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
“不能吧。”
向书微喃喃。
姜清黎反驳：“那你不觉得这句话挺暧昧的吗？谁家前任聚一块说这个啊！”
向书微默了半晌，猜测道：
“那万一就是顺口呢，就像……我没别的意思夸他好看一样？”
姜清黎语噎了好一阵子，悠悠道：
“那就看你俩谁是在试探，谁是真迟钝。然后呢，还发生什么没？”
“然后就买了帽子，去了博物馆，然后，我问他了那个钻戒，粉色的那个。”
“他怎么说？是定制款吧！”姜清黎神经绷起，好奇道。
“嗯，他承认了。
承认得很大方，就说是以前定制的要给我的求婚钻戒，叫我不想要就扔了，别还给他。
说以前爱过我这事，他还挺坦荡的。”
姜清黎一直铿锵有力的声音，这时虚了几分，缓缓道：
“以前爱过你，那个以前是截止到什么时候呢。
他刚毕业的那年肯定买不起这枚戒指啊。起码航星成立了要一年多吧，他才能那么随意地去使用自己的资金。
然后去订制，一个可能永远都用不到的东西……”
“微微，我是说万一，万一他才在今年刚刚打算放下你，然后你们就重逢了——”
“那你拿下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当然有这种可能。
或许他们分手后，两年了，裴祈淮并没有放下对她的感情，甚至是去订制了一枚或许永远都没机会送出去的钻戒。
“那现在我觉得，你成功的概率——”姜清黎拖长语调，忽的又提高音量。
“得有百分之八十！”
“那一切就说得过去了，送你玫瑰，送你婚戒，夸你好看，都是他想和你重归于好的计谋！那大家就互相试探进攻啊，看谁先藏不住！”
“反正正常分得干干净净的前任哪有互相夸彼此好看！然后不带一点旖旎心思！要么是当艺术品夸，要么是陈述客观事实说！鬼信啊！”
“要是天底下的男女搞暧昧时，都像你们这样刚正不阿，那这天底下就没有能成功在一起的情侣了！”
“向书微！拿出你的干劲来！搞暧昧进攻！逼他露出对你余情未了的马脚！”
……
向书微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看姜清黎发过来的文件，神色严肃地点开。
标语加粗，如下写道：
【以下为暧昧信号或者行为，预示对方想和你进入恋爱甚至更加深入的关系哦！别再傻傻地读不懂对方的暗示喽！如果你要追求别人，适当的暧昧可以增加恋爱分哦！】
——投喂食物。
喂了，第一天见面就喂了，但没注意香菜，倒扣分。
——同意你坐副驾。
一开始被拒绝了，后来以见缝插针的手段成功了。也不算裴祈淮主观同意吧，是没办法的。
就像以前她追他的时候，有些一开始他拒绝的事情，他后来也不会说了。
——愿意共撑一把伞。
这不行，明海老下雨，撑一把伞，也真的是因为雨大。雨大到伞卖3000块，也要一把，还是在发送暧昧信号吗，都是求救信号了。
——一起逛超市。
逛了，但发生口角了，她说他八爪鱼，他说她薄情，虽然最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回家了。
——一起参加朋友聚会，
参加了。看着是情侣，应该是挺暧昧的，但暧昧也是演戏需要，真相自己门清。
——装喝醉了。
装了。但裴祈淮压根不会相信。但他也醉了后，某件事情就能顺理成章，那算有效暧昧吗？有感情升温吗？
——生理期关心。
关心了，还吃到了糖，挺心动的。
但她心动有什么用啊，这招根本不是她能用的，她变成被攻略的了！
——装柔弱，怕恐怖片或者打雷等
装了。但他不信。
想抱着一起睡的时候，唰地一下就走了，还不如听困了。听困了还能被抱到房间里睡觉，怕打雷她腿刚搭上去，到嘴边鸭子就飞了。
——表现男子气概。
划掉，攻略她的不看。
而且裴祈淮整个人就是她的理想型，随便动动手指她就上钩了，稍微打扮一下，就很影响她的理智。
穿得偏痞帅的那次，她还把红酒渍看成了吻痕，又倒扣分。
——答应和你看电影。
为了省电影票，很正当的理由啊。
她是有那个意思，但裴祈淮只是顺带不想浪费一张电影票吧，也可能带有一点她确实“人生地不熟”的怜爱。
——一起出去玩，发生浪漫和照顾这类的情节。
有，去海边和来这里。看了烟火和海，买了情侣帽，还有背她。
——送礼物和花。（友情提示，这属于明示）
戒指都给了。但是，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啊。花是让人家小朋友快点回去，戒指是以前没送的，也不想留在身边了。
……
向书微的眉头越皱越紧，一时没再敢往下滑动。
如果这些都是暧昧信号，那他们……这一个多月，都在做释放恋爱信号的暧昧行为？
她自己符合就算了，她是想和裴祈淮谈恋爱。那裴祈淮符合，是几个意思嘛？
难道它的意思是说——
裴、祈、淮、想、跟、她、谈、恋爱？
向书微差点气笑。
人家分明第一天就拒绝了。跟当年一样，毫不留情面。
裴祈淮说的明明是：
——“怎么你很难忘？”
——“想得美。”
——“以前爱过你这件事，我挺坦荡的。”
姜清黎到底把什么东西发给她了，通过这份资料成功毕业的人数有统计过吗？数据可观吗？
向书微抬手遮眼，忍不住叹气，缓了好一会儿，再继续往下看。
——聚会上帮你剥水果。
别说聚会了，家里裴祈淮都削，只要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前，还是跟谈恋爱时差不多，他每天都投喂她水果补充水分。
——亲手做甜品之类的（下厨）
她就没下过厨。所以，这也是裴祈淮向她发送的想谈恋爱的暧昧信号？
疯了吧，宁愿说是裴祈淮无私且崇高的奉献精神。
——如果当你谈及异性的时候，他生气，你就赢了，不用怀疑
向书微看到这，皮笑肉不笑。
这硬说，他们也有呢，她问他薛子豪的时候，他不是有点不高兴了。如果突然“想做”是因为吃醋。
——对你直白地表露暧昧调情话语。
……有，当然有。
但他们的关系，如果连那种话都不说，那种时候真的会很为难吧。
这份参考资料简直比姜清黎当初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裴祈淮对她余情未了，更让向书微的认知崩塌。
她现在是能接受裴祈淮可能对她余情未了了，因为那枚戒指，但是裴祈淮这一个月都在向她发送心动信号这事也太邪门了。
裴祈淮明明确确地拒绝了她，在第一天。而且毕竟他们相爱过，相处了三年多，又怎么可能真的尤为冷漠地相处。
裴祈淮也是一个善良宽容的男人，有些照顾的行为，可能也只是心善的单纯照顾。
向书微眨了眨眼，视死如归地继续往下滑动，是突然加粗的黑体字。
【难道看到这还在迷茫吗，别迷茫了！对方一定对你有意思啦！你能看到这，说明一定有中招的吧，不然会立刻就退出去吧！不一定要全中哦！】
【别再犹豫了，主动出击吧】
【问ta什么意思，如果ta到这种程度都不肯确认关系，就pass！】
所以，说了这么一大顿，最后还是要她自己问。她问会收获什么？
向书微放下手机，拽过沙发靠背盖在自己脸上。
裴祈淮一定会觉得，她有病。
问前任，你是不是想跟我搞暧昧。
要这样早就复合了，还在这看不知道谁写的攻略！
看完天都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