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坚不懂书画,不过这曲谱和草书名气实在太大,连他都知道。
据说率意帖不是出自皇宫的珍藏吗?
这东西的确是皇家所有之物,向问天为了能引得四位庄主兴趣顺利进入梅庄,也是下了血本,涉险溜入皇宫偷来的。
没一会,丁坚就回来了。
有一个人几乎是小跑着出来。
此人相貌儒雅,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到门外当即看向二人。
“你当真有广陵散和率意帖?是真迹?”
向问天看到丹青生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心中大定。
“阁下的鉴赏功底一定不俗,是真是假,眼见为实。”
“好好好!二位怎么称呼?”
向问天指了指自己,“我是嵩山派隐士童化金,而旁边这位是大理段氏的子弟,淡泊名利最好游山玩水,剑法了得,他叫段尘。”
“大理段氏?!”
丹青生虽然好客,但也长了个心眼。
他对着看门人丁坚使了个眼色。
丁坚心领神会。
待两人进去后,丹青生开口道:“这位段兄既然是王族正统,那还真是巧了,我这位管家也是隐士,剑法上也有一点造诣,不如你们比划两招?”
杨尘笑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我一直想在剑法上找到一个对手,苦于一直都找不到。”
这口气,实在太大。
倒是勾起了丹青生的兴趣。
丁坚找来了两把剑,杨尘的夺情剑自然是没有带的,两人来拜庄怎可带兵器上门?
虽是铁剑在手,丁坚提醒道:“我的剑强在于快,阁下可要小心。”
杨尘随意地挽了个剑花,“来!”
嗤的一响。
丁坚长剑横挥,众人眼前所见是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
他在梅庄看门十年,武功可一点没退步。
一字电剑的绰号可不是白来的,每一剑出,皆如闪电横空,惊心动魄。
胆子小的人,怕是见到剑上生出电光,怕是早就吓破了胆。
杨尘见过段正淳施展过段家剑法。
他也随意地使出了几招。
丁坚越攻越快!
噗嗤噗嗤!
剑鸣不断。
眼看杨尘快要被逼入角落。
他手腕一翻,使出了玉女素心剑法。
在场众人果然认不出是什么来路。
看准机会,杨尘手指一点。
乒的一声。
丁坚手中的剑应声而断!
杨尘进上一步,一剑刺出。
对方下意识地挥剑反刺。
只因剑断了一截,杨尘的剑点到了咽喉前,而丁坚的剑还有一掌距离。
“好剑法!好身手!”
丹青生拍手称赞。
两人各自撤招,丁坚说了句佩服便自行走开了。
他还是有被打击到。
毕竟当年他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呢,十年隐居,今日一交手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人打败。
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段家一阳指果然了得!只是段家何时冒出这样一位身手了得的才俊?”
有人从屋内走出,是个秃头的中年男子,身形又矮又胖,脑袋锃亮。
他是四位庄主中的老三,秃笔翁!
杨尘回道:“段家虽是武林世家,却和一般的世家大大不同,毕竟执掌一国,背地里还是大肆扶持本家子弟,有些在天龙寺出家,有些云游四海,这有什么奇怪。”
“也是,段家毕竟传承下来的武学就当世一流,又是王族,集万千资源为一方所用,不知刚才那是什么剑法?”
“也是段家剑法,只是更高明。”
“三哥,这位可以觅得了张旭的手书,你可有福了!我邀请二位进来做客,你没意见吧?”
秃笔翁心痒难耐,他可不简单只是想看,还想据为己有呢。
当即表态道:“当得,当得,你跟段兄论酒,我去跟童兄论书。”
很快杨尘便和向问天分开了。
来这里前几天不着急,就是谈心论友,吃吃喝喝,不能露出一点别的企图心来。
让对方放松警惕,待时机成熟后再进行关键的第二步。
丹青生是真热情,他的一大爱好就是酒。
带杨尘去了他藏酒的地方。
正好杨尘将祖千秋论杯的那番话搬了过来,能说会道,显得自己也是个很懂的人。
丹青生一听,大喜。
喝酒就该跟懂得人喝。
“来来来,今日段兄有口福了,我这儿正好藏有西域那边产出的上等葡萄酒,你觉得这酒当如何喝更为爽口?”
杨尘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
“炎炎夏日,若是能在杯中放入冰块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丹青生当即翘起大拇指。
“段兄,你还真是我的知己啊!一句话说的我的心坎去了,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这个奥秘,葡萄酒加冰不但解暑还能提鲜。”
杨尘故作为难道:“这么热的天,可是要去哪找冰块呢?”
“这个难不倒我,随我来。”
杨尘跟着他来到了里面的一处院落。
“二哥,快来,找你有事。”
丹青生边走边张罗。
只听到屋内一人不悦道:“我正在研究棋谱,观棋不语四个字,你难道不懂吗?”
“哎呀,二哥你又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棋啊,这哪里还需要有人观棋。”
“你不懂!”
“是是是,我带了一位新朋友来。”
“嗯?”屋内的人声音一变,“梅庄好久都没客人上门了,老四你可要多长点心眼。”
“放心吧,是大理段家的人,一阳指的造诣我看过了,应该已达四品之上,段剑剑法也出类拔萃。”
丹青生不忘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位嵩山派的隐士,他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你心心念念的呕血谱,竟也落在了他的手上。”
“当真?!”
嗖得一下从屋内窜出一道人影。
杨尘仔细一瞧,是个头发乌黑但面若僵尸的男子。
这位是梅庄的老二——黑白子。
也是个棋疯子。
“二哥不必急,肯定会让你如愿见到的,现在那个人正被三哥拉走,我们正要喝葡萄美酒,你来不来?”
黑白子哼了一声,“你倒是大方,平日里我要讨一杯你都吝啬不肯,来了个外人就肯了。”
“哎呀,我哪有那么小气,只是二哥你喝酒哪次不是牛饮,好酒是需要品的,我看了实属不是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