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三人来到衙门,守在衙门外的值班衙役当即喝问道:
“来者何人?”
杜宇淡淡的道:“本官从咸阳而来,叫你们县令出来!”
两名衙役对视一眼,不敢再如刚刚那般嚣张,压低了些声音问道:
“咸阳来的?可有凭证?”
杜宇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扔了过去,衙役急忙借着,拿在手里瞧着,果然见是一面官牌,神色顿时肃然起敬。
“大人请堂内歇息,小的这就去帮您通报!”
拿着牌子的衙役急忙去了,另一人则恭敬的请杜宇几人到里面去,喊人奉上茶来。
不多时,只见一名青衣女子随着衙役而来,她朝着堂内扫了一眼,急切的问道:
“哪位是侯爷?”
杜宇淡淡道:“来者何人,可是来找本侯的?”
女子顿时一惊,急忙来到堂内,朝着杜宇跪拜下来。
“民女江小月叩见侯爷,愿侯爷吉祥安泰!”
杜宇看着这女子,微微皱眉。
“起来吧。”
女子缓缓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与杜宇对视,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衣角道:
“民女的爹爹便是临尘县令,只是如今爹爹病重,无法出来参见侯爷,还请侯爷莫怪。”
“原来如此。”
杜宇点点头,他并不关心临尘县令的情况,直接问道:
“陛下现在何处?”
“陛下不在临尘。”江小月摇了摇头道:“五日前陛下病重,便离去了,临走之时留下此物,说侯爷若是来了,便将此物交给侯爷。”
随后江小月就递过来一个手机。
这是独属于杜宇和其他去过后世之人独有的加密方式,放眼整个大秦,无人可破。
杜宇将大拇指贴在屏幕上,手机便亮了起来。
指纹识别,怎么破?
嬴政似乎料到杜宇回来,给他留了一封信,上面说他其实已无大碍,如今已经彻底攻破夜郎国,若是杜宇要去寻他,便去夜郎国王宫。
杜宇顿时就笑了。
不愧是始皇帝,这招果然...6啊!
谁能想到,他害了病,不仅不在大秦找医师,反而跑去了夜郎国王宫,鸠占鹊巢。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又蛮横。
既然嬴政说自己没有大碍,杜宇便也放心了,他收起手机,朝着江小月道:
“本侯今日乏了,你们安排房间让本侯歇息。”
“是,民女这就去安排!”
江小月刚刚看见杜宇在嬴政留下的那个奇物上点了几下,那奇物便大放光彩,隐约间似乎还出现了文字,早已经惊为天人。
听到杜宇的吩咐,她立即便去安排。
很快,一桌丰盛的菜肴便安排好,杜宇几人也饿了,便也不客气,上桌吃这席面。
江小月在一边陪着,杜宇问道:
“你们何时有的红砖跟水泥?”
江小月给杜宇斟上酒水,说道:
“早在开春之时,郡里就请人去咸阳请来了烧砖之术,如今象郡已建起十余座砖坊,临尘也有一座,上月陛下来时,又建了座水泥坊,这才想着重建城墙。”
“只是那夜郎国竟不自量力,才集结数千残军,就敢反扑,当时正是瘟疫最烈之时,城墙上的守军也多是带兵之身,这才不慎让他们攻了进来。”
“不过进了城内,他们反而犹如困兽之斗,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尽数歼灭。”
“后来瘟疫持久不退,城墙的修建也只能搁置下来。”
“不过到如今,疫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近几日染病之人越来越少。”
杜宇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倒是他多虑了。
“这瘟疫是怎么回事?”
杜宇又问道。
“此疫病起的离奇。”
江小月叫人取来卷宗,其中一部分还是竹简。
“此疫病从攻破夜郎国而起,起初只是有些人身体不适,犹如风寒之症,但是没想到,此疾传播极为迅猛,仅仅三五日,城内医馆便人满为患,此时县衙也发觉此疾之烈,便立即开始找来草木灰洒在城内各处。”
“后又把染上瘟疫之人都集中在一处。”
“但即使如此,仍旧无法阻止瘟疫蔓延。”
“最多的时候,城内有一半人都同时染病。”
杜宇扯下一个鸡腿吃着,这顿饭吃完了,杜宇便要去歇息,走了两步又想起还有一件事没问。
“死了多少人?”
江小月有些犹豫,杜宇有些不耐烦的道:
“若是没统计出来,那就把县衙上下所有人的花名册拿来,本侯看你们实在不中用,还是换了吧!”
“侯爷息怒!”
江小月急忙跪了下来。
“因疫病而死的人数,每日都在增加,昨日的话,是...是七千人!”
杜宇脚步一顿。
“七千多人?那临尘一共有多少人?”
“临尘县...有十五万余人...县城里,有三万人左右。”
杜宇察觉她说的有问题,便问道:
“那你统计的死亡人数,是县城还是整个县里?”
江小月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但杜宇的目光凌厉无比,她只得硬着头皮,小声道:
“是县城里。”
杜宇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三万人的县城,病死之人竟然超过七千?两成半有余,接近三成!”
杜宇脸色逐渐黑了下来。
才仅仅一个县城,就死了接近三成的人,这还是光县衙统计到的人数,若是加上没统计的...
杜宇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
难怪...
难怪明明都用红砖修建城墙了,街道上却那么萧瑟,难怪街上会有那么多人卖身葬亲。
原来,这里的瘟疫,竟然如此严重!
“你父亲呢,叫临尘县令前来见本侯!”
江小月低垂着脑袋,用蚊子般的声音道:“父亲他也染了病,卧床不起!”
“那就带本侯前去。”
杜宇冷冷的道:“本侯今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