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鸷!赫连鸷你回来!你别伤害他们!”
温洛月对着他的背影嘶吼着,想要下床拦住他,浑身却怎么都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深呼吸一口气,温洛月冷静下来,对着屋顶唤道:“暗卫何在?若是还不现身,我就咬舌自尽了!”
身上没有力气,可她咬舌的力气还是有的!
她不能因为她和赫连鸷之间的纠葛,再拖累任何人了!
“温小姐有何吩咐?”一个暗卫现身,低着头跪在地上。
“帮我传话给赫连鸷,就说,他要是想和我好好聊,就别动那两个人,他们只是照顾了我几天,根本就没有哪里惹到他!他要是敢对他们动手,就先杀了我!”
反正他以后也会折磨她,还不如现在就把话摊开了。
“是,属下一定把话带到。”黑衣人瞬间隐没在阴影中,“只是属下还要多嘴一句,您现在最好还是顺着点殿下的好,殿下他,已经再承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要是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殿下就会彻底失控,到时候就算她亲自去劝,也不一定能将殿下劝回来。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可他向来我行我素,何曾真正听过我的话。”
温洛月缓缓闭上眼,发出一阵轻叹。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来这三山县,就该让这赫连鸷自生自灭,也省的他因为自己造出这许多孽障来。
地牢
“她,当真这么说的?”赫连鸷手持鞭子,站在早已奄奄一息的两人面前。
长长的羽睫在火光的映衬下,影子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大片的阴影来。
“......是。”暗卫说完,再次消失。
“呵呵!好啊,真是好啊!竟然为了这样两个贱人,同我生气,还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挟!”
下一刻,“啪啪”两声,又是两鞭子抽在那两人的身上,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划过两人的身体,勾下一片淋漓的血肉。
鲜血也顺着赫连鸷的手一滴滴流淌过鞭子,最后滴落到地上。
“她,是我的妹妹!你休想动她!”旭阳嘶哑着嗓子,像个护犊的狼崽,发出阵阵低吼。
“妹妹?你的妹妹早就死了,还是你旁边这个,亲手杀的。怎么,你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吗?还妄想染指我的月儿,要她陪你演这一场拙劣的戏!”
赫连鸷上前两步,微微弯腰,伸手掐住他的脸颊,逼他与自己对视。
“她不是你的!她是我的明月,我的妹妹!我妹妹没有死,你说谎!你说谎!”
旭阳朝着赫连鸷激烈的反驳过后,失了神一般,一下跌坐在一片血泊当中,不断喃喃着什么,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是指着赫连鸷怒吼着什么。
高日神情不忍地扭过头去不看他,心里的愧疚和酸涩一瞬间将他淹没。
是他错了,是他不该为了心里的内疚助纣为虐,他早就该停手的,也不现在至于害了旭阳。
“心疼么?悔不当初么?”赫连鸷又一步步走到高日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底满是不屑和鄙夷。
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看吧,老天才没有眼睛,看不到这些罪恶的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更没有让这些恶人罪有应得!
所以,总该有人站出来,毁了这些人。
这世道没有公正,他便来做这主持公道的刽子手!
“不,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对不起旭阳,我是无心之失!”
字字句句,丝毫没有提及那个无辜的明月,却一心只想对旭阳道歉忏悔。
“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啊!”赫连鸷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不断用力碾压着,直到他疼的在地上打滚求饶。
赫连鸷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朝旁边地手下伸手示意,那人立即恭敬双手奉上一柄长剑。
接过长剑,赫连鸷不顾高日的求饶,一下刺进他的手腕。
长剑微微用力向下沿后划过,整齐切下他的手。
鲜血如同烟火飞溅出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一下将他包裹,疼的他登时晕厥过去。
“这就受不住了?无趣!”赫连鸷随意丢下长剑,接过一张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起手来。
“刑罚不要停,晕了就泼醒,直到断气!”
“是!”
身上稍微有了点力气,温洛月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勉强能支撑着起身。
胳膊撑着床榻,温洛月缓慢爬起来,余光瞥到了一旁茶几上那碗被赫连鸷丢下,已经放凉的汤药。
小心够到端到身旁,温洛月慢慢俯下身子闻了闻,是她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虽然已经放凉,药效损失了一半,但也够她现在恢复身体全部力气的了。
没有犹豫地一饮而尽,温洛月闭上眼运转内力调息着,很快便恢复了力气。
也不知道她到底晕了多久,那两人被带去了哪里,这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云边的范围。
带着诸多疑问,温洛月拽过一旁搁在椅子上的大氅,艰难下了床。
虽然力气是恢复了,但神经被麻痹了太久,要完全恢复行动自如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行。
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怕再耽搁下去,那两人会没命。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伴随着一股冷冽的寒风钻了进来,冻得温洛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月儿怎么自己下床了?”赫连鸷虽然还生着她的气在,可到底见不得她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温洛月没有拒绝他的搀扶,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在赫连鸷手中连一招都接不下。
乖乖被他扶着坐到了一旁铺满了熊皮的椅子上,温洛月沉默着,执拗地不肯先开口。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破防,和赫连鸷吵起来,这样对谁都不好。
只能默默的生着闷气,扭过头去不看他。
“这药都凉了,还喝它做什么?月儿非要如此作贱自己吗!”
赫连鸷看到空无一物的茶几,又顺势看到旁边床榻上早就空了的碗,瞬间明白过来。
她这是还想着去救人,都这样了还只想着那两个该死的人!
温洛月被吼得更加气闷了,两颊鼓鼓地像个年画娃娃,可爱又搞怪。
“我倒是想不作贱自己,可某人不让啊!”
赫连鸷闻言被气笑了,要不是她听信银芽那个死丫头的话,非要从他身边逃跑,还用得着吃这么多的苦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