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顼年心有余悸,缓了一会儿后才拍下惊堂木,道:“既然主犯孟良平、从犯谢遥均已认罪,那本官便宣判结果。
按照我朝律令,杀人偿命,主犯孟良平先杀齐闻后杀梁聪并抛尸,罪无可恕,判斩立决!
从犯谢遥,参与并且策划犯罪,按照律令,同样判斩立决!”
孟良平和谢遥磕头谢恩。
无论是围观的百姓还是公堂上的衙役们,都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可也知道律法严明,杀人偿命,这样的结果是应该的。
可他们杀人是情有可原,杀的也是坏人,实在是让人觉得惋惜。
在公堂之上的大概只有梁家人是高兴的。
容顼年见梁老爷那兴奋劲,微微挑眉,随即冷笑一声,继续说:“梁老爷。”
“草民在。”
“你对这样的结果可曾满意?”
“大人清官明断,草民无话可说。”
“哦,是吗?那本官可就要努力做个清官了,如此,那此事便尚未完结。
此事的起源是梁聪贪图丁翠香的美色所致,按照我朝律法,奸淫妇女乃是杀头死罪,致妇女死亡更是死罪。梁聪和其几个下人对丁翠香实施犯罪,致其和腹中胎儿死亡,罪不可恕!”
她忽然拍了一下惊堂木,梁老爷直接被吓了跪在地上,有些害怕。
“大…大人,可小儿已经受到惩罚,他已经被孟良平给杀了啊!”
“是啊,梁聪已经死了,无法问责。可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梁聪犯下如此罪过,你这个当父亲可逃脱不了罪责!”
“大人饶命,草民知错。”
“俗话说父债子偿,那反过来子债父偿也可。如今梁聪已死,罪犯也得到了惩罚,那也要给被梁聪害死的丁翠香一个交代,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
梁友德听判。”
梁老爷心如死灰,不敢反抗,毕竟他家不是士族,只是有钱的商户,以前为非作歹靠着的是司徒家。对上容顼年这个当官的,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
“草民听判。”
“梁聪不顾妇女意愿,奸 淫 有夫之妇致其和腹中胎儿死亡,其罪可诛。可其身亡,罪责便由其父偿还杖刑一百二,念梁友德年纪颇大,杖刑六十,赔偿受害人家属丧葬费、劳动费、死亡抚恤金等,合算一万两白银。”
“梁友德,可有异议?”
“草民……无异议!”
容顼年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令箭,直接丢了下去,表示案件到此就结了。
“把他二人带下去关押,明日一早送到菜市场斩首示众!”
“是!”
谢遥和孟良平被人带了下去,临走时孟良平朝着容顼年磕了三个头,大喊一声:“翠香,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梁老爷虽有不情愿,可到底不敢怎么样,老老实实的给了银子,然后挨了板子,最后被人抬了回去。
案件结了,百姓们也纷纷各自回家。
容顼年起身,却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人,他的眼神很奇怪。她想看清楚,可那个人已经转身离去,她想把人叫住,却听青青愤愤不平:“这样的人竟然也要被杀,真是太不公平了。”
“公子也不愿意啊!”陈远以为青青这话是对容顼年不满,因此立刻替容顼年说好话:“可律法严明,杀人偿命,大人作为父母官不能罔顾律法,否则怎么震慑其他人?”
“我当然知道,我又没说公子。我是说这律法,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像梁聪这种人死有余辜,孟良平这种为妻子报仇的人理应无罪释放才对。”
“你倒是敢想。”容顼年摇了摇头,从上面走了下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司锦年夸了一句。
他是怕容顼年会因为这个自责,可他们都知道,这种事怪不得容顼年,如果要怪,只能怪梁聪。
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并未招惹他,他却害了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实在是该死。
容顼年微微摇头:“还不够好。”
“阿远。”
“公子,您吩咐。”
容顼年抬了抬手,他立刻凑近,容顼年便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陈远脸上表情不断的变化着。一开始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惊喜。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事。”
他说完就跑了,引得大家特别的好奇。
“公子,您和他说了什么,这么神秘?”
“想知道?”
青青点头。
“那你去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青青两眼放光,快速的凑过去。
容顼年便附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众人什么也都听不到,除了因为习武五官异常灵敏的司锦年,确确实实的把前前后后的话听了清清楚楚。
他很快就知道容顼年打的什么主意了。
青青听完后也是一脸惊喜,也是保证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的,然后快速跑了,还拿走了那一万两。
一万两有个小箱子装着,青青却半点不觉得重,反而还一脸兴奋,让不知情的更是心中好奇,心里就像是有个猫爪子挠来挠去。
大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啊?
容顼年却无视了他们的好奇心,转身回去了,司锦年立刻跟在身后,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容顼年吩咐厨房做了一些好酒好菜,就回了房间,从商城里兑换了一些东西,就见司锦年来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需不需要我帮忙?青青目标很大,我可以派人去做这事,不会暴露。”
容顼年抬眸,知道他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于是问:“你要帮我?难道不觉得我这么做是不对的吗?而且可是杀头的大罪!”
“于我而言都不是事。我是你救的,在你和任何事中选择的肯定是你!”司锦年认真地道。
容顼年:“……”
这话感觉不太对啊!
她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耳后,皮笑肉不笑,找不到话题,只能开玩笑:“也行,这样也挺好。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怕你出卖我了。”
她要做的事很简单。
因为她觉得孟良平和谢遥都没错,他们杀的是该杀的人,他们本身也不是坏人。这里不是现代,她可以允许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比如救下他们。
她在判决时就已经想到了办法。
只是这事是杀头的事,除了陈远和青青是自家人,她完全相信外,其他人都不敢用。
当然,司锦年她也可以用,他自己本身就有问题,互相制衡就行,可她不太想麻烦别人。既然司锦年自己找上门来,那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