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解景琛语气有些霸道。
“好。”这次秦浼没拒绝,肚子都饿得咕噜叫了。
“等着,我去给你热饭菜。”解景琛起身,朝厨房走去。
秦浼扭头,灯光下,将他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了,秦浼有些恍惚。
解景珏回来了,见秦浼坐在院子里,怀疑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解景珏难以置信的问道:“四嫂,你怎么还没睡?”
秦浼见解景珏穿得花枝招展,眼角抽了抽,解景珏的穿着跟二流子似的,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又在外面鬼混。
秦浼狡黠一笑。“等你。”
解景珏吓得脚下一个踉跄,警觉地看向四哥和四嫂的屋子,灯亮着,门开着,不见四哥的身影,解景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四嫂,别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秦浼笑而不语。
解景珏四处张望,问道:“四嫂,我四哥呢?”
“在厨房。”秦浼抬手,指着厨房。
解景珏这才注意到,厨房的灯还亮着,解景珏走近秦浼,看着石桌上的东西。“四嫂,你在炼药吗?”
“嗯。”秦浼点头。
“四嫂,不是我说,你白天有时间,至于大半夜炼药吗?”解景珏很不解,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炼药,这不是打扰大家睡觉吗?
“至于。”秦浼笑看着解景珏,目光锁定在他花里胡哨的衬衣领口上,那抹红艳的口红印很刺眼,秦浼犹豫几秒,提醒道:“景五,伴侣换得太勤,容易染上病。”
解景珏愣住了,俊美的脸瞬间臊红,舌头都打结了。“四……四嫂,我没有。”
秦浼无奈的摇头。“不用否认,我只是你的四嫂,不是你的媳妇,你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身为你的四嫂,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只是给你提个醒。”
“四嫂,我没有否认,我真的没有,你真的误会了。”解景珏急切的想解释清楚。
秦浼指着解景珏衣领上的口红印。“证据都留下了。”
解景珏侧目,盯着衣领上的口红印,目光闪了闪,这……谁给他弄的?他要是知道是谁弄的,非弄死她不可。
“景五,听四嫂一句劝,收收心,找个适合的女同志把婚结了,好好跟人家过日子。”秦浼都不指望找个好姑娘,景五风流成性,找个适合的就不错了。
解景珏无语凝噎,解景琛端着热好的饭菜出来,将饭菜放到石桌上,筷子递给秦浼。
秦浼接过,端起饭碗吃饭,解景琛在,轮不到她对景五说教。
“四哥,还有饭菜吗?我也饿了。”解景珏挫败的耷拉着脑袋。
“有。”解景琛看都没看解景珏一眼,满眼都是秦浼。
“真的?”解景珏眼前一亮,一扫阴霾,感动的问:“你们给我留饭菜了?”
解景琛斜睨解景珏一眼,无情的开口。“不是,我给你四嫂留的,你四嫂饭量小,给她留多了。”
秦浼听而不闻,专心吃饭。
解景珏满不在乎,有饭吃就行了,四嫂剩下的,他也满足,乐滋滋朝厨房跑去。
解景琛见秦浼有些被呛着,懊恼的说道:“忘了给你热汤,我去给你热汤。”
“解景四。”秦浼拉住他,说道:“我喝白开水。”
“好,我去给你倒。”解景琛回屋,给秦浼倒水。
秦浼吃完饭,解景琛端起碗筷去厨房洗,见解景珏还在吃,碗筷放到瓷盆里。
“吃完饭,记得洗。”解景琛对解景珏说道。
“好。”解景珏嚼着饭菜,口齿不清。
解景琛没离开,站在解景珏面前,幽深的目光盯着解景珏衣领上的口红印,觉得特别碍眼。
解景琛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场,解景珏心中警钟大响,吞咽下饭菜,紧张的问道:“四哥,有事吗?”
“你四嫂的话……”
“铭心刻骨。”解景珏求生欲极强,打断解景琛的话。
见景五如此配合,解景琛紧绷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舒缓不少。“记住你说的话。”
“呵呵。”解景珏呵呵笑,点头如捣蒜,提醒道:“四哥,都半夜了,你和四嫂快回屋睡觉,明天你还要上班。”
四嫂白天可以睡觉,四哥白天要上班,何况,熬夜对身体不好。
解景琛有苦难言,回不回屋睡觉,不是他说了算。
秦浼在炼什么药,他并不清楚,在秦想离开前急着炼制出来,应该是好药。
解景琛想,假如他没退役,还在部队里,执行任务前,秦浼会不会也急着炼药给他呢?
解景琛从厨房出来,借着亮灯看着坐在院子里那抹身影,他连秦想的醋都吃,他们可是亲兄妹。
苦涩一笑,解景琛摇了摇头,路过秦想住的屋子,屋里没开灯,解景琛却知道,秦想也没睡,估计这会儿正站在窗户下看院子里的秦浼。
秦想并不知,秦浼废寝忘食正在给他炼药,解景琛也不打算告诉他,让他郁闷。
解景琛回屋,拿了一件军大衣给秦浼披上。
“我不冷。”秦浼拒绝。
“披上。”解景琛执着。
秦浼拧眉,没拒绝了,任由解景琛将军大衣披在她身上,解景琛还贴心给她拢了拢。
一个小时后,秦浼炼出四颗药丸,兴高采烈的说道:“大功告成。”
解景琛傻眼了,秦浼火急火燎地折腾这么久,居然只有四颗,这产量也太低了。
“解景四,你别小瞧了这四颗药丸,这可是保命丸。”秦浼得意的说道。
“保命丸?”解景琛很震惊,半信半疑。
“我还有两颗,加上这四颗,有六颗了,这六颗保命丸给小哥,说给了他六条命都不夸张。”秦浼振奋人心的说道。
“真的假的?”解景琛还是不敢相信,秦浼的医术,他不质疑,只是这药丸真有那么神奇吗?
解景琛从秦浼手心里拎起一颗,专注的看了几眼,跟她搓的那些小药丸也没什么区别。
“生命垂危的时候,吃下一颗,可以保命三天,只要在三天内得到我的救治,十有八九不会死。”秦浼胸有成竹的说道,起死回生不可能,只要没死,保命三天还是可以。
“三天后没得到你的救治呢?”解景琛问道。
“死翘翘。”秦浼凝着眉吐出三个字。
解景琛沉默良久,一脸严肃认真的问向秦浼。“浼浼,你愿意交出药方吗?”
秦浼嘴角抽搐,她懂解景琛的意思,还真是大义啊!“我就是愿意交出药方,也不能批量生产。”
“为什么?”解景琛疑惑的问。
“有一种药材极其难寻,还有一味药引……”秦浼没继续说了,她对解景琛的信任做不到毫无顾虑的倾囊相授,别说解景琛,就是解景铃,她也不会。
她对他有保留,解景琛有些失望,却也没生气。
秦浼夺走解景琛拿在手中把玩的药丸,放进小瓶里,秦浼起身,起猛了,一阵眩晕袭来,秦浼身子晃动着。
“浼浼。”解景琛起身,扶住她,眼中溢满担忧之色。
“我没事。”秦浼缓和了一下,才推开解景琛。
解景琛不放心,秦浼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说道:“我真没事,刚刚起猛了才一阵头晕,现在没事了。”
军大衣从她身上滑落,秦浼愣了一下,弯腰去捡,却被解景琛抢先一步捡起来,重新披在她身上。
秦浼笑了笑,朝屋子走去,解景琛松了口气,以为她是回屋睡觉,将院子里的灯关掉,解景琛回到屋里,见秦浼翻箱倒柜找东西。
解景琛没多问,也没阻止她,坐在床边看着。
秦浼很贴心,什么药,治什么病,用量用法,清清楚楚写着,将小纸条塞进小药瓶里,大大小小有十多个药瓶。
解景琛看着秦浼忙碌的身影,嫉妒羡慕啊!
他的媳妇都在为秦想忙碌,解景琛很疑惑,秦想真需要那么多药吗?
“浼浼,你给他那么多药,他用不上就浪费了。”解景琛忍不住开口。
秦浼冷剜解景琛一眼。“药,有备无患,我宁愿他放到过期,也不希望他用到,尤其是保命药。”
解景琛哑然。
秦浼将药瓶放进布袋里,欢欢喜喜走出屋,解景琛没阻止,这个时候秦想也没睡,现在送,好过早起送。
解景琛没跟上,坐在屋里等秦浼回来。
砰砰砰!秦浼敲门,小声叫道:“小哥。”
秦想躺下,刚闭眼,听到秦浼的声音,翻身而起,摸到电灯线微微用力一拉,屋里灯泡亮起。
“小妹。”秦想打开屋门,见秦浼一脸疲惫,微微皱眉。“你在院子里折腾这么久,怎么还不睡觉?”
“你也没睡?”秦浼很意外,解景琛在院子里陪她,秦想在屋里也没睡。“小哥,你明天一早要去坐火车。”
“我在火车上可以睡。”秦想无所谓的说道。
秦浼想说,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很乱,转念一想,秦想是当兵的,谁敢不怕死的招惹他。
“小哥,这个给你。”秦浼将布袋交给秦想。
“什么?”秦想接过,看清楚里面装的什么,满头黑线,无奈的说道:“你还真是我的小妹,送我这么多药。”
别人送吃的,他家小妹也是送吃的,不过,是药。
“瓶身上写着外字,是外用药,刀伤枪伤,手术后涂抹在伤口处,伤口愈合得快,没写的就是口服药,治什么的,用量那些我都写在里面的小纸条上,切记,别把纸条给弄混了,服用错了会出事。”秦浼叮嘱道。
秦想认真的听着,心里暖烘烘的,他家小妹失忆了,变得懂事了,知道对人好了。
失忆前的小妹,他也疼爱,失忆后的小妹,更惹人怜爱。
“还有这个,一定一定一定要随身携带。”秦浼连说了三个一定。
“这么慎重?”秦想好笑,接过药瓶,瓶身上写着保命药三个字,秦想嘴角抽搐。
“小哥,生命垂危的时候吃一颗,能保命三天,其他医生若是无能为力,一定要想办法联系我,三天之前我赶到,保证能跟阎王抢人。”秦浼极其认真的说道。
秦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这么厉害。”
“小哥。”秦浼跺脚,她谨慎对待,他却不怎么上心。
“好好好,你的话,我铭记于心。”秦想收起敷衍,认真对待。
秦浼瞪着他,他真铭记于心吗?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秦想眼角微微上挑,一脸正色,问:“是给老张吃的那种药吗?”
“是。”秦浼掷地有声的吐出一个字。
秦想愣住了,老张的情况,他见识过,在送去医院之前,小妹的确喂了一颗药给老张,虽然老张的腿没保住,至少命保住了。
“小妹,谢谢。”秦想真心诚意。
秦浼笑了,张开双臂抱住秦想。
秦想呆若木鸡,僵硬着身体,自从小妹嫁给了景四,这还是小妹第一次抱他,想到第一次见到小妹,他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却被小妹无情的给他一个过肩摔,摔得他四脚朝天,差点儿小妹还废了他。
“小哥,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凡事量力而为,咱犯不着拼命。”最后这句话,秦浼说得很自私,秦想听了会不会照做是一回事,她一定要说出口,憋在心里难受,万一他真出事了,她会后悔没自私的提醒他。
“小妹,还是你对我最好。”秦想很感动,嗅着满是药味的秦浼,抬手想要回抱住秦浼。
秦浼却放开他,转身潇洒离开。
秦想愣住,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怀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气息,不是少女的芳香,而是药味儿。
“小妹……”秦想想问清楚,她在院子里折腾这么久,就是为了给他弄这些药丸吗?结果秦浼进屋了。
秦想想追去问清楚,又心疼她,只好作罢,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小妹送给他的不仅是药丸,还有对他满满的关怀。
秦浼回到屋里,解景琛坐在床边,见她回来,眼神幽怨的瞅着她,瞅得秦浼心里发虚。
“解景四,你能别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吗?”秦浼来到他面前,捧起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俊脸。
这种幽怨的眼神,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浼浼,你对秦想比对我好。”解景琛指控道。
秦浼表情一滞,这是吃醋了?好家伙,不得了了,连她小哥的醋都吃。
酸,一股醋酸味儿。
“乱吃什么醋?他是我小哥,用你阿奶的话说,我和他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人。”秦浼失笑,捏了捏解景琛的脸膛。
“浼浼,我见不得你对除了我以外的人好。”解景琛自私的说道,先有大姐,现有秦想,秦浼想依赖的人是大姐,却对秦想特别好,他心里很不舒服。
“要不,改天我也给你炼一颗保命药丸?”秦浼哄道。
特意给他炼,解景琛有被哄到,却听秦浼说道:“小哥要执行任务,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送他保命药丸,是想保他的命,解景四,你退役了,拿保命药丸做什么?难道是想送给部队里的小情人?”
“尽胡说,哪有什么小情人,只有你。”解景琛脸都黑了,搂着她的腰,一个翻转,将她结结实实压在自己身下。
“啊!”秦浼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秦浼立刻捂住嘴,小哥没睡,这要是被他听到,多尴尬啊!
解景琛惩罚她,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幽怨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
秦浼被他压得喘不上气,这个男人的脾气真是阴晴不定,拍打着他的后背,低声说道:“解景四,你起来,你想压死我吗?”
“浼浼。”解景琛担心真压坏她,左手按着床,用力撑着身体,右手微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光,透着一种蛊惑的魅力,令他深深迷恋,低沉的嗓音弥漫着一丝无力。“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
秦浼等了几秒,不见解景琛继续说,问:“恨不得什么?”
看着让他又爱又恨的人儿,尤其是她那挑衅的目光,在解景琛眼中就是致命般的诱惑,他抵抗不了,也不想抵抗。
解景琛嘴角扯出腹黑的笑容,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微不可见的皱眉,她的红唇不是香甜,而是苦涩,她炼了那么久的药,不仅身上沾有药味儿,连唇上都有。
秦浼也不让他失望,双臂缠上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他。
无论解景琛何时吻她,她从不曾拒绝,都拿出她的热情给予他回应。
她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的怀抱,刚才她抱秦想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跟秦想有血缘关系,抱他的感觉跟抱解景琛的感觉完全不同。
抱秦想的时候,她心里有些抵触,抱解景琛的时候完全没有。
屋子里浮动着旖旎与情愫,不知不觉中两人顺从自身慢慢地沉沦……
秦浼浑身酸痛,累得脚趾都不想动,困意袭来,却还是强撑着眼皮,对解景琛说道:“解景四,我要去火车站送我小哥。”
解景四正用热水擦洗着她的身子,妖冶的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低沉的噪音里带着满足的温柔。“好。”
“我睡着了,你要叫醒我。”秦浼意识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