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将太医院首挡在殿外,带了其他太医给皇上把脉的事,如风一般传遍宫中每个角落,贵妃姚氏听完安静喝完一杯茶,便带着人赶去养心殿。
到了殿外也不说话,双膝跪地就开始落泪。
祥云跟王太医也没离开,两人瞥了姚贵妃一眼,继续扮木头人。
二皇子带着太医从殿内出来,一眼就看到跪在殿外的姚贵妃,他未语先蹙眉,“贵妃娘娘这是何意?父皇身体康健,你这般哭哭啼啼可是不吉利。”
姚贵妃也不恼,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臣妾在求神佛保佑皇上快些醒了,醒来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儿。”
“皇上,求皇上快快醒过来,帮帮臣妾吧!”
“皇上,老七丢了,臣妾这个当母妃的无能,把老七弄丢了,求皇上醒过来帮帮臣妾。”
喊声嘶哑,闻者心酸。
二皇子从中听到关键信息,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翘,“贵妃娘娘这话何意?七弟一向淘气,可能是走到哪个宫里睡着了,多派些人找找,好好的人在宫中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他的话仿佛提到了什么不能说的事,她有些忐忑起来,“他,他是真的丢了,宫里都找过了没有。”
“皇上,皇上,臣妾求您救救老七,求您可怜可怜臣妾,老七要是出了什么事,臣妾也没法活了。”
二皇子见她避重就轻,猜到事出有因,匆匆带着太医离开,又偷偷派人去贵妃宫中打探消息。
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原委。
皇后宫中,母子两人对桌而坐。
宫人跪在地上,将在贵妃宫中打探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得到示意后退出大殿。
等人都离开,二皇子直呼三声好,“真是上天佑我,儿臣本来就打算找个什么由头把那小东西弄死,这下好了。”
“丢了好,丢的好,要是死在外面就更好了。”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皇后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说了一句,“做的干净些,别让人找到把柄。”
“儿臣办事,母后只管放心。”
皇后崔氏生了一双丹凤眼,眼中盛的不是多情,皆是冷漠。
“你父皇的身子怎么样?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次提议换个太医给皇上把脉,是皇后的意思。
自从皇上病倒,她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算计和阴谋。
现在二皇子凭借着刷好感,已经一步步在朝堂中站稳,下一步只要想办法控制住侯府和其他几个重臣,他就算是坐定了太子之位。
一开始皇后是想让二皇子直接夺权,逼宫登基。
但想到如今皇上的病情不明,万一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她怕母子两人万劫不复,便想着换个太医探探皇上的身子,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七皇子私自出宫走丢,这算意外之喜。
老天都在帮他们。
七皇子小小年纪已经可见不凡,要是让他平安长大,指不定会成为隐患,还是早些处理的好。
养心殿外,二皇子一走,姚贵妃匆匆进了大殿。
祥云和王太医紧随其后,姚贵妃的贴身婢女跟祥云的干儿子留在殿外守着,不通传任何人都不放进去。
殿内一如往常的安静,祥云进去后拍了拍手,三名黑衣人飘然落下,在床前站定。
“二皇子进来可有异常?”
三人摇头,“未曾。”
祥云点头,手一挥,三人又瞬间消失。
皇上被王太医用银针封闭了知觉和味觉,一动不动躺着,只能听见别人说话声。
这种情况要是真留他一个人在,万一遇上刺客,那就是待宰羔羊,影卫的存在是防止突发状况,也是监视。
确定没外人后,王太医从袖子里掏出银针,在皇上身上扎了几下,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姚贵妃见他睁开眼,忙上前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王太医端了茶给她,她将茶放到皇上唇边,“皇上您喝口水润润喉。”
皇上的意识是清醒的,可躺着不能动也很累人,一时半会他的行动还受限。
喝了两口后嗓子舒服一些,他注意到姚贵妃发红的眼角,“哭了?可是出事了?”
“劳皇上挂念,臣妾没哭,这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她口中的别人皇上猜到是谁,刚才二皇子带着太医进来,两人低声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儿子确实聪明,猜到他可能是在设套,还知道带个太医来瞧瞧,可惜聪明才智没有用到正确地方。
“什么时辰了?”
祥云弯腰躬手,“回皇上,快下朝了。”
皇上穿鞋起身,在殿内走动着活动趟僵硬的身体,“悄悄地去把顾侯和田大人叫来。”
祥云转身要走,又被皇上叫住,“朕记得前几日招了赵生远回京,他回来了吗?”
“回了。奴才听说昨日赵大人还追去田府看小孙子,说是出外多年没见到两个孙辈出生,想的紧。”
几人心中明了,说什么想的紧,还不是为了找个理由提前跟田忠通通气,探探最近京中的风向。
田家、侯家、赵家、严家四家,本就是皇上这盘棋局中缺一不可的存在,他喜欢看到他们团结一心的样子。
“把他也一起叫来。”
祥云领命离开,不一会儿就带着三人匆匆而来。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福!”赵生远回京后第一次面圣,跪地磕头是少不了的。
田忠和顾震远跟着行了一礼,刚站定,就听姚贵妃急切询问。
“煜儿在侯爷府上,可还习惯?”
顾震远拱手,“娘娘放心,殿下今日一直在府中跟着臣的儿媳作诗,忙的不亦乐乎。”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三少夫人了,等事情过了,定要好好谢谢她。”
顾震远没说不用,只是淡淡一笑。
白得的好处,没道理不要。
问完想知道的,姚贵妃便起身离开。
王太医和祥云自知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听不得,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君臣四人,顾震远才将怀里的信拿出来,呈到皇上面前。
“这是臣昨夜收到南疆传回来的信,等攻下耶鲁城池,老三会亲自押送多尔彻回京。”
顾震远见皇上看了信没什么面部表情,思量一番上前跪地,“臣有一事希望陛下恩准。”
皇上略微诧异,“顾候有话直说,不用跪着,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