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妻女悲痛的武安侯,汗毛瞬间竖起。
太子妃怎么会知道这层关系?
林浓没有当众揭穿皇后。
那伤的是太子的颜面,只继续道:“十二岁那年顶替了户部柳侍郎的自小养在老家的痴傻幼女,回了京都。十五岁时被秦王纳为侧妃,先后生育了两个儿子,今年夏末,父女相认,自然也与淮王有了联系。”“与其效忠本宫,功劳排在诸多大员之后,还不如支持秦王,成为未来皇子的外祖父!将来搏一把,推外孙上位,武安侯可就是天子岳丈,荣耀不可同日而语!”这还得感谢皇后。
想出那么刁钻的法子,把周家的族女改名换姓送进了大员府邸,企图以大员千金的身份入宫为妃。
为了防她,才让人调查了各家的千金身份有何不妥。
便无意中发现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武安侯。
自从林家为他们洗清了世子谋杀同僚的罪名、报了上官霖嫁祸之仇,与林家可谓关系亲密,还因为林尚书的举荐,进入了兵部,成为兵部尚书!
谁会想到,他会叛?
武安侯是武将,以叛逆的身份潜藏时间太短,在听到所有一切都与对方说的对上时,脸颊不受控制的抽搐:“你……你们……胡说!”
林浓的声音在偌大的上元殿中不疾不徐,却充满了力量:“储备营前一任指挥使的父母,染上时疫,双双病逝,是你武安侯安排人做的,为的就是让他卸职丁忧!”
“你是武将,又有陛下的赏识,向吏部尚书自荐,这个位子自然就是你顶上。叛军手中的精良兵器,就是你提供的!”
“今夜打开城门,放西郊大营军队的廖家之庶孙,也是你暗中煽动收服的,本宫说的,可对?”
武安侯今夜没有直接参与,就是不想背上叛逆的名声。
任由上官壑虐杀自己的妻女,是为了摆脱嫌疑,不叫自己背上逼宫叛逆的名声。
来日自己的外孙,也好干干净净的上位。
却没想到。
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看穿了!
甚至背上叛逆的罪名,自己和族人会是什么下场,他大声否认,声音是显而易见的颤抖:“不!本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能平白污蔑本侯!”
心虚的那么明显,众人顿时都怒了。
一旁的武将将他从位置上,一脚踹了出去。
“连妻女都忍心推上思路,你简直猪狗不如!”
太子缓缓移动目光,又看向了另一侧:“还有咱们这位处事公正严明、得皇家尊重、得陛下信任的老皇爷,凭着刚正不阿、处事公正的名声,举荐了不少宗室子弟坐稳重要职位。”
“当年有本事无声无息把淮王的儿子偷换进宫的,也就只有您了,本宫可说对了?”
淑妃终于明白了“野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为自己是在为自己、为儿子谋一条活路、挣一份荣耀。
临了才发现,竟是在为换走自己亲儿子的仇人争?
这叫他如何能忍?
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秦王震惊后恍然。
难怪皇帝待自己这么狠,原来自己就不是皇子!
但片刻后,他又理直气壮起来。
“不管本王是谁的儿子,本王姓萧,是萧家子孙是事实,那么本王就是有资格,取暴君而代之!”
老皇爷见到武安侯暴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被点名时,正在控诉秦王和淮王的矍铄而愤怒的目光还是微微闪烁了一下。
明明这十几年来,不,是这一辈子都十分小心,万事以皇帝、以皇家为重,从不因为是自家人还是前叛王的人,都一视同仁。
哪个不说他一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公道人”?
到底哪里让人看出了破绽?
装了一辈子的老狐狸,情绪收得很快,没有被怀疑的生气和狂怒,只是一脸的茫然:“太子莫不是被人误导了?本王事事皆以陛下和皇家为重,怎么会与叛逆为伍?”
皇帝没有说话,天威赫赫。
太子也不与他废话,念出一串名单。
大手一挥,下了命令:“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杀!”
禁军快速上前,将这些人的下巴全都给卸了,上了手脚镣铐。
显然是证据确凿了的。
另一边。
淮王一贯和善示人的面容上满是戾气。
藏得最深的,竟几乎都被挖出来了!
事情脱离计划,正在往失控的方向越走越深!
皇宫之中。
秦王之流,没有援军。
很快就被制服,上了镣铐,狼狈的跪在地上。
但直到这一刻,他们还抱着希望,等着外头的人杀进来。
而那些摆上台面谋逆的那些臣子,却没被扣押下狱,也没被当即压下去砍头。
被当做了空。
一边庆幸,一边害怕。
不知皇帝会不会突然又想起他们来?
上官壑不肯束手就擒,一只手疯狂砍杀,跌跌撞撞跑到大殿门口,看着满地尸体。
这些全都是他的心血!
辛苦培养操练,整整六年!
没了!
连一场仗都没打,什么荣耀都没给他挣上,就全没了!
恼怒、失败、不敢……等等激烈情绪在血液里燃烧,烧红了眼:“我们没输,你们也没赢,现在得意,还为时过早了些!”
“外面还有巡防营和西郊大营调来的兵马,全都以本督的号令为尊!等不到秦王和淮王的消息,他们立马就会动手屠城,还有城外的两股守卫军队,也会攻进城来!”
“皇城的掌控权,还在我们手中!狗皇帝,最后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再不盖印,这座皇城立马血流成河!皇帝和太子一起暴毙,秦王殿下照样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
“我不是你们萧家子孙,我得不到想要的,你们、还有皇城里的所有人都得给本督陪葬!狗皇帝,劝你识趣点,赶紧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