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直接令蒋干当场愣住。
是啊！
他和蒲文峰，待在余远鹏的家里可是超过了六七个小时。
即便去掉下了大雨的三个小时，可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三个小时，卖货郎都没有来袭击他们，只有在张右去了厨房一趟，变成了鬼奴后，情况才开始失控。
“还有，在得到陈云松和康泽的支援后，你们随即展开了分头行动……”
紧接着，秦明又抛出来一个逆思维的逻辑：
“蒲文峰都遭遇了好几只鬼的袭击，中了卖货郎的陷阱……
而你和陈云松，也是两个人，可最后只有大量的鬼奴，对你们发起了灵异袭击，一直到后面，都没有厉鬼出现！”
听到秦明的分析，蒋干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现的这个推测有这么大的漏洞。
“是我太武断了。”
回想起这些问题的漏洞，蒋干额头冷汗连连，还好没有自己真的去实践自己推测的答案。
不然，再次对上卖货郎会死的很惨。
“秦院士，您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导致卖货郎出现了变化？”
“老袁，你怎么看？”
秦明没有回答蒋干的问题，身子转过一个角度，斜对着袁朗抛出了问题。
“既然问题不是出现在人身上，那就只有在鬼身上找找原因了。”
思考了几秒钟，袁朗眼眸一紧，结合秦明提出的漏洞，他一下就说到了核心点。
“不错，问题就出现在鬼的身上！”
放下手里的剪刀，秦明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先说说我的看法，我认为，造成卖货郎失控的原因，不是前去交易人数的原因，而是厉鬼数量的问题。”
“厉鬼数量？”
蒋干好像明白了一点，不过他感觉总是没抓住秦明话里的核心问题。
“秦明的意思很简单，和卖货郎交易时，交易人身体内的厉鬼数量，不能超过某个峰值。”
袁朗则是一点就通，在秦明第一次举例反驳蒋干的推测时，他就大概猜到了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我怎么一直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这下，蒋干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他本身就很聪明，经过两位大佬的点拨，顺利的理清思路。
“难怪之前蒲文峰交易的时候没出问题，那时是因为他驾驭的厉鬼没有突破卖货郎的设定界限。”
“嗯，所以说他这一年多频繁和卖货郎接触也相安无事，原因就在这里。”
秦明走过来，坐在独座沙发上，继续阐明自己的观点：
“控制驭鬼者驾驭厉鬼的数量值，就能避免让卖货郎发生变化，重新回到以前交易的状态。”
“秦院士，这个数量值是多少？”
蒋干急忙张口询问，他非常迫切需要了解这一步信息，因为陈云松还在卖货郎身边！
“这个要分析蒲文峰的情况而定。”
秦明没说话，袁朗则是看了一眼蒋干，回答了他的问题。
“您的意思是，要根据他驾驭了四只鬼前后来判断？”
静下心来思考，蒋干从袁朗给出的答案 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差不多吧。”
袁朗点点头，认可了蒋干说的话，手指在茶盘上轻轻敲动：
“如果蒲文峰在驾驭三只鬼时和卖货郎交易没有出现问题……”
“我知道了……真要是这样……”
“那么结果就是控制体内的鬼在三只，就不会引发卖货郎的灵异袭击。”
听完袁朗的话，蒋干立即开口补充，给出了准确的答案分析。
“不一定……”
而秦明，随即摇头否定了蒋干的猜测。
“你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别忘了，蒲文峰后面又驾驭了深呼吸，算起来身体内是四只鬼。”
秦明想说的话，借着袁朗的口说了出来。
他则一脸平静的边喝茶边欣赏自己刚刚修剪的盆栽杰作。
“要确定蒲文峰驾驭四只鬼后，有没有去和卖货郎接触，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如此，不过和我关系不大，我现在也只驾驭了三只鬼……”蒋干缓缓说道。
“哦？你是想再去一次蒋家村？”
一听到蒋干的话，秦明收回目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谁家孩子刚从虎口逃生，被秦明几人联合从鬼门关拉出来。
躲卖货郎都来不及，居然还一门心思往上凑？
不要命了？
“陈云松还在里面……”
蒋干低沉的声音，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按照你给出的分析，他基本上已经被厉鬼侵蚀，意识消失……”
看蒋干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在说着玩，他是真要再去一次蒋家村，秦明神色凝重。
“我的推测，他现在很可能就是吃人鬼的载体，相当于彻底死亡。”
“蒋干，你可要想清楚……”
袁朗转过头看着蒋干，表情也是十分严肃，不苟言笑的说道：
“再来一次，总部是不会再出手救你的，为什么花费巨大的代价救你，我想你心里很清楚这个答案！”
“我知道。”
深呼吸几口气，蒋干努力平复秦明和袁朗带来的压迫感。
两位大佬非常严肃的表情，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蒋干！
话里话外，都在告诉他，身为执法队长，使性子胡来是不行的！
必须以总部的利益为重，做任何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去蒋家村，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和卖货郎交易一次。”
“你想把陈云松用厉鬼换出来？”
秦明多聪明，一眼就看透蒋干的心思。
“嗯。”
蒋干点头承认，缓缓吐出一口气。
“结合您二位给出的推测信息，我去独自和卖货郎交易，不会出现这一次的失控情况。”
听完他的理由，秦明端着茶杯：“如果是三只鬼，的确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你把他换出来有什么用？没有意识就是一具尸体。”
袁朗则是摇摇头，花费代价交易，可并不能改变什么结局，何必呢？
蒋干沉默不语，他亲自和陈云松展开过对抗，怎么会不清楚袁朗说的意思。
可是他不甘心！
“教授，我的死亡状态，不也被总部救了回来吗？尽管代价很大，可我想试一试。”
“不一样的，陈云松和你的情况是完全不同，两者天差地别。”
蒋干有这样的想法，袁朗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根本对灵异研究一点都不了解。
“蒋干，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倒掉冲了几泡的茶叶，再次换上新茶，秦明冲泡好茶水后，给袁朗和蒋干各自续上了一杯。
“你能成功醒过来，不单单是因为付出的代价问题。”
示意蒋干继续喝茶，接着跟他普及了这次行动成功的原因：
“最重要的一点，是鬼闹钟的存在，它的灵异手段，护住了你的意识。”
抵抗了红焰和人皮鬼的灵异袭击！”
“不错，所以让你能坚持到姜泽峰回来，他亲自出手，各自分解拆散你的鬼枪和人皮鬼。”
袁朗和秦明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人一起看向了蒋干……
“最后利用命令鬼，限制了红焰的复苏，给了我们策划和筹备行动的反应时间，所以你才有机会活过来。”
“唉……是我太天真了……”
听完分析，蒋干不禁叹出一口气，知道了自己当时的情况，才明白这是必死的局面。
如果后面的计划出现一点纰漏或者变故，哪里还会有鬼枪蒋干出现。
“我知道了，您二位的意思是，意识才是最关键的，对吗？”
“嗯，如果陈云松的意识还存在，那么营救你的计划，也可以用在他身上，只不过这个代价，你自己要亲自承担。”
听到这里，蒋干失望的心里，再次燃起希望。
看来，有机会成功！
至于代价，以后就老老实实给总部干活慢慢还债吧，毕竟他能活过来，就已经欠下了巨账。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袁朗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
“但现在的情况分析来看，他的意识的确没有了，所以救回来的机会不大。”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凝重，安静，只能听到秦明咕噜咕噜的喝茶声。
“教授，机会不大的意思，是说还有机会救回来的，对吗？”
对于蒋干的这个问题，袁朗此时的面部情绪平稳，神色淡定，没有回答蒋干的问题。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蒋干扭动脖子，眼睛里带着一丝丝期待，把希望转到了秦明身上。
这位大佬，一定具有最权威的发言权！
“机会，很渺小……”
“果然！”
听见这五个字，蒋干忍不住双手握紧了拳头。
蒲文峰，他没有骗自己！
蒋干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在蒋家村，当初他尝试去捞陈云松出来时，蒲文峰就说过，总部有能力把陈云松重新救活。
现在秦明亲自承认，说明机会是存在的，有机会，蒋干就一定要搏一搏。
“呼呼……秦院士，袁教授……”
蒋干闭上眼睛，心肺深呼吸好几次，努力调整呼吸节奏：
“如果，总部能把陈云松救回来，我蒋干，甘愿成为在对抗灵异全面复苏时的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