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逐渐的黑下去,熊猫孤零零的头消失在黑暗中。
一行白色的字出现在屏幕的正中央,【初恋和术式,我都没有告诉你。】
怪异的黑色的咒灵坐在桥的最中央,像是一滩顽固的泥泞。
穿着蓝色和服的小女孩害怕的站在桥边,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因为害怕紧紧的紧紧攥住的手。
那是走到一半的姐姐,因为她又反折了回来。
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在黄昏金色的光芒中,她们跑过那座桥。
“姐姐不要放手呀。”+
“不会放的。”
“千万不要丢下我。”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姐妹呀。”
夕阳的余晖只剩下一抹浮在天边,巨大的湖泊蔓延到远方与天空相交接,水面倒映着这灿烂的浮光。天色暗淡下来呈现出不规律的蓝色,深蓝、浅蓝、靛蓝,像是打落的油彩,混合在一起,和深深浅浅的金交相辉映,美丽非凡。
正因为夜色的浓郁,这道橘色的光芒,更显得辉煌瑰丽。
两个小女孩牵着手走在岸边,如同行在光中。
画面中只露出下半张脸,嘴唇很薄,像是一朵消瘦脉络支棱的花,嘴唇张合。
“骗子。”
少女瘦弱的手臂环抱住自己,她紧闭着眼,像是宣泄一般喊道。
“我不想成为咒术师!”她奋力忍着哭声,但是声音早已经沙哑的不像话,“都怪你!因为你一直都在努力,害得我也不得不努力。”
她紧紧的咬住牙,“努力、疼痛、恐怖!我受够了!!”她的眼睛因为痛苦浮现出一层水光,“在家里被使唤怎么不好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虚弱的都快听不见了,既像是质问又像是不甘,“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堕落?”
靠着树干的少女,抬头仰望着天空,阳光穿透树叶,投下一层春水一般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那些事情,你都已经忘记了吧?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
‘骗子。’
‘最讨厌你了。’
漆黑的房间里,四周是蠢蠢欲动的咒灵,虽然说并不是什么高等级,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孩子是谁?’
‘你太安静了。’
‘竖着把他挤死。’
‘我没事。’
咒灵们窃窃私语,充满怨毒的眼睛看着地上两具鲜美的肉体,她们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美味的鲜血。
真依小心的扶起真希,让她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掌搭上真希的胸口,微弱的心跳声,顺着手掌传了过来。
“我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她低下头,凝视着真希的脸,上面布满了烧伤后的疤痕,一直蔓延到脖子的下面。有些部分还保存完好,能看出原本白皙光滑皮肤,更显得这些疤痕可怖丑陋。
真依用手指轻柔的划过这些伤痕,动作充满了珍视和眷恋。她俯下身来,无限的接近真希,最终带着鲜血的唇印在真希的唇上。
躺在沙滩上的真希睁开眼睛,这是真依的内心世界。海浪轻柔的漫过沙滩,海鸟在天空上自由的飞翔,这里充满了美丽和平静。
真依站在海水之中,她穿着一件长裙,轻盈纤细像是一朵随水漂流的花。
“我很早之前就弄清楚了,为什么双胞胎对于咒术师来说是不好的预兆。”
“只有一个卵子的双胞胎,在咒术中被视为一个个体。”
“你是我,而我就是你。”
真依转过头,看着真希,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平静的微笑,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眷恋,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就算你豁出性命去变强也没有用,因为我没有想要去变强的心。”
“只要我在你身边,真希你就永远都只是半吊子。”
“好,我明白了。”真希胡乱的答应着,她根本不在乎真依在说什么,一直想要变强,一直想要很更加厉害,可是这些在真依面前一点都不重要。
她站起身体向真依跑去,此刻的她只想到真依的身边去,她那一向都带着倔强神情的脸上慌乱极了。
真希飞速的跑上前,她抓住了真依的手腕。但这是真依内心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受她的支配。
明明已经抓住了,但是真依的手腕还是从她的手中穿过去。
“我会带着所有的东西走,包括你的咒力。”
真依的样貌变成孩子孩童时代,圆圆的脸蛋稚气可爱,她笑着对真希告别。
“再见啦,姐姐。”
手中是被放入的刀柄,是凶器,是保护自己的唯一,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的依靠。
真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已经没有气息的真依的脸。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甚至还带着些温热的气息,她的眼睛半阖着,还能捕捉到那温柔的目光。可是她的心脏却已经停止了跳动。
“小依醒一醒......小依醒一醒......小依......”眼泪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真希一遍遍执着地叫着真依的名字。
“明明一直以来我想要的,我所追求的,是想给真依一个容身之地。”
“最讨厌你了,骗子,所以初恋也好,术式也好,都没有告诉你。”
两道声线交织在一起。
这是一个纯白的空间,放置了各式各样的椅子,钉崎野蔷薇站在中间。
她看向左边,五条悟、虎杖悠仁、伏黑惠正坐在一起,五条悟和虎杖悠仁的脸上都带着令人熟悉的笑,伏黑惠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臭臭的。
她看向右边,真希、棘、熊猫,坐在一张蓝色的沙发上,他们正微笑的看着她。
钉崎野蔷薇的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笑容,“其实也未必是那样嘛......”
那些她重视的人,那些对于她弥足珍贵的人,都出现在这个纯白的空间里。
钉崎野蔷薇转过头,年幼的自己出现在身后的椅子上,微笑的看着自己。卡达一声,幼小的身影消失,椅子倒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这个纯白的世界只剩下无数空荡的影子。“对不起,芙美,我没办法遵守约定了。”
画面转回现实世界,钉崎野蔷薇的眼中带着释然的笑意,她还是那个漂亮英气的钉崎野蔷薇,“虎杖,帮我转告大家,我这一生还算不错。”
她左半张脸的皮肤极速的肿胀起来,砰的一声,鲜血崩裂出来,钉崎野蔷薇的身体像是被人推倒的布袋一样沉重的倒在地上。
“布瑠部、由良、由良……”随着伏黑惠沙哑的咒言,仅有的一丝光芒也被吞噬。
由影子构成的体型巨大玉犬蟾蜍排成两列,它们抬着头引颈高呼,动作谦卑,像是在恭迎着什么伟物的出现。
巨大的被无数丝线束缚着的怪物出现在伏黑惠的身后。
“抱歉了,虎杖和你的约定做不到了。”
怪物奋力地挣扎着身躯,一根根丝线被崩断,沉重的无法言喻的压力如雾一般降落。
伏黑惠放下手,他抬起头眉眼露出来,五官勾勒出一个笑。那是一个绝对不会再伏黑惠脸上出现的笑,狂傲嘲弄还带着生命燃烧殆尽的癫狂。
瞳孔被压缩成一个圆点,他的眼睛是接近于黑的墨蓝色,因为咒力的关系,此刻他的瞳孔里的蓝浓郁深沉,亮的刺目。嘴上的笑容拉到极致,一抹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成为这个灰白世界里最鲜艳的颜色。
他这样自上而下俯视着镜头,凛然的傲气和嘲弄,让他看上去像是利剑的锋芒或者是陨石坠落的火焰,那是生命只有一次的爆发到极致的美丽。
他鲜红的舌头轻轻振动,像是怪物在咀嚼碎肉一样甜美,声音里透着愉悦恶毒,轻柔极了。
“我先去死了,你要好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