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夸得太过了，一顿咸鸭蛋而已，你就这样夸上了。”
说着薛成远拿出了一坛酒：“这是我们这里山村民采的药草酿的酒，有助于养生的性质温和，你们喝点儿吧但要适可而止。”
“老于你也来一口？”
“好吧，我也很久没有碰酒了。”
于兴生拿起杯子轻轻品尝了一下点点头说：“确实是补养人的药酒，年纪轻的孩子可能喝不太习惯。”
“能喝能喝，只要能有杯酒，别的都不在话下。”
于兴生笑着回忆过去：“说实话，在四九城时，因为身体不好，我一直不让喝酒，很长时间没碰过酒了，越是不喝就越想喝，把我馋得不行。”
“在国营林场那边根本没机会喝，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能在你这里品尝一下。”
“那你也就只能喝这么一次，多了我也不会给你，这酒对我来说非常珍贵。”“说来说去，愣是没能弄出一坛子来。”
一群人边吃饭边聊天，气氛十分融洽，年龄差异在此刻消失了，于兴生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年轻人。
与四九城不同，那里有的人怕他、奉承他。而在国营林场，则没人理会他、帮助他。这里的一切是如此自然，令人感到舒心。
吃完饭后，薛成远发现几个喝酒的人都醉倒了，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真的是敞开了喝啊，半坛酒都被喝没了。”
薛成远无奈地看了看剩下的酒：“还是不让喝酒的好。”
“喝点没关系，只要你别喝多就行了。”
辛琇晶起身收拾桌上的杂物：“反正我从没见过你醉过，你不清醒，我也不醉。”
“这是要跟我一致吗？”
“那当然！除了你还能跟谁呢。”
薛成远 ** 坛放到一边，也帮忙收拾起来：“待会儿看看野猪如何分配，家里留一些，再分给他们一些，我们肯定也吃不完。”
“回头我上山帮你弄点飞龙肉换个口味。”
“吃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和谁一起吃。”
整理完物品后，辛琇晶洗了洗手：“和不喜欢的人吃饭，山珍海味也不过是猪食。”
“和喜欢的人一起，即使是野菜裹树皮，也是美味佳肴！”
到了第二天黎明，村庄里的人已经起床准备出发了。
“当家的，这次我们不用去吗？”
李秀娟问黄挺：“你们这些男人下网用力过猛怎么办？一旦坏了根本来不及修补。”
“一会儿带点工具去，破了随时修补，多简单的事。”
黄挺边吃边说：“这又不是很困难的工作，何况实际距离也不算特别远，如果出了问题还有足够时间处理。”
“撒网的时候还需要观察冰面情况，到时候还需要成远确认点位。”
“加上打洞时间和其他准备，足够来回拿工具了。”
李秀娟点点头不再多言，叫黄挺抓紧吃饭，尽量多些食物，以增强体力去打冰孔。
“你们今天打算下网了吗？”
薛成远询问正吃早餐的于兴生等人：“刚开始下网并不有趣，但收网看到渔获还是很兴奋的。”
“那必须得去！”
钟跃民热情地附和道：“来了不就是为了看冬捕过程和成果吗？光看成果有什么意思，当然全程体验一番才是乐趣所在。”
“是的，终于听到你说了句有用的话，光看过程确实不够味，得亲自体验才行。”
“好吧。”
大家吃饱喝足后，穿戴上必要的行装便出了门。“鲁叔，您也一同前往？”
望着跟在队伍中的鲁定，薛成远好奇地询问道：“这次其实您可以不用参与，路程挺远的，这山里来回一趟对您的身体恐怕不太适宜。”
“你这是低估我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鲁定微微一笑说道：“别忘了，屯里人接送我还是得步行上山的。这段山路，从山谷到山顶有多远你不会不清楚吧。”
“也是。”薛成远思索片刻觉得的确如此。鲁定确实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只是在他潜意识里，鲁定总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教授。
带着这个先入为主的偏见，薛成远再次提醒道：“行吧，既然您要坚持，我们就一起进山看看。不过这山上的道路确实很崎岖。”
薛成远没有过多赘言，待屯里的乡亲们都准备就绪，召集了老队长及几名壮劳力和一些半大的小伙子，把渔网和其他设备都带上，一行人大声吆喝着往山上进发。
对于一个富饶之地来说，相比其他平坦地域，经过秋收的王家屯，不仅有丰富的山林猎物，还有丰沛的湖水渔业。这样的资源也只有在这里才会出现。
一到地点，薛成远选好位置，众人开始砸冰破孔。
“老于，跃民他们都去捣鼓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参与其中呢？”
转身望向正在挥舞铁镐凿冰的于兴生，薛成远又气又好笑道：“注意点啊，年轻人都吃不消。”
“我就是体验一下新鲜感嘛。”
敲了几下，于兴生已是气喘吁吁地把镐子交给旁边的人，喘了口气回应道：“唉，这人不服老是真的不行啊。曾经在部队时，行军数万里都不算回事。”
“才敲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
“于老叔，您歇会儿，这活让我们来做，怎么能让您这尊贵的客人劳动。”
“万一真把您弄伤了，成远这回去非得教训我们不可！”
“哈哈，就算他教训我们，也只能干挨打！”众人哈哈大笑。
大家边干活边说笑，让旁边的于兴生也是忍俊不禁：“这话说得，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老于叔，你不知道，”栓子擦了一把汗对着于兴生说道，“虽然我年纪稍长一点，但我和成远一起上过课学了写字的。”
“这就是成远教导我们的结果呀。”
“老师惩罚学生，哪有人敢造次呢！”
“正是如此啊！”
于兴生笑言道：“原来是薛大老师啊，那我去跟他谈谈。”
说着他走到一旁，注视着薛成远那闲逸的模样说道：“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你不做事屯里面的人不会怨恨吗？我发现你来到这就只是四处走走、讲几句话就停了下来。”
“你说笑了，这就是个误会。”
薛成远望着忙碌的人群说道：“我不该休息的时候绝不偷懒，忙完一部分事情，后面还得留些活给其他人做，这就叫合理分工。”
“大家都要动手才能保证均衡，如果有人干活太多而有人却不干的话，就容易失衡，心理上也会出现问题。”
薛成远注视着前方忙碌的身影：“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干活，至少我还动脑子思考了。”
“黄哥，稍微让开点！别靠这么近！”
薛成远远远地喊道：“那边打孔偏了！往左挪一点！对，就是这样！”
见薛成远这般指挥，于兴生不由得赞叹：“真是有一套啊！还会指挥人干活，不错嘛。”
“村里的乡亲们给了点儿面子。”
“一会儿晚上你要不要和跃民他们一起回去？我这次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一大早就赶来收鱼，把鱼运回去。”
“接着我们会进行下一阶段的任务，两天捕鱼两次，今年的冬季捕捞活动也就结束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回去了。这一来回几个小时，在这里过夜更为简便。”
于兴生看到冰洞已经被钻好，众人都按薛成远所说开始布网：“明早一起来就能见到鱼了。”
“不用，这个听我的肯定没问题。”
说着，薛成远走到了布网的地方：“注意控制速度，不然水下的浮杆容易偏，另一边也不好掌控。”
“跃民，后面的这部分活需要技术，就让黄哥他们来做吧。”
所有准备工作完成之后，老队长准备带队回去。
“成远你不回吗？”
“不回了，我今晚在这里守夜。”
“要不让咱们换换？熬夜不容易，这还早呢。你在这种环境也闲着无聊，先回家休息。”
黄挺对着薛成远说：“还是回去休息，别硬撑了。”
“没事，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会跟明天的大部队一起回去，后面再让你们来接班。”
见薛成远确实是这么打算，其他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除留下了几个人外，其他的人都返回了。
“老于同志，你们在鲁教授那边住宿怎么样？晚上会不会冷啊？”
“还好，这个土炕挺暖和的。就是某个新兵的鼾声稍微大一些。”
钟跃民与张海洋笑了几声，不放在心上。他们知道自己睡觉时候的情况。
训练士兵，白天训练强度高，晚膳结束后一躺上床就开始鼾声连天。反而不打呼噜才显得反常。
老于也无意挖苦，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一路上大家也谈笑风生。
守护着渔网的人们在小木屋旁边搭了个篝火取暖，并准备好晚餐所需的东西。“成远，今晚上真的你来守夜？不如让我来如何？”
二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你也需要保持精力啊，明天还要靠你继续布网呢。”
“你这哈欠连天的怎么守夜？快振作点精神。”薛成远望了一眼二毛接着说：“今晚少忙乎些，你看你现在的眼袋都是黑的。等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