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曾有言在先,战争不伤及平民,让李信切莫将屠刀伸到西域老百姓头上。
但如今,俘虏缺口着实太大,若是他不想一点别的方法,就将这些俘虏送去,路上再死上一批,等到了咸阳,能剩下五十万就不错了。
无论如何也交代不下去。
于是西征大军走过之后,大月氏王城,以及月氏境内其他几座繁华大城,一夜之间,成了一座座的空城。
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弱,统统打包,一起送往咸阳。
并且还派遣了信使,快马先行一步向杜宇禀报。
侯爷,您有一份快递请查收。
...
这一日,咸阳下起了蒙蒙细雨,天气有些冷,似乎随着这一场雨便入了秋。
经过为期十一天的鏖战,十五支队伍,最终有十支晋级。
让杜宇有些意外的是,五支外围队伍,除了王家之外,咸阳宫队,竟然也以一胜一负一平的战绩晋级,位列十队之末。
嬴政以镇压刑徒作乱为名,调走了赵崇等几名球队主力,咸阳宫队便也中途退赛,倒是让抽签与其对战的王家队伍,不战而胜,晋级五分之一半决赛。
又经过为期两天的第二轮晋级赛,最终,进入半决赛的队伍,分别为:
内务府综合队,纺织司队,琉璃司队,水泥司队,以及吏部代表队。
蒙蒙细雨中,王芷茵,以及其他四队的教练员,共同抽签,赛程安排随即公布。
从半决赛开始,场馆内的赛事,由原本的一天六场,上下午各三场,改为了一天四场,上下午各两场。
整个咸阳,也似乎随着半决赛的赛程公布,而笼罩了一层紧张,甚至微微压抑的氛围。
十余日的大赛,已经让咸阳之内,甚至辐射了小半个大秦的臣民,对蹴鞠这项运动有所了解。
更是培养出了数十万的狂热球迷。
每逢赛事,看台上便会有球迷身穿与所支持队伍类似的服装,自发汇聚在一起,呐喊助威。
看到所支持的球队落败,甚至有人痛哭流涕,崩溃昏厥。
咸阳的大街小巷,无论走到何处,总会听见有人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对每一支球队进行分析。
尤其晋级半决赛的五支队伍,几乎是万人瞩目。
球队中每一位成员的名字,都为人所熟知。
当然,能有如今的热度,可不仅仅是凭借蹴鞠这项运动本身的魅力,内务府报社司的推波助澜,在其中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比赛期间,几乎每逢三天,都会出一期赛事专刊。
球队成员的名字能传的家喻户晓,这份报纸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除此外,从第三份专刊开始,报纸不再发行小篆隶书双语版,而是彻底用隶书发行,还没学全的人,遇到了不认识的字,自然会去前几期的报纸里翻找对照。
一切都在内务府的把控下,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杜宇,走吧?”
杜宇刚一上马车,早已在里面等候的王芷茵就催促道。
杜宇顿时觉得腰酸腿软。
内心甚至有一丝隐隐的畏惧。
“芷茵啊,你的月食是不是快来了?”
王芷茵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杜宇顿时笑容满面。
“那就是了,你身子不方便,咱们暂且先不去后世了,内务府公务积压了多日,我也该去看看了。”
杜宇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王芷茵按住了。
她指着自己的下巴,道:
“杜宇,你看这是啥?”
杜宇没明白。
王芷茵继续道:“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本公子来了月事,也不会亏待你的。”
杜宇:...
他神色一肃。
“本侯身居高位,公务繁多,岂能整日沉迷声色犬马,芷茵啊,你虽是女流之辈,但王老将军对你颇为倚重,说不定日后你王家依旧有你一席之地,切莫整日不务正业,多关心一下家族事务才是。”
王芷茵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好吧,咱们歇几天,等我月事过了,咱们再去你家!”
杜宇欣慰的摸摸她的脑瓜子。
“乖。”
王芷茵刚走,杜宇为防止她杀个回马枪,赶紧往后世去了。
此时,咸阳宫内。
赵崇带着咸阳宫蹴鞠队一众队员,已经跪了许久。
见嬴政终于出来了,赵崇立即一头砸在地上。
“臣有负圣恩,愧对陛下,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
他身后,其他人也随之叩首,不敢抬头。
比赛之前,赵崇信心满满,要将冠军宝座收入囊中。
结果第一场比赛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咸阳宫代表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因为没有赛完全场而输掉比赛的队伍。
赵崇已经将自己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他实在是给始皇帝丢了大脸。
那日比赛结束,赵崇本欲自戕,嬴政让一个太监带来了口谕,叫他将功补过。
赵崇才恍然大悟。
若是他带着咸阳宫队,以这样一种姿态收场,恐怕会沦为世人笑柄。
就算是死,他也得等比赛完了再死。
赵崇痛定思痛,脑海中不断浮现各队伍的,打法,又经过宫里御医在身上扎了数百支金针,以燃烧寿命的代价开发潜能,总算是在第二场赛事前,全队满血复活。
在赵崇一队人马不要命的踢法下,竟还真让他赢了一次,1-0险胜内务府人数最少的司——招商司。
随后,又与火器司战平。
但无论如何,赵崇再也不敢说出那句,冠军宝座势在必得的话来。
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带领的队伍,实力确实是垫底。
如果是上阵杀敌,就算所有的队伍加起来,赵崇都丝毫不惧。
可踢球的话,他是真的...没学到精髓。
事实证明,光是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劲头去踢,功底却不行的话,是无法扭转乾坤的。
所以对于嬴政没让他们参加第二轮晋级赛,而是中途退赛,他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与其上去丢人,不如这样保存几分体面。
想起赛事之前,自己的豪言壮语,赵崇真的很想死。
今天,赵崇特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