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今晚......\"
\"今晚且放他们走。\"张晓忠道，\"不过得让他们带些东西回去。\"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袱，递给王捕头：\"这些东西，你且派人撒在他们必经之路上。\"
王捕头打开看了看，只见包袱里装着些细碎的铁屑，不由得疑惑：\"这是......\"
\"这些铁屑都是从徐家铁匠铺的废墟里收集来的。\"张晓忠解释道，\"上面还沾着些许烟灰。只要他们今晚从这里经过，必然会带着些许铁屑回去。\"
\"妙计！\"王捕头眼前一亮，\"如此一来，咱们明日但凡发现谁身上或住处有这种铁屑，便可断定此人与案子有关！\"
\"不错。\"张晓忠点头，\"不过今晚还需请王捕头办一件事......\"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有人来了！\"王捕头低声道。
张晓忠连忙闪身躲到墙角阴影处，果然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借着月光，他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先前那个灰衣人，另一人则是那个假扮小贩的。
两人在巷子里转了几圈，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停下脚步。
\"东西呢？\"灰衣人低声问道。
张晓忠从阴影处悄悄探出头，将假刀轻轻放在地上，又迅速缩了回去。
那小贩眼尖，一下就发现了地上的刀，连忙快步走过去捡起来。
\"是这把刀？\"他问灰衣人。
灰衣人接过刀，仔细端详起来。
张晓忠屏住呼吸，生怕对方立刻就识破破绽。
可那灰衣人看了半天，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将刀收入怀中。
\"走。\"他低声道。
两人转身便走，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追？\"王捕头按捺不住，就要起身。
\"别急。\"张晓忠按住他，\"且等等看。\"
果然，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影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那人身材魁梧，走路带风，明显是个武艺高强之人。
他在巷子里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检查什么，这才快步离去。
\"这才是正主。\"张晓忠笑道，\"方才那两人，不过是诱饵罢了。\"
\"那现在......\"
\"现在，该是咱们的人出场了。\"
话音刚落，巷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打斗声。
张晓忠和王捕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巷子里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张晓忠和王捕头这才从藏身处走出来。
\"如何？\"张晓忠问道。
\"那两个人跑了，不过......\"王捕头笑道，\"咱们的人已经在他们身上洒了铁屑，明日一查便知。\"
\"那个魁梧大汉呢？\"
\"跟丢了。\"王捕头叹了口气，\"此人武艺不凡，三下五除二就甩开了咱们的人。\"
张晓忠并不意外：\"能做这等大事的，岂是等闲之辈？倒是那把假刀......\"
\"假刀被他们带走了。\"
\"那就好。\"张晓忠点点头，\"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行动了。\"
正说着，忽见一个衙役匆匆跑来：\"王捕头，城西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又死人了？\"王捕头脸色一变。
\"是城西玉器铺的掌柜，\"那衙役喘着气道，\"和之前那些人一样，舌头都被......\"
张晓忠心中一动：\"玉器铺？\"
\"就是城西那家老字号，开了几十年的......\"
张晓忠没等他说完，转头对王捕头道：\"王兄，咱们这就去看看。\"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城西，只见一群人围在玉器铺门前。
穿过人群，张晓忠看到那具尸体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位掌柜，我见过。\"
\"在哪见过？\"王捕头连忙问道。
\"在聚宝斋。\"张晓忠沉声道，\"就在今日，我见他和葛掌柜在后堂说话。\"
王捕头立刻明白过来：\"所以他是......\"
\"是被灭口的。\"张晓忠点点头，\"看来咱们今晚的行动，让他们慌了。\"
说着，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
这位玉器铺掌柜的死状和之前的几个人一样，都是舌头被割，看来确实是同一伙人所为。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这位掌柜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张晓忠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是一块玉佩。
\"这是......\"
他定睛一看，只见那玉佩通体碧绿，做工精美，上面刻着一个字。
\"契。\"王捕头也凑过来看，\"这是什么意思？\"
张晓忠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检查尸体，很快在死者的衣领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但还是能看清上面写着的几个字：
\"明日午时，白马寺......\"
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白马寺？\"王捕头皱眉道，\"难道他们......\"
\"不对。\"张晓忠摇摇头，\"这张纸条，和之前在聚宝斋伙计身上找到的不一样。\"
\"有何不同？\"
\"你看字迹。\"张晓忠将纸条翻过来，\"这是用毛笔写的，而且笔锋颇为老辣，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不是他们的手笔。\"张晓忠沉声道，\"恐怕是死者自己留下的。\"
\"那这个'契'字......\"
张晓忠将玉佩收入怀中：\"此事蹊跷，待我细想。\"
说着，他又转头问那个衙役：\"可还有什么发现？\"
\"倒是还有一件怪事。\"衙役道，\"这铺子后院有个地窖，里面竟然藏着几十套甲胄，都是些残破的......\"
张晓忠和王捕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看来这玉器铺，也是他们的一个窝点。\"王捕头低声道。
张晓忠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这位掌柜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正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队骑兵从街角疾驰而过，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这是......\"王捕头皱眉。
\"禁军。\"张晓忠眯起眼睛，\"看来事情闹大了。\"
\"武大人，\"王捕头压低声音道，\"此事越来越蹊跷，咱们是不是该......\"
\"不必惊慌。\"张晓忠淡淡道，\"这正是咱们想要的效果。\"
\"此话怎讲？\"
\"你想想，若是禁军插手此案，那些人会作何反应？\"
王捕头恍然大悟：\"他们必然会加紧行动！\"
\"不错。\"张晓忠点头，\"他们若是着急，就更容易露出马脚。\"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在月光下仔细端详。
\"明日午时，白马寺......\"他低声自语，\"我倒要看看，这位掌柜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