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后,简青山似乎出了远门,我在城主府中晃悠了半日,发现府中的人数较之前几日少了很多,不知道是否都同简青山一起的。
这倒是方便了我的行动。
当即我便决定去老夫人那里继续探听一些消息,却不料这次吃了闭门羹。
“少夫人,您来得不巧。”佩兰嬷嬷挡在晚香堂的院门口,抬手将我拦住,道:“老夫人最近感染了风寒,几日都不曾起身了,怕是不能见您了。”
我越过佩兰嬷嬷的身子,看着那紧闭的院落大门,心中觉得很是不安。
最近几日风和日丽,气温很是舒服,断不会引起什么风寒病痛,若是说老夫人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听上去也极像借口。
若是真的无法起身,简青山作为唯一的孙辈,怕是不敢轻易出远门。
而且……据我观察,城主似乎也不在城主府中。
但佩兰嬷嬷一副一定要将我拦住的姿态,我也不好硬闯,且不说双脚的伤痛并未全然好利索,就算是我身体健健康康,青天白日的硬闯晚香堂,说出去便是要惹人怀疑的。
于是我只能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只当是老夫人上了年纪,觉得累不见客罢了,就像之前拿足诚意,再多来几次就好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几日,佩兰嬷嬷总是一样的借口,将我拒之门外。
我一鼻子灰碰了一次又一次,耐心也逐渐消失了。
佩兰嬷嬷似乎是铁了心地不让我进门。
我明面上恭顺地答应,心底便计划着趁夜深人静时,悄摸摸地翻墙进入晚香堂,一探究竟。
正好简青山出了远门,平日里我也不喜欢一大群丫鬟仆从地跟在身边伺候,所以晚饭后,我的院子中遍很快清净了下来。
我在房间中等到天色渐暗,换上一身蓝黑色的衣裳,几乎与夜色重合,悄悄摸出了远门。
因为害怕暴露行踪,所以连照明的灯笼都没有准备,一路上跌跌撞撞,虽然走起路来有些磕磕绊绊,但好在晚香堂距离我的院落并不远,摸索着也就寻到了。
晚香堂的院落大门仍旧紧紧闭着,门上还挂上了一把铜锁,我上前拽了拽,发现是锁死的。
白日里……我仔细回忆过后,这几日前来向老夫人问安,被佩兰嬷嬷挡在院门外时,并未注意到院门上有这样一把铜锁。
我似乎是不能用正常方法进门了,转而将眼神看向院落四周的围墙,站在墙下比了比,发现这里的围墙要比我的院落当中的围墙高出不少,我使劲儿一跳,双手并没有摸到围墙的顶端。
看来,翻墙这个主意也没办法采用。
我四处查探,发现了一堆杂物中有一架看上去许久未用的木头梯子,我赶忙挪过来,架在围墙边,悄悄蹬了上去。
只是双脚踩在木头梯子上,发出的“吱呀”声令我莫名地有些心慌。
爬上墙头后,我环顾四周,确保我的动作没有被他人察觉后,才小心翼翼地顺着围墙慢慢滑进了晚香堂之中。
双脚落地时,疼痛感瞬间袭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时,一时不知道应该去揉脚,还是揉屁股,转念一想,但还是选择赶忙将自己的嘴捂上了,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将他人引来。
晚香堂不大,寻找起老夫人的房间不算太难,而因为已经来过一次,所以也不用偷偷摸摸。
况且……晚香堂似乎并没有人在。
城主府老夫人的院落中竟然没有侍奉的下人仆从,这是不合乎常理的呀!
但我也顾不上太过深究,毕竟这次深夜潜入晚香堂,主要目的还是要来找到老夫人的。
老夫人的院落在晚香堂的最里边,我顺着小路前进,很快就到了。
老夫人的房间没有亮灯,但如今只是刚刚夜色渐浓,还不到入睡的时辰,老夫人就算是身子再不舒爽,也不至于天刚刚擦黑,就熄灯就寝了。
我趴在门边,发现房间中并没有声响,于是便唤出一丝灵力,悄悄释放进房间当中进行查探,却没有查探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难道……
我赶忙抬手推门,猫着腰轻唤,道:“老夫人……老夫人……”
却没有人回应我。
我摸黑来到床边,慢慢掀开床榻上的被褥,发现床上竟是空无一人。
晚香堂只有这一处寝室,老夫人不在此处休息,又能去哪里呢?
我回身坐在床榻边,将双脚抬了起来,缓解脚底的疼痛感,或许是我整个人的体重压上床榻的缘故,屁股下的床榻发出了十分不结实的“咔哒”的响动声。
正在我准备吐槽,城主府十分小气,连老夫人房间的家具都要年久失修、投机取巧之时,床榻突然往下一塌,我的屁股瞬间腾空,下一刻整个人的身子便后仰了过去,滚进了床榻上突然出现的一个洞口之中。
这……这城主府不会是个巨大的耗子窝吧!
怎么自从进了城主府,出了洞口就是远门啊!
我从洞口中掉下来,连滚好几圈,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掉落在地上。
我浑身在翻滚中撞在通道的四周,如同散了架,扶着腰站起身子时,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很是眼熟。
有些像……地牢!
就是那处能够限制力量的地牢!
这段梦境果真是完全还原啊!
我不禁感叹,制造出这场梦境之人的心思缜密,注重细节。
虽是在梦境当中,我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因为我暂时还不知道,在这一场梦境当中受伤或是死去,意味着什么。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梦境中的地牢与现实中的地牢相差无几,只是……
这里多了一处水牢。
我站在水牢旁边,蹲下身来,这里的水似乎是从哪里流进来的,有些河水中独有的鱼腥味。
我伸手触碰水面,突然!
水下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将我拉入了水牢之中。
我赶忙闭气,生怕被水呛到,那拉着我的手瞬间放松下来,将我捂在嘴唇出的手拿开,一段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只能勉强看出,那是一只鲛人,蓝色的鱼尾在水中不停摆动,与我身体齐平后,与我互相打量起来。
我感觉眼前的鲛人十分熟悉,有点像……像老夫人!
我顿时大吃一惊,而鲛人吐出一个气泡,道:“小殿下,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