有什么不对之处,此时倒也不便刨根问底,便又问道。
“源哥,这老人走了,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过了父亲头七我就把铺子开了,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叫大虎挨饿就是。”大龙眼含着泪,态度也是十分的坚定。
“可需要我做些什么?”清源也知道关心则乱,此时且先由着大龙。
“有源哥在就是我们哥俩的福气,我这也不小了,这家应是能顶起来的。”大龙抹了把眼泪。
“你和柱子聊会,我去看看沈明他们。”清源示意柱子再安慰安慰大龙。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大虎,那模样像极了吕铁匠。
清源将麟祺介绍给沈明和小禄子认识,麟祺倒也乖巧忙给二人拱手施礼。
小禄子一眼便觉得与麟祺投缘,这章少爷不仅长了个乖巧白皙人畜无害的脸,就连举止也是温文尔雅大方得体。小禄子看着麟祺那是喜欢的不得了,就连今日做的吃食也是格外的用心。
酒菜一一上桌,可此番却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热闹。几人心中虽满是伤感却也不忍在大龙哥俩面前表现过多,清源一边给麟祺夹着菜,一边示意柱子多照顾下大龙哥俩。
沈明虽是粗枝大叶,却也不是无心之人,听到大龙打算自立门户也是颇为担心,大龙看着成熟壮实,可毕竟不过十九的年龄,这养家糊口绝非是个简单的事。
清源倒是有个提议,这铁匠本是个劳力的活计,大龙不仅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更得多加照顾大虎,这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吕大哥说过这哥俩也是手巧的很,制作些金银的小巧玩意应是不成问题,大龙若是做个金银匠也是不错?
大龙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可若是这样怕是可惜了父亲打铁的手艺了。
柱子一听清源的这个提议立马说道,那去红枫镇最为妥帖,镇上还真就没有做工精细的金银匠,在红枫镇也可继续做这农耕用具的活计,无非是弄个大点的房子而已,镇上与府里离得不远,这少了距离也方便咱们往来不是。
沈明一听急了,本来说话嗓门就大,一口酒喝下也不顾其他了。这可不行,源哥只是个提议,柱子你倒好直接拍板了,连地方都给选好了。我舍不得这哥俩,离得你们近了,可离得我也远了,这可不行。
柱子小倔脾气上来也是不可小看,许是喝了两杯酒,“腾”地站起身来气鼓鼓的说道,怎么看上我家大龙了,你舍不得,我还舍不得呢,他姓吕不是姓沈。
沈明哪里有过“看上大龙”的想法,听柱子这样说,倒是叫自己冒火,一把抓住柱子衣领,那大拳头向着柱子脸就招呼过去。
麟祺看的一愣,手中的筷子都未来得及放下,一转身忙藏到清源身后。
柱子也不含糊抡起拳头就朝沈明身上打去,眨眼间两个人便扭打在一起。
小禄子最是见不得沈明胡来,尤其这眼前的几位是何人?就算不给自己脸面怎么连恩公的情分也不顾了?
小禄子火冒三丈,抄起顶门的棍子便向沈明打去。可知道什么叫老婆打汉子吗?那一下手便是动真格的。
沈明见小禄子发了怒,也自知自己鲁莽了,待那拳头粗的棍子打在自己身上反而呲牙笑了起来,忙将柱子一把推开,自己挨打就算了可别伤了这傻小子。
清源看着这架势,又赶忙去拉住小禄子,六子也时及时把小柱子推到一边。大龙可是哭笑不得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受欢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