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柠正沉浸在众人悲惨遭遇营造的愁云惨雾里,思绪纷乱如麻,突然,像是一道光划过混沌脑海,她猛地想起一件至关重要之事,神色一凛,忙扭头看向身旁的徐灵风。
同一时刻,徐心怡也在哭声的裹挟中骤然回神,记起自己还有个特殊“身份”,当下便强忍着抽泣,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打算好好安慰下弟弟。她红着眼、吸着鼻子,顺着姐姐的目光望向徐灵风的方向。
只见徐灵风腰背挺直,坐姿沉稳,脸上不见丝毫惊惶或悲戚之色,不哭不闹,犹如一尊冷峻的雕像。
他双眸深邃有神,正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海,大脑如飞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反复拆解、拼凑着被绑架前后的种种细节——从宿舍蹊跷被敲开的那一刻,到绑匪一路上的行迹、言语,乃至此刻身处仓库的周遭环境特点,试图从中揪出关键破绽,觅得一条可行的逃生出路,那专注模样,仿佛周遭的哭声、混乱都与他隔了一层透明屏障,丝毫无法干扰。
徐悦柠和徐心怡瞧着一脸沉静、仿若置身事外的徐灵风,满心疑惑与担忧。
徐悦柠轻拉弟弟胳膊,语气温柔又急切:“弟弟,你咋不和他们一样?心里害怕就说出来,也别强撑着呀。”
徐心怡也凑上前,眼眶还红着,带着哭腔附和:“是啊,弟弟,哭一哭也好受些呢。”
徐灵风抬眸,目光沉稳坚定,扫过姐姐和妹妹,淡淡开口:“不需要。”
言罢,他攥紧拳头,“现在哭解决不了问题,得想法子出去。再说,现在爸爸妈妈还有其他姐姐们一定知道我们被绑架的消息了,他们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指不定正四处找咱们呢。咱们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得主动寻机会,我正琢磨从这仓库构造、绑匪习惯里寻破绽,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
他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眼神中燃起的那簇希望火苗,似也映亮了姐姐妹妹的心,两人相视一眼,默默点头,决定跟着弟弟一起,把心思都放在谋求出路上。
徐悦柠、徐灵风和徐心怡,同那二十个女生以及五个小女生,一并被困在一扇铁门之后。
这铁门里的空间呈长方形,四壁冰冷、斑驳,弥漫着一股子陈旧的霉味。
昏暗的光线从高处狭小通风口艰难透入,勉强勾勒出众人惶恐的面庞。
大家紧紧簇拥在一起,弱小身躯瑟瑟发抖,唯有徐灵风,腰背挺直,目光冷静,不放过四周每一处细节,试图从这囚困之地找出逃生之径……
众人正惶恐地挤作一团,谋划着逃生之计,突然,一阵杂乱且嚣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绑匪折返了。
铁门“哐当”一声被粗暴拉开,几个绑匪鱼贯而入,还押着几名女子。
那几名女子妆容精致,衣着华丽,名牌包包挎在臂弯,各式珠宝首饰在昏暗光线下仍闪烁微光,瞧着模样、打扮,活脱脱就是富家千金。
可此刻,她们往日的高傲不见踪影,眼神中满是惊惶失措,被推搡着踉跄进了铁门内,身子不住颤抖,有个卷发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嘴里念叨着“别伤害我”,众人见状,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预示着怎样更棘手的局面。
几名富家千金被绑匪狠狠摔在铁门外,手脚皆被粗绳捆缚,动弹不得,精致裙摆沾满尘土,狼狈不堪。绑匪们看着自己的“成果”,为首的那个咂咂舌,脸上挂着阴狠又谄媚的笑,低声呢喃:“他应该会满意我们的成果吧?”
徐心怡本就满心愤懑与恐惧,见此情景,心底涌起一股勇气,颤抖着声音冲绑匪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绑匪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满是不屑地说:“我们也想参加国家巡演,有个神秘人答应我们,只要绑架各式各样漂亮女子交给他,就能让我们如愿,哼,你们不过是这交易里的‘筹码’罢了!”
说罢,还肆意大笑起来,那声音在阴森的场地回荡,令众人脊背发凉,绝望感如潮水般将大家彻底淹没。
那绑匪眼睛里透着凶狠又狡黠的光,咧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参差不齐的牙齿,用粗嘎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腔调叫嚷道:“哼,等着你们的中午饭吧!也甭瞎寻思、瞎闹腾,乖乖在这儿待着。”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身后几个同伙,大踏步朝着仓库大门走去。
他们的脚步踏在地上,扬起些许灰尘,发出沉闷声响。
为首的绑匪伸手抓住那满是锈迹的铁门把手,用力一拽,“嘎吱——”,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仿若一道利箭,刺破仓库内的死寂沉闷。
日光从门缝拼命挤入,却只是在地上洒下几道惨白光影,丝毫没能驱散笼罩在此处的寒意与绝望。
这几个绑匪鱼贯而出,身影晃过那道缝隙,末了,其中一人猛地一脚踹向铁门,“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仓库四壁都似在微微颤抖。
沉重铁门严严实实地合上了,再次将众人与外界彻底隔绝,幽暗中,只剩女孩们此起彼伏、充满惶恐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压抑不住的低低啜泣。
大家相互依偎着,目光紧盯着那扇紧闭铁门,心底满是绝望,又不甘坐以待毙,仍咬着牙,在这昏暗幽闭之地继续苦苦寻觅着逃生的生机。
绑匪们那嚣张跋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铁门之外,“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是给这黑暗囚牢落下一道绝望的封口令,沉重的死寂如浓稠的墨汁,瞬间将整个仓库浸染得密不透风,令人窒息。
徐心怡小脸煞白,泪痕纵横交错在粉嫩的脸颊上,恰似雨后残留在玻璃窗上的雨痕,那身子还像秋日里飘零的落叶,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每一下抖动都透着心底深深的惊惶与无助。
她双手下意识地揪紧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满含委屈、不解与愤怒,望向身旁同样惊魂未定的徐悦柠,抽抽搭搭地开口,话语里裹挟着哭腔,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与不甘:“九姐,你听听他们说的,干着这伤天害理的绑架事儿,就凭把咱们这些无辜的人抓来,还妄想能参加国家巡演?天底下哪有这般荒诞、恶劣的道理呀!这巡演是展现美好、传播艺术的舞台,又不是藏污纳垢的罪恶交易场,他们太坏了,怎么能这样践踏别人的生活,拿咱们当踏板去谋那见不得人的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