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平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不过是鸿门宴的开场白。
但他不能让母亲担心,只能强作镇定,拉开椅子坐下。
“李经理,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平时工作忙,也没时间好好招待你们。今天真是谢谢你们……”高良平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菜放进母亲碗里,“妈,您多吃点。”
李茂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拍了拍手,一个服务员立刻端上来一个盖着盖子的菜碟,放在高良平面前。
“高科员,这是我们酒店的特色菜,您尝尝。”李茂笑眯眯地说道,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
高良平看着面前的菜碟,心中冷笑。
鸿门宴,终于开始了。
他缓缓伸出手,掀开了盖子。
“哗啦——”
盖子掀开,里面并非什么山珍海味,而是一叠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目测至少十万。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良平身上,观察着他的反应。
高良平面不改色,眼神平静如水,仿佛面前的不是巨款,而是一碟普通的菜肴。
他甚至拿起筷子,轻轻拨弄了一下钞票,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经理,这是什么意思?”高良平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李茂哈哈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高科员,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段时间,我们龙腾集团有个项目,卡在了审批环节。您看,这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我们也着急完工啊……”
高良平放下筷子,目光直视李茂,眼神锐利如刀。
“李经理,你这是在贿赂我?”
李茂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油腻的笑容。
“高科员,您这话说的太严重了。这只是一点小意思,一点心意而已。您看,您母亲也在这里,我们总不能怠慢了老人家吧?”
他刻意强调了“母亲”二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高良平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明白李茂的意思。
如果他不接受这笔钱,母亲很可能会受到牵连。
高良平的目光在李茂和母亲身上来回扫视,内心思绪万千。
拒绝这笔钱,母亲的安危难以保证;收下这笔钱,便是自毁前程。
他必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盖子盖上,轻轻地推了回去。
“李经理,你这菜量太少了,不够我塞牙缝的。”高良平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李茂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明白了高良平的意思——胃口很大。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另一个服务员又端上来一个相同的菜碟,放在高良平面前。
“高科员果然是爽快人,再来一盘,请!”
高良平再次掀开盖子,又是十万现金,码放的整整齐齐。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再次盖上盖子,推了回去。
“李经理,你这诚意还不够啊。”
李茂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沉。
“高科员,你可别太贪心了!胃口太大,小心撑死自己!”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高良平的母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忧地看着儿子。
高良平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李经理,我想和你谈的事情,不适合我母亲在场。不如你先送我母亲回去,我们再慢慢谈?”
李茂盯着高良平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好!来人,送高老夫人回去。”
两个服务员立刻上前,搀扶着高良平的母亲离开了包厢。
待母亲离开后,高良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李经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要龙腾集团的股份,百分之五。”
李茂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高良平,你一个小小科员,也配要我们龙腾集团的股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高良平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如果我说,我能帮你们搞定楚佩兰呢?”
李茂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锐利地盯着高良平,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什么意思?”
“楚佩兰现在是块烫手的山芋,你们想在清水乡顺利开展项目,就必须把她搬掉。”
高良平语气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我,可以帮你们做到这一点。”
李茂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你真能做到,百分之五的股份,也不是不可以谈。”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打算怎么做?”
高良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韩三洲一直觊觎楚佩兰的位置,只要楚佩兰倒台,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接任。到时候,你们龙腾集团在清水乡的项目,还不是一路绿灯?”
李茂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好!果然是聪明人!只要你真能办成这件事,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一分不少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良平回到家,母亲正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儿子回来,她连忙迎了上去,一脸担忧地问道:“良平,你没事吧?那些人……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高良平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安慰道:“妈,没事,他们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想跟我谈点合作。”
母亲看着儿子,眼中依然充满了担忧。
“可是……我看他们不像是什么好人……”
高良平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妈,你想多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放心吧。”
他将母亲扶到沙发上坐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母亲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如果事情败露,那些人狗急跳墙,母亲的安危确实令人担忧。
他必须尽快想个办法,确保母亲的安全。
夜深了,高良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龙腾集团的百分之五股份,像一块诱人的蛋糕,却又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韩三洲的野心,楚佩兰的困境,母亲的安危,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