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望着自家亲卫统领那焦急的面容,轻声解释道:“史兄莫要忧心,明日我便派人去汤阴县,请周老前辈多留几日。而且再过半个月便是冬至佳日,朝中官员皆有七日的沐休时间,我已多年未见到周老前辈,届时我将与卢兄和史兄一同前往汤阴县拜访他。”
自宋朝元丰改制以来,官员在元日、食寒、冬至皆有七日的沐休时间,其余时候,每旬有一日沐休,若遇其他节假日亦都有休憩之时。
武植此次前往汤阴县,其一主要是为拜访周侗,其二是岳飞即将出师,届时将他及其伙伴张宪、汤怀、王贵一同收入麾下。
史文恭和卢俊义听到武植这番话,面容微微舒缓。
一行人在苏府停留了数个时辰,等到天色渐暗,武植等三人才向苏轼和苏辙辞别。
众人走出苏府后,便朝着武植的国公府行进。卢俊义虽受朝廷封赏,获封伯爵爵位,但他与武植不同,并不怎么得皇帝喜爱,所以朝廷并未赐予他府宅。
卢家在汴京虽有商铺,可他刚回京师任职,还没来得及通知府中家眷前来。于是,武植便热情相邀,让卢俊义及其亲卫都在自己府中留宿。
至于史文恭,他孑然一身,孤家寡人。而且,他身为武植的亲卫统领,平日里就经常随侍在武植身边,自然也是住在武植的国公府 。
武植的国公府乃是四年前赵佶赐封其为靖安伯时赏赐的,占地五十亩,颇为广阔。此后,随着武植战功愈加显赫,爵位持续提升,如今已封公爵。
武植被封公爵后,在李清照、王静收、李师师以及自家三位夫人的主张下,宅子又往汴河方向扩了三十多亩。
现今整个公爵府占地八十亩,面积甚是宽广,但府中人员未曾有变化,以致整个国公府异常清冷。
随着武植回京,并带着亲卫入住国公府,偌大的国公府也逐渐有了几分人气,要容纳卢俊义及亲卫一行人是绰绰有余的。
回到府中,武植与卢俊义、史文恭等人用罢膳食,遂唤来管家,着其招待众人前去安歇。而后,武植移步至后院。彼时,自家三位夫人早已在后院静候其归。
武植被朝廷册封为公爵,其三位夫人的诰命等级亦随之擢升。正妻李清照获封二品群夫人,王静殊被赐以正五品宜人之衔,李师师则受封正六品安人。
后院的客厅内,武植望着自家三位美貌如花的夫人,柔声开口道:“让众位夫人久等了。今日刚下值之后有事,去拜访了老师苏轼及师伯苏辙。”
随后他看向李清照:“夫人,为夫有一事想与夫人商议一下。”
李清照听后娇笑着说:“夫君有什么话,尽管讲便是。”
“我麾下有几位随我在西北立过大功的兄弟,他们虽获朝廷赏赐爵位,却在这汴京城中没有府宅。如今我武家每年财富丰盈、钱财充足。所以为夫就想在这汴京,为几位好兄弟购置府宅。”说完,他望向自己的三位夫人。
“夫君想要为麾下将士购置府宅,此事夫君自行决断就行,无需与我们商议。”
李清照说道,接着望向旁边的李师师,“如今我公爵府的钱财向来由师师妹妹掌管,此事就交给师师妹妹处理就行了。”
旁边的李师师听了这话,轻轻点了点头。武植的国公府不仅被朝廷赐予众多良田,还有 3000 户的食邑,因而有不少收入。
但这些都只能算小部分,最大的收入源自李师师代表武植掌控的四海钱庄,每年能给武植带来相当可观的进账。
即便大部分被用于发放靖安军、雄武军、虎贲军及锦衣卫的军费,可每年仍能有上百万贯的盈余。
四年前,武植在西北着手组建四海钱庄。在他的全力扶持与悉心经营下,短短数年,四海钱庄便强势崛起,成为扎根西北的金融巨头。
如今,西北的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以及新设立的靖边路,乃至李明珠统治下的西夏全境,都将四海钱庄视作主要的金融机构 ,在日常经济往来中与之紧密相连。
在重新整合的西北八支军队中,靖安军、雄武军、虎贲军虽在朝廷的军队编制之列,但这些军队将士的俸禄发放以及粮草供应,全部依靠武植从四海钱庄的私人股份盈利中出资承担。
其余五支军队的俸禄与粮草,则由西北各路凭借在四海钱庄内占股获取的营收盈利来保障。也正因为如此,当前整个西北路的军队无需朝廷拨付款项,便实现了后勤补给的自给自足。
四海钱庄的发展壮大,使其取代了西北各路转运司、提举常平司的大部分功能。倘若各路的转运使以及仓司使如未获武植许可,无法调动各路在四海钱庄内的占股权能,那么这两个官职的职权将被极大削弱。
四海钱庄在不断融资的过程中,各方占股情况均发生了变动。武植作为四海钱庄的创建与主导者,依旧占有三成份额。
其余的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新组建的靖边路分别占一成份额,西北的世家豪族、商人以及地方乡绅,合计占一成份额。西夏的李明珠(包括新占领的西域)总共占三成份额。
朝廷里的赵佶和诸位大臣也都知晓武植在西北之地组建了四海钱庄,它的出现使得朝廷西北各路的转运司、提举常平司的职权被削弱。
尽管朝中有大臣进言这四海钱庄侵犯了朝廷权威,然而赵佶和更多大臣却觉得其实没什么不妥,毕竟这四海钱庄并非私人独有,西北各路均在其中占有份额。
而且因为西北之地一直是大宋朝廷军费支出最多之处,如今有了这四海钱庄,虽说削弱了西北各路转运司和提举常平司的职权,却能够让军队自给自足,朝廷无需再耗费大量军费拨给西北。对于向来视财如命的赵佶而言,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因此朝廷并未干预。
这时李师师此时对武植开口道:“夫君,不知打算将诸位将军的宅业置于何地?”
“就选址在我国公府附近吧。师师,此事就交由你安排了,让张管家去仔细打听我国公府周边房屋的主人,给出远超市价的丰厚补偿,将他们的宅子妥善盘下 ,务必做到周全,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夫君放心,师师定会妥善处理。”李师师自幼在风尘之地成长,处世精明且聪慧过人,处理诸多事务,可以说比李清照和王静殊更胜一筹。
武植闻言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我麾下兄弟众多,获封爵位的不在少数。我的二弟武松已被封为伯爵,虽说日后能和我等同住一座府邸,可如今他已成家,必要的宅业还是得准备。就在我国公府左侧,给他购置一个伯爵府。”
听到武植这番话,武植的三位夫人皆轻轻点头。武松作为武植的亲兄弟,二人自小相依为命,如今皆已功成名就、成家立业。而且她们作为武松的大嫂,对于小叔子的诸多事情,必然要多费心思。
因而,次日,李师师便带着张管家对国公府周边的房主逐一进行了走访。武植的国公府处在汴京城的汴河坊区域,依河而建。这片区域尽管极为繁华,然而达官贵人不多,大多是汴京城内的富商巨贾,以商人居多。
商人逐利,见李师师开出的价格比市值高出不止一成,皆眉开眼笑地纷纷将地契转让给国公府。即便有不情愿的,也会看在国公府的面子和钱财的份上,应承下来。
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汴河坊国公府附近区域的房屋都被李师师逐一收购,总共花费了近八十万贯钱财。
汴京城作为大宋国都,地价颇高,城内的普通区域,一亩地的价格都在 1000 贯以上。而汴河坊作为繁华之所,价格更是高昂。李师师以平均每亩约 5000 贯的价钱,将国公府周边的 160 多亩地全部拿下。
随后,又吩咐能工巧匠将其划分成了十几座府宅。武松作为李师师的小叔子,其府宅自然宽广,就在国公府左侧,占地 30 亩,其中亭台楼阁、演武场等,一应俱全。其余的十几处,规模各异,不过都是 5 亩以上的大宅院。
深夜时分,武植此时正准备前往皇宫面见赵佶。因为明日就是冬至沐休日,武植计划与卢俊义、史文恭两人一同前往汤阴县。他身为朝廷执政大臣,即便在沐休日也不能随意离开京城,若有私事,必须获得皇帝许可。私自离京,轻则罚俸,重则降职。
来到皇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一看到武植的身影,就赶忙迎上前。武植说明情况后,即刻便有侍卫进入皇宫内先行禀报。
没过一会儿,只见一个内侍匆匆走出皇宫,看到武植的身影,赶忙说道:“武公爷,现今官家不在皇宫内,倘若武公爷有紧急之事,就去太一宫旁的九成宫吧。”
“官家又去那九成宫修道了?”武植面色微沉,开口询问。
内侍瞧着武植阴沉的脸色,面露难色,小声说道:“公爷,官家之事,我等身为奴才的怎敢多问。”
武植轻声叹了一口气:“多谢公公告知。方才在下语气急躁,还望公公莫怪。”
说完,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那内侍,领着亲卫朝着九成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