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的一番话，直接将周茂生给架了起来，有种不答应不行的感觉。
看似处处留有余地，实际上根本没有给周茂生拒绝的机会。
谁让自己刚刚把话说的太满，这会不答应都不行了。
即使这时候自己不要脸面拒绝，只要刑侦支队那边发协作函的时候跟自己队长提一句良言跟自己很熟。
那么这个任务八成还得落到自己第三中队头上。
想清楚这些之后，周茂生很清楚自己无路可退，于是开始提要求：
“帮忙也不是不行，但凡今天参与任务的兄弟，老湘食吃一顿没问题吧？”
听到这话，良言毫不犹豫答应道：
“这都不是事，我就说我周大哥靠谱！
那我们就在果园路这里等你们过来，记得带好家伙！”
“知道了！”
周茂生回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光荣全程听着良言的通话，他时常羡慕良言这种不要脸的沟通能力。
哪知良言的骚操作还不仅如此，拿起电话又给郝正打了过去。
先是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发现，又将协作函的事情说了一下。
最后说自己托了私人关系，先办事再补文件，让郝正那边给批了两千块的餐补，请兄弟单位吃饭。
这一来一回，良言一毛钱没出，不仅加强了跟消防大队那边的关系，还在领导面前卖了个好，简直赚麻了。
等到良言挂断电话，小叶一脸讨好的掏出自己的烟给两位大哥散了一圈。
随后眼巴巴看着良言问道：
“良队，你收不收徒弟？”
良言接过烟点燃，吐了个烟圈说道：
“你都抽上精白沙了，我哪有什么资格收你当徒弟？”
“良哥，我明天开始也抽劳白沙！”
良言笑了笑：
“开个玩笑，我没有收徒的习惯，办案这种事情，还是得多学多看，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小叶还想说什么，光荣出声打断道：
“别白费心思了，别看你良队穷的叮当响，但闫金曾经用钱砸都没砸动，你能比他有钱？”
听了这话，小叶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蔫了下去。
二十分钟之后，果园路的入口处开过来一台消防车。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八个人，全都是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
良言带头起身迎了上去，开始热情无比的寒暄。
但是周茂生始终热情不高，良言也没有丝毫在意。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在小叶打开执法记录仪之后，周茂生手下的两位消防员就开始了作业。
一个十字形扳手顺着下水井上的那个小洞插进去，稍微一转向，就死死的卡住井盖。
将那个奇怪扳手的另一头卡在一个杠杆上面，通过两边的液压泵一次次的按压。
看似严丝合缝的下水道井盖，被完整的提了起来，根本没有破坏一点现场的痕迹。
井盖才被拿开，两边的气压平衡瞬间被打破，污水井里立马传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臭味，并且还在一直往外涌。
如果这两天下点雨，根本不用开井盖，透过那个小洞尸臭就会通过那个小洞里源源不断往外冒。
良言稍微嗅了一下立即停止呼吸，随后跟光荣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轻微点点头。
污水井里传出来的尸臭味特别明显，那种臭鸡蛋混合死老鼠搅拌搅拌再发酵的味道，只要闻过一次，永生难忘。
站在一旁的周茂生显然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他作为消防大队第三中队的中队长，对于尸臭也是一点不陌生。
他不仅闻过腐烂的尸臭味，还经常闻到肉被烧焦的味道。
“乌鸦嘴！”
周茂生恨恨的瞪了一眼良言。
良言一点不尴尬，甚至有些骄傲的回道：
“刑警跟医生一样，说话习惯保守，一般说80%，基本上就是肯定了。
没有一定的证据，我不会说这么高的概率！”
周茂生有些无奈的回头喊道：
“唐俊，你跟李志勇两人准备一下，下面有货！”
良言立马出声打断：
“先等等，我这边有几个电话要打，麻烦兄弟们维持一下现场秩序。”
说完良言就后退了几步，开始一个个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郝正，让他给消防大队那边发协作函，点名让第三中队帮忙。
随后打电话给老朱，当得知他刚刚从锦和家园出来，于是良言让他带着痕迹科的同事立马来一趟现场。
最后打给分局法医扛把子龚春华，这个大姐单身35年，是个独身主义者，没事最好别招惹。
一圈电话打下来，良言再次朝着井口走了过去。
“良言，看这边！”
光荣抬手招呼道。
良言看着光荣所指的地方，那地方赫然是新鲜水泥的颜色。
“你分析的全对，这地方近期被人用水泥修补过，表面被做旧了。
按照这个修补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一根小型撬棍的痕迹。”
良言立马招呼道：
“小叶，给这地方来几张特写，拍清楚一点。”
随后光荣又指着另一处地方说道：
“你看这东西眼不眼熟？”
光荣用手机电筒照着一块区域。
良言定睛一看，深蓝色，有点反光，像油漆。
“轰！”良言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一阵轰鸣：
“这是指甲油？
跟孙爱莲涂的那款指甲油颜色一样！”
光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虽然发现了重要线索，但他却不怎么开心。
他其实跟闫金一样，希望这件事情跟孙爱莲没有关系，那个女人这辈子过得实在太苦了。
一时间良言也愣住了，昨天孙爱莲在讲述自己遭遇时，明明很真诚，根本不像说谎的样子。
不管是老姜的走访结果，还是闫金的监控录像，都证明了这个案子应该跟孙爱莲没有什么关系了才对。
为什么现场会出现跟她指甲油一样的颜色？
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一个被虐待洗脑十八年的女人，应该已经没有反抗之心了才对。
如果孙爱莲有杀陈泽彬的想法，她下手的机会可就太多了，为什么等这么多年？
可是现场的证据又该怎么解释？
良言有太多问题想不通了，但是该收集的证据还是要收集起来，万一来阵什么妖风，将这点指甲油给吹跑了可就完犊子了。
“小叶，这地方来几个特写，我去拿证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