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海夹着雪茄的手在微微发抖,眼神有些呆滞,接到这个电话已经快20分钟了,这期间他整个人一直在都陷在高大的老板椅中,动也不动。
打电话来的老领导是他死去父亲的老战友,曾经做到夏国最顶层的决策人之一,现在虽然退了,依旧在政坛着有很大的影响力。
这样的一个家族至交,断无可能对自己无的放矢,虽然前天他从罗曼达博士的嘴里已经隐隐得知全球灾变的可能性,但现在被老领导这样一个大人物亲口确定,彭三海心里的惊涛骇浪实在难以平复。
他深吸了口气,眼神里重新有了焦距,拿起桌面上的古董电话座机。
“喂,是我,你还在羊城?算了,别回来了,我没有生气!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抓紧离开市区,我在羊城郊外有套别墅,老杨知道具体位置的,让他开车带你过去,路上多买些食物带过去,对!立刻马上!”
“我是彭三海,马上让仓库送米面粮油来,还有瓶装水,越多越好,对,送到酒店,全部送来,我知道很多,明天中午前必须全部送到!”
“喂,吴司令吗?我是三海啊,对对,你最近忙啥呢?哦,一直协助警署执行抓捕工作啊,哦,没事,就是有点小事想麻烦你,我收到消息有个对头想要暗杀我,派了十多个杀手明天扮做普通客人到酒店来,我怎么可能与你开这样的玩笑,是的,非常可靠的消息,所以我请你能不能派个小队来保护我,你也知道,杭城警署那几条玩具似的枪没什么鸟用,一周就够了,对对,那太感谢了,你放心,意思很快就到你账上的,谢谢兄弟了。”
“老李,让老张明天一早带几个身手好的伙计到酒店,只要是身手好的全部带上,带上家伙,对,不用管了,试药的事全部停止 ,另外,房间你今晚就安排好,明天一到就让老张带人来见我。”
“喂,罗曼达博士,我是彭,好,我先听你说,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啪嗒!”
彭三海挂下电话,打了十几通电话后,他站起身来宽敞的包厢里来回不停的踱着步 ,心情稍稍平静些 ,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同样的夜晚 ,上京生物研究所内的一个地下实验室中。
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后 ,她十指飞快闪动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各种文字图片飞快切换着,最后在一张男人的照片第三次出现时,屏幕终于保持了静止。
端坐于办公桌后的女人25岁左右,有着一张混血的脸孔,西方的立体五官中又带着东方女性的细腻,一双深灰中透着点绿色的深邃眼睛看上去有些神秘的性感,灰色的头发挽在头顶,简单用支黑色铅笔穿过固定,扁平的深色框眼镜使她有种办公室女郎的优雅,而修长雪白的脖颈和交叉在一起的纤长手指完美地的将这一点诠释出来。
这个女人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饰品,仿佛所有的装饰物都配不上她那绝世容颜,
她穿着身白大褂,将美好的身形捂的严严实实,灰绿色的眼睛透过眼镜看着屏幕中的男人。
“陆六一,32岁,九种癌症患者,癌细胞全部消失,注射过t3止疼针”
“如果不是杨华那傻女人弄错了,就是这人身上发生了最新的变异。”
“变异后,他的人类成份竟然没有分毫改变 ?”
女人蹙着眉低低自语了两句,随即操作电脑,打印出一份文件,放在眼前扫了一遍后,将头顶头发髻中的黑色铅笔轻轻取下,任由微微弯曲的灰色头发散落在肩头,想了想,在文件署名处用铅笔签上:
任菲妮 。
同一时间,陆六一老房子所在的小区。
正门口的梧桐树周围拉了一大圈警戒线,靠近警戒线的小区里面站着5,6个警察正在忙碌着,旁边停着一辆高大刷着黄漆的履带式锯木车。
徐良站在一旁,看向树的主干上方,一贯冷静的他此刻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将眼前的密密麻麻的枝叶烧个干净。
早上收到报警后徐良就立刻带两个同事到了现场,对这里他印象很深,前一天刚刚收到报警来过,当时地面被树根部分顶开,虽然难以理解,但是至少没什么大碍。
这次却是四条人命!
到达现场后,看见树上被倒吊着两个人在呻吟,徐良的两个同事第一时间上去解救,结果被奇异恐怖的藤蔓攻击,现在也被吊在在了树上。四个人明显都已经死亡了,嘴里却还发出呼救一般的呻吟。
徐良不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警察,否则也做不到杭城警署机动大队一哥的位置。
他一边严令围观群众立刻回到家里没有通知不得外出,一边打电话向警署汇报求助,并没有和两个同事一样贸然行事。
警署却只派5个警察过来协助,徐良有些无奈,他知道这两天城里奇怪的事情频繁发生 ,报警电话此起彼伏,警员人手严重不足 。
徐良其实知道对于这样的情况来再多的警察也什么没用,子弹没用,火烧肯定也不行,这片老小区一个火星子就会烧成一片。
无奈之下又打电话给消防署需求支援,结果整个消防署连一台任务车都派不出,全部在外面执行任务。
最后,他 通过私人关系好不容易从一个木材厂里借调来一台锯木车,驶到时夜已很深了。
“徐队,可以开始了吗?”一个警察向徐良征询问道。
徐良点点头,对着车辆上的司机挥了挥手,示意开始行动。
车子发出轰鸣,履带压上小区外已经四分五裂的沥青路面,颠簸着向梧桐树主干驶去。
车辆很快到了大树前,车子前端摇臂处直径1米的锯盘发出嗡嗡的声音飞快的转动起来。
“噗嗤”一声,锋利的锯盘顺利的切入了树的主干,一秒不到就卡在不动了。
树干被切开的地方汩汩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在车灯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远处的徐良等人疑惑不已的时候,漫天的枝干藤蔓瞬间缠满了两米多高的巨大车身,缓缓地将六吨重的锯木车子向树冠处扯去,司机尖叫一声,从被挤压碎的车窗里翻出,跌落在树根的绿化带处,幸好此时车辆离地不高,司机并没有受伤,惊慌失措之下连滚带爬跑回徐良等人处。
徐良惊愕的看着钢铁铸造的车身在被枝干藤蔓挤压盘绕中不断向上伸去,隐入密不可见的树冠中,良久,一声巨响后,被压缩成一块黄色铁块从上落下,落在地上,那是刚被拉上去的锯木车!
在梧桐树的根茎枝叶范围外,众人呆滞的互相看了看,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流。
还是在同一个夜晚,杭城南城区郊外,涵洞排污口处。
一群如普通家猫大小的巨大老鼠在月光下在啃食着什么,离它们不远处,一只显然大的很多的黑影半蹲在一边。
一只巨鼠从鼠群中窜出,嘴里叼着一只人类手臂轻轻的放在黑影处,只见那手臂的半截蓝色工作服上绣着:防自然灾害。。。等几个残字。
黑影向着手臂嗅了嗅,将尖尖的头抬起,这是一张老鼠的脸,只不过眼睛里红光隐射,上下两排门牙如同铡刀一般宽阔锋利,它四肢着地,拖着如同婴儿手臂粗的尾巴向市区走去,那巨大的身子完全不小于阿拉斯加雪橇犬。
这显然是这巨鼠群里的王。
那只巨鼠见鼠王对人类手臂还是不感兴趣,地下头大口的啃食起来。
鼠王在远处发出一声尖叫,所有巨鼠立即停下进食,紧跟着它沿着涵洞向着杭城西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