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鸳快步流星来到白泽门口后,却徘徊良久,思前想后才轻轻叩响了白泽的门。
“进。”白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白鸳推门而入,按下口中的话,淡淡笑道:“泽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哥,早准备好了,就等时辰到了。”白泽微笑的看着白鸳。
白鸳见白泽神色如常,一时间也有些恍惚,苏魔羽讲的那事究竟是真是假,端看眼前的白泽,一袭红色锦衣华服,衣着之上,金丝绣线精心勾勒出的祥瑞图案,栩栩如生,衬的白泽气宇轩昂,而那双眼,清澈无害!
“准备好就好,大哥不放心便来看看你。”白鸳眼神快速扫过四周,看到白泽桌案上放着一把匕首,镶嵌着圣女族的月光石,那匕首是圣女逐月留给白泽的。
“泽儿,过了今日,你便长大了,过往已矣,末再挂怀,前路迢迢,纵有风雨,大哥亦与你并肩同行。”白鸳颇有深意的看向白泽。
白泽闻言淡淡一笑,不在意的开口道:“大哥今日怎么如此女儿做派?”
“泽儿...”白鸳轻轻唤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问出那话。
“大哥,我早已准备了多年,今日一过,往事皆如烟灭。”白泽双眼闪出异样的光芒,带着几分坚定不移。
“那大哥便先去招呼宾客,等时辰到了我再让人来唤你。”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白鸳伫立在白起屋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挣扎与彷徨....想起白泽方才的眼神,心里越发沉重。
以泽儿的性子,既能说出此事,势必会这样做,自己方才的劝解估计也没什么用,今日那么多的外客在此,如果苏魔羽说的话真的发生了....
心潮翻涌,几经忖度后,终是开口:“父王尊上,儿臣白鸳有事求见!”
白起和鸢后此时正在屋内正在等待吉时,好替白泽行成人礼。
“鸳儿,你不在前殿招呼宾客,跑来这里做什么,你该去看看你弟弟,看看泽儿那边有什么需要的没有”鸢后眼中略有责备之意。
“鸳儿先进来。”白起此刻心情还是不错,白泽的成人礼,前来祝贺的人不少,人越多越证明自己在妖界的地位。
今日过后白泽就可以单独开府了,正好那苏秦有意将他宝贝女儿许配给白泽,对自己助力良多,对白泽而言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自己也算是还了当年圣女的情了。
“参见父王尊上,母后!”白鸳向二人行礼。
“何事呀,可是泽儿那边有什么事?”白起难得一见的满脸笑意,俨然一副慈父的神情。
“回禀父王尊上,泽儿...”话至此,白鸳感觉仿佛有人掐住自己咽喉一般,竟难以开口。
“吞吞吐吐做什么,泽儿怎么了?”白起眉头蹙起,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泽儿...泽儿今日准备行刺母后。”说罢立马跪下,额头紧贴地面,面上尽是难过之色。
“什么!!!”白起听闻此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白鸳,一旁的鸢后也被这话震惊的杵在原地。
“苏家苏魔羽告诉儿臣的,羽儿妹妹与泽儿素来亲密,可谓形影不离,至此儿臣才不得不来禀报父王尊上和母后,只求父王尊上对泽儿从轻发落。”说罢便磕起了头,生怕白起暴怒。
“简直胡闹!!!这白泽果真胆大妄为,好好的成人礼不办,是要把这天掀了不成!”
白起一直都知白泽对自己和鸢后不满,认为是他二人害了逐月,碍于种种并未开口辩解,现下这白泽越发癫狂。
“来人!”白起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声音刚落,门外的侍卫就立于门外等着白起下令。
“立即将白泽发配冰室,待本王亲自去审这个逆子!”
“今日典礼二少主突感不适,不能亲自参加,白鸳你作为兄长代为主持,一切照旧,切不可惊动贵客们。”白起冷声下令。
“是!”侍卫接到此令后略感惊讶,可这是妖王亲下的令,只得带着人手往白泽殿中而去。
“父王尊上,泽儿只是一时糊涂,还望父王尊上开恩。”白鸳了解自己这个父亲,很有可能白泽这辈子都出不了冰室了,此刻紧张的手都有些颤抖。
“尊上无须那么动怒,泽儿只是对我有些误会。”鸢后见白起发了怒,连忙开口劝解。
“无须多言,今日是什么日子,来的都是什么人,这个逆子想让本王成为整个六界的笑话吗?待宾客走后本王必要亲自去问问他,是不是要反了天了!”白起此刻愤怒不已。
转头见白鸳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放过白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滚,外面那么多贵客,你不去堂内招呼,在这里添乱吗?”
白鸳连忙抬头看了一眼鸳后,鸢后用眼神示意他离开,白鸳磕了个头:“是,父王尊上,儿臣这就去!”
看着白鸳远去的身影,鸢后对着白起笑了笑,柔声道:“尊上何须如此动怒,泽儿此刻还在准备呢,那苏家女儿所言也不全是真的,泽儿那孩子从小听话懂事,哪会有这般心思....”
“你也闭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他?”白起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泽看着单纯无害,其实心思深沉狠毒,鸢后内心也知,就是不愿相信,哪怕是真的,看在逐月的份上也断不能伤害白泽。
“尊上,我们还是先把典礼进行完吧。”鸢后定了定神,目前还是先稳定外面的宾客要紧,成人礼,主角却不在,真是不知道日后外界又要传成什么样子。
白泽此刻将匕首放进自己袖中,准备在大庭广众之下趁着敬酒之时,直接用母亲留给自己的匕首插入鸢后的心脏,为母亲报仇,再把他们那些龌龊的行径昭告天下。
思绪刚落,外面冲进来一堆侍卫将自己团团围住。
“二少主,奉妖王之令,请您移驾冰室。”侍卫看着身着华服即将前往庆典的白泽,声音中有些不忍。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一瞬垂眸笑了笑,笑中带着一丝苦涩,便跨步跟着侍卫前往地牢冰室。
“吉时已到,有请妖王妖后。”赞礼扬声喊起,庆典礼乐开始响起,众人皆是望向那高台之上。
“承蒙诸位亲友不辞辛劳,莅临犬子成人之礼,然天有不测,犬子忽然抱恙而不能亲至,本尊甚感遗憾,代犬子向诸君致歉,且先满饮此杯,还望诸位海涵。”说罢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感谢诸位跋涉万里,赴二少主成人嘉礼,盛情厚意,暖人心扉,愿诸位于这庆典之中,尽享此刻欢愉。”鸢后也抬起酒敬了众人。
伴随着礼乐的奏响,一群舞姬莲步轻移,缓缓入场,众人正沉浸于这乐舞交融之时,外面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礼炮齐发,五彩的烟花如同一颗颗流星划破长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
人群中,交杯换盏间开始有了些讨论声:“都说这妖王当年无权无势,都靠圣女一路扶持才能在争权中拔得头筹。”
“结果得了这尊位,转头便娶了新妖后,没多久圣女就病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妖王...”
“这二少主自小无依无靠,好容易熬到成年了,连个成人礼都没办法出场,啧啧....”
“嘿...咱们这妖王真是色令智昏,也不怕人笑话。”
“要我看,当年圣女是被妖王算计了。”
“你们小声些,这种事情我们外人看着就行,今日是二少主的成人礼,咱们就是来祝贺的,说到底也是给妖王面子,其他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白鸳和白仇坐在一起,偶尔这些讨论声传入耳中,白鸳咬着牙一杯杯喝着酒,时不时还得撑起假笑应对前来恭祝的人。
“大哥,二哥呢?”白仇小白泽几岁,很多事情并不知情,听了那话低声询问白鸳。
“二哥病了。”白鸳随口敷衍着白仇,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可我先前还去看过二哥,二哥好得很。”白仇听白鸳所言,并未多想,一时间有些担心起白泽。
“三弟,莫要胡言!”白鸳目光冷峻,厉声制止白仇。
“是,大哥。”白仇心中不解,但是看白鸳的态度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只得按下心中的好奇,心中正郁结时,便看到远处的苏魔羽,会心一笑,刚刚那不悦瞬间消散而去。
“这白泽小儿病的蹊跷,也不知道这妖王妖后搞什么?”苏秦将猜测告知苏魔羽。
苏魔羽早已如坐针毡,事态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这可是白泽的成人礼呀,白泽人呢?
“看白泽这地位,为父还是得重新考虑一下你的婚事,嫁到这是非之地,将来你日子必然不会舒心。”苏秦自顾自说道。
“爹!”苏魔羽本来就心神不宁,听到苏秦这话更觉烦躁,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周围的议论声好似尖锐的针芒,一下下刺在她的耳膜上,那故作镇定的伪装,此刻也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与不安。
“哎..这孩子….”苏秦见苏魔羽满含怨愤的离开,只得转头又与老友们喝起了酒。
白仇见苏魔羽向外走去,刚想跟出去,却看见自己这个大哥很似不快,一人喝着闷酒,想了想,还是陪着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