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月煌被纯山尧拉着,带到了有苏族众人面前。
尽管他尴尬得要死,但就是怎么都挣脱不开纯山尧的桎梏。
不情不愿地坐到那霸道妖帝的身边位置,屁股刚接触到凳子,就接收到某人意义不明的眼神。
檀月煌皱皱鼻梁回了个表情,以示:我知道,不会闹事!
对面有苏家一鹅黄纯衣的年轻妇人见了就笑:“外界一直传二位关系不和,今日得见,想来都是些不着边的谣传呢。”
檀月煌微微睁大眼睛看她,显然对她这个结论表示疑惑和尴尬。
苏隶安在此时传来声音:“这位是我三姐苏子阙,她招了个外族赘婿,不过三姐夫今日似是不在。”
接着,身侧的纯山尧笑答有苏子阙:“苏三姨可真会说笑,谣言几时做得真。”
一旁其他人则也帮起了腔,宴会短暂地成为了两人关系的“证明会”。
檀月煌默默饮下杯中酒,此时反驳,自己此后在纯山尧那定讨不到好。
目光没目标的乱扫,却恰好就注意到了离主席最远,身穿玄衣海棠裳的年轻妇人。
那优雅的妇人只是娴静地看着众人说笑。眉眼间的气质,让檀月煌恍惚间觉得很面熟。
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在哪见过了。
许是目光在她身上多留了几眼,苏隶安的声音就立马响起:“这位是我六姐苏妏。三大氏族自古有联姻之俗,六姐此前是嫁给的纯氏二公子,也就是你二舅。现在两人应当是分居状态。”
檀月煌不动声色地听着,此时恰好苏妏转眼过来,一下就四目相对上了。
苏妏微微一笑,檀月煌也礼貌地回了个。
接着就听她讲:“纯珝小的时候性子可活泼了,怎么现在大了反而内敛了呢?”
檀月煌也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贴面发招,顿时有点懵:内敛?那还不是因为我不认识你!
“女大十八变嘛,她可藏着呢。”
纯山尧也不知道是在解围还是在干什么,说得这依旧让檀月煌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尴尬赔笑。
这妖族场地确不是他檀月煌能发挥的地方啊!
“倒也是,真希望咱家纯姬也能收敛点性子。上次还传音跟我哭呢,都多大人了,还只会找娘撒娇。”
那苏妏再次开口,檀月煌这才恍然:原来她是纯姬的母亲!怪不得看着面熟呢!
此时苏隶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坐主位的父亲你已经认识。你对面的是三姐;她左手边的是我二哥;右手边是我四姐。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应付他们,不如我替你吧。”
檀月煌如蒙大赦,但又不知道如何给信息。
正纠结,苏隶安又道:“同意的话,将右手放到桌上,我就出来。”
檀月煌想都没多想,立马将右手放上了桌。
还在跟有苏族人客套的纯山尧立马察觉他的异常,微微向他这边倾了倾,投来个询问的眼神。
“作何?”
然而此时却已经是苏隶安占据了檀月煌身体的主导权,苏隶安朝纯山尧甩去个暧昧但敷衍的笑,顺势就用右手托住了下巴。
答:“无事,乏了。”
檀月煌顿觉: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确实比自己这乡野村夫优雅不少。
纯山尧见眼前人突然的做作,疑惑地挑起了一边眉尾。眼神里满是不信和警惕,生怕这是他作妖的前兆。
宴席开始。
苏隶安借着檀月煌的躯壳,确实做到了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
行为举止大方得当,有模有样。
引得一旁纯山尧频频侧目,只觉今日的他好生不熟。
“怎么,今日出门吃错药了?”
纯山尧终于是忍不住悄悄问出了声,檀月煌气得在自己身体里直乐。
但他并不着急,且看苏隶安怎么发挥。
苏隶安借着檀月煌的身子,好笑又嘲讽地表情着转头看纯山尧。
他勾起嘴角道:“我在做对我们大家来说都好的事,纯帝为何这样说。”
“出什么事了。”
纯山尧的笑敛了些,眼神盯他盯得更紧了些。
“怎么,我好好吃饭你也有话讲,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苏隶安学着檀月煌的话术毫不客气地悄声回怼,此举果然一击制胜。
纯山尧嗤之以鼻回了头,不再看他,转而跟有苏的狐狸们觥筹交错。
檀月煌在自己身体里大呼过瘾,对苏隶安讲:“对就是这样!他这人嘴就是欠的。”
宴席上,苏隶安确实好好展示了一把自己的社交能力。
无论是纯山尧有事没事的找事,还是偶尔被有苏族人打趣试探,他全是在檀月煌能发挥的范围内将麻烦给挡了回去。
檀月煌暂时还未想起的事情他就装傻;能调戏纯山尧的时候就狠狠的玩儿。
逗得体内那躁动的神魂乐不可支,笑癫了都。
终于待到宴会结束。
苏隶安起身就往东殿走去。
纯山尧今晚是一直瞧着“檀月煌”不对劲,总觉得比之前世故圆滑了好多,简直像另外一个人。
但要说真不是檀月煌,眼前又确实是他的真身:说的话依旧是半句不到就呛人。可到底哪里来的违和感?
回到东殿的路上,檀月煌在自己的身体里说:“既然如今的有苏帝是你爹,这事肯定就好办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你爹问术法?”
苏隶安悄声答:“今晚就去。不过你先别急着出来,我来帮你应对这事。”
到了东殿。
苏隶安刚进去就准备关殿门, 不想却纯山尧一把撑住,目光深冷的看他:“作何,不等等本座。”
“我累了,要休息。烦请纯帝回自己的住处吧。”
苏隶安皮笑肉不笑的应声,他也瞧见了纯山尧怀疑的目光,但眼下只能先把人挡住再说了。
“帝后莫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你与本座是夫妻,如何要分居?”
纯山尧说着就跨进了东殿里。
“你……无耻。”
苏隶安也是没想到纯山尧是真能死缠烂打,只可惜他的手段用错了对象:商珝并不喜欢这种追求方式,檀月煌也不喜欢。
“无耻?同床共枕不是早就有过,如今你是在害什么羞。”
纯山尧故意讲得很是戏谑,为的就是看檀月煌的反应。
果不其然,苏隶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虽然只是一瞬的表情变化,却依旧被纯山尧捕捉了去。
檀月煌并不知晓纯山尧的用意,毕竟他从来都是一副打量人的眼神。
可他没想到这登徒子会将之前的事,以这么惹人误会的口吻说出来。
愤怒冲上脑门,檀月煌当即对苏隶安说:“去喝杯茶,我还回来。”
苏隶安当即剜了纯山尧一眼,去到桌边倒了杯茶抿了口。
纯山尧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过来从背后揽着人的腰肢,还亲昵地将下巴抵在人的头上。
“别告诉本座,你这出去一趟,就忘了跟本座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你忘了,本座就去杀了少符白。”
茶水入喉的一瞬间,檀月煌的神魂占据了躯壳的主动权。
他毫不留情转身推纯山尧一把,厉声呵斥:“我都已经同你成婚了,你还想对他做什么!”
纯山尧被他呵得脸微微变色,随即却又哼笑出声。
他背着手悠哉悠哉走过去,俯下身子继续刺激檀月煌。
“做什么,得看你。他的命在你手里握着呢,你可得当心别给捏碎了。”
“纯山尧!”
檀月煌气急就想握了拳头准备揍他,抬手又被人给抓住了手腕。
那人轻蔑的嗤笑刺痛了檀月煌,更刺痛了苏隶安。
藏在躯壳深处的神魂一直在消化现在听到的这些消息。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显然檀月煌此时是被纯山尧死死拿捏住的。
如此,就更要让商珝恢复记忆。这对商珝、对他自己而言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