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给鸣鹤别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黑纱。
“他们果然不敢开灯。”
张富贵暗中对薄钰招了招手,“跟我来,我知道从哪儿能进去。”
张富贵带着薄钰来到一处爬满藤蔓的墙后面。
这地方离正门很远,要不是熟悉这地方的人,一般人很难找得到。
张富贵在附近找了一会儿,忽然惊喜道,“快来,这这这,就是这。”
不等薄钰看清楚,张富贵跟个泥鳅似的就钻了进去。
这时薄钰才发现,那藤蔓墙错落的位置中有道缝隙。
等薄钰钻进去,发现墙后面是杂草丛生的灌木丛。
路上的鹅卵石被杂草掩盖,小径蜿蜒曲伸,到一处开阔地戛然而止。
张富贵学着蛇的嘶嘶声,示意薄钰跟他走。
离得近了,薄钰才看清楚,鸣鹤别馆的外墙是由精致的青砖砌成。
青砖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纹,和岁月遗留的斑驳痕迹。
越是靠近这栋别馆。
薄钰的心跳越是鼓噪不安。
薄钰和张富贵钻进了离别馆最近的一栋小房里。
这里应该是个厨房,里面有个很大的灶台。
两人靠在了灶台后面。
里面陈年的破旧气味直冲口鼻。
呛的张富贵差点背过气去。
他捂住咳嗽的张富贵。
刚蹲下,薄钰就察觉到周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在房门口路过的安保警惕道,“有人?”
空气静默了一瞬。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但谨慎的他们,还是决定探一探虚实。
小房的门被外面的人打开。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他们的藏身地。
张富贵的心跳如雷。
薄钰无奈地看向他。
张富贵捂住心脏,欲哭无泪。
他知道嘛,太大声啦。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安保人员的到来而紧张。
随着他们步伐的逼近,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
薄钰身体紧绷如弓弦,暗中握紧手掌。
手臂上呈现的肌肉线条,像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他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灶台外面的空地。
在安保人员的一只脚落到上面时,变得犀利起来。
他们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发现藏在灶台后的薄钰和张富贵。
“喵——”
这时,一只狸花猫从房梁上跳到灶台上。
嗖的一下,从敞开的门口窜了出去。
“什么嘛,原来是只猫。”
两人气馁,听到门口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立刻小跑了出去。
张富贵口干舌燥,“吓死了,差一点被发现。”
薄钰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双凝视他的眼睛还在。
非敌意,但感觉很不妙。
显然张富贵没感觉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伸出食指点着某个方向。
薄钰看过去,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到了一个男人。
他对对方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是今天跟在在凤填石身后的人。
他怎么回来了?
那凤填石呢?
凤明下车后,回身从车上拿了另一样东西下来。
张富贵纳闷道:“什么宝贝还用黑布盖着?”
这是从别馆正门出来几个男人。
张富贵缩了缩脑袋,唯恐这些人看到他。
为首的黑衣人和凤明接头,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凤明将黑布盖着的东西交给了他们。
从薄钰他们这个方位看,只能看到黑衣人的背影。
他们掀开黑布的一角,里面黑漆漆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东西。
他们打开手电筒,似乎要辨别里面东西的真假。
露出了黑布下黑丝绒盒子的金色锁边。
古怪又熟悉的花纹从薄钰眼前,一闪而过。
薄钰心惊。
张富贵双手捧住眼睛,眯着眼使劲往黑布底下瞅,“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完全没看清楚。
薄钰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跟‘表哥’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们手上会有这个盒子。
……四楼。
薄钰抬头看向别馆四楼,也是唯一亮灯的地方。
那里会有谁?
薄钰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随后,空中传来一连串的爆破声。
一颗子弹打到了离薄钰他们最近的房梁上。
吓得张富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咋咋咋了?”
硝烟味从空中弥漫开来。
……
凤填石坐在黄夫人的左手边,虽然脸上始终挂着得体谦逊的笑容,但频频看向手腕腕表的举动,显示了此刻他心不在焉的情绪。
黄夫人也看出了凤填石的出神,“怎么了,不是让凤明去帮你做事了吗,担心他做不好?
别看他小,稳重着呢,你父亲还夸他年少有为呢,别担心。”
凤填石虚虚一笑。
“一件小事情,我不担心。”
黄夫人短叹道,“唉,反正我也不懂你们说的什么事情啦。
但看你今天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给小姨说说。”
“我能有什么事啊。”
凤填石道:“就是我来首都没见到父亲,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黄夫人一副果然我就知道的模样,“你说你怎么一直在看手表,原来你在等你爸啊,他那边我早就叫人去找他来了,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你们俩我就搞不懂。”
“你爸怎么把你调到那什么崇阳市当什么市长。”
“是不是你俩又吵架了,害得都过大半年了,我才见到你一面,有时候想你了,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黄夫人这次有心做和事佬,“一会儿你爸来了,你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让他把你调回来,啊。”
凤填石表面上点头,实际心里很清楚。
他和凤自成之间的事太多太复杂。
观念不同,性格不同。
凤填石不会服软,凤自成也不会调他回来。
包房里的侍者过来和凤填石耳语。
凤填石跟黄夫人道别,“小姨,我爸在外面叫我出去。”
“那快去,记得说点软话。”黄夫人笑着挥手让他离开。
凤填石刚一出门,就被门外的凤自成扇了一耳光。
凤自成的年龄虽然超过了五十岁,但他的背脊笔直如松。
他一头整齐的黑色头发,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一丝不苟的威严。
他的眉眼和凤填石极其相似,但又不同。
凤填石的深邃的眼眸中是随和,儒雅。
但凤自成的眼眸中是精明和睿智,仿佛能洞察人心。
凤自成怒火中烧,“你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凤填石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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