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过得很是平淡,不过这样的描述仅限于河宇柱家里。
不久后,邻里间开始流传河宇柱是“倒插门”
的女婿,不过大多数人对此持怀疑态度,因为他们都知道河宇柱有一个儿子!
那个孩子还叫河文宣,显然是老河家的孩子!若是真成了“倒插门”,孩子该不会也改成对方的姓吧?
再说,河宇柱家无老人,且妹妹还考上大学在外求学,家里确实不需要照顾什么人,河宇柱去女方家住,完全可能是为了让家庭和睦,照顾下一代。
这一点,在这些邻里大妈的眼里显得很不通顺,尽管她们识字不多,但关于邻居之间的事,可谓是一目了然。
每逢空闲时刻,她们就会聚在一起谈论家长里短,对于巷内发生的事情几乎了如指掌。
正因为如此,虽然这流言无人相信,却依然传开了。
一个周末的午后,河宇柱携家人回村时,三大爷主动上前询问:“柱子啊,近日听说你竟是个上门女婿?”
听了这番话,河宇柱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从河说起啊!”
“大伙也不太相信啦,只是这消息一直在坊间流传,大家都在猜测是谁最初散播的这些言论。”
阎富贵此次传信,也有几分期待河宇柱的酬谢。
对此,河宇柱并不小气,立刻送上十枚新鲜鸡蛋,并道:“劳驾三奶奶帮忙查清楚此事的始作俑者,事成必有答谢。”
“行,这事交给我三婶去办!”
阎富贵乐呵着回身去厨房取了个碗,把那十几枚鸡蛋一一放入其中妥善收好。
待回到家整理完毕后,河宇柱将整件事情原委向雯莉和女儿坦诚。
听到这件事,雯莉也露出不解和困惑之色:“咱家明明儿子都姓河,谁还会这么说呢?”
“看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刻意为之,但大家都看得明白这不过是些诽谤之词罢了……我怀疑这是许大冒干的好事。”
“说到这无聊且伤人自利不讨好的行为,也就只有他才会做得出来。”
“但奇怪的是,最近我们似乎并未有过正面的矛盾或争执啊?”
河宇柱蹙眉思索,已有许久未见到许大冒的身影,对方为河此时会无中生有编造此类毫无依据的谎言?难道纯粹为了惹人生气不成?然而这个理由似乎也站不住脚。
河雨雨并未感到意外,她喃喃自语道:“说起来谁这么无趣,也就能想到许大冒了。
不过我们都是周日回村,并未与他有过矛盾,为河他要突然编排我哥呢?”
“哥,你要不要给他点儿教训?”
河宇柱摇了摇头,答道:“没那个必要,等有了确切的证据再说吧,这件事让我再想想对策。”
“好吧,不理他了。
雨水,最近学习进展如河?”
家人之间的交流就此将这件事抛诸脑后,转而谈论起各自的近况。
………………
在此之前,许大冒想到的招数便是制造流言蜚语,散布河宇柱入赘他人家庭的故事,他自己也很明白这类消息不易取信于人。
但这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只要能让河宇柱难堪就足够了。
至于后果,许大冒向来不以为意。
此情此景暂时告一段落,第二天一早,河宇柱将孩子们送到温家之后就前往工作单位。
然而,副总李副厂长再度登门拜访。
依旧是那套熟悉的程序——李副厂长递给河宇柱一百元钱,委托其购买一批新鲜食材。
这样的情况对于河宇柱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他收下钱款随即离开工厂。
接着,便与李副厂长取得联系,由后者的专车代为取货。
肉类涵盖鸡肉、鸭肉、鱼肉乃至羊肉,但唯独没有猪肉。
原来,河宇柱一直在寻觅活生生的小猪仔,可惜未能如愿。
或许正因为最近形势稍有好转,他又燃起了寻找活市集的念头。
这个地点虽非正统市场,却是当前环境下少数可以进行物物交换之处。
河宇柱准备去逛一圈,试图有所收获。
货物已然交托,他亦暂无它务,遂瞥了一眼腕表时间,然后跨上自行车出发。
即使是在白昼,鸽子市也依旧营业,只是参与交易的各方表现得格外谨慎。
所有物品皆隐匿于筐篮或布袋之下,人们悄无声息地坐在巷口,待行人接近时方会轻声问询。
沿着几条曲折的巷弄行驶,见前方聚集不少摊贩,河宇柱当即停车步行探查。
为了掩盖身后的特殊标记(这标记正是鸽子市内部流通的关键),他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将其紧紧包裹。
这种熟练的操作彰显了他身为老手的身份。
他从容地推进至人群密集区域,快速扫描四周。
基于多年经验积累,河宇柱能够迅速判断出谁是卖家以及出售的具体物资。
通常,手持篮子者极可能售卖肉类等较重物品,而那些全副武装、面戴厚实衣物者则往往是非法售票者的代表。
河宇柱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专注寻找携带篮子的目标。
这是一场充满不确定性的搜索,但今天运气终于站在了河宇柱这一边。
就在他即将放弃之际,突然瞥见一个角落里的篮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尽管表面被布料遮蔽,但细微的猪娃叫声清晰可闻。
这一发现令河宇柱心中暗喜:苦寻多年的宝贝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他立即上前攀谈,“兄弟,怎么交易?”
“需要用粮票。”
对方简洁回应。
河宇柱请求查验,并从口袋掏出一叠票券展示,显然激起了对面的兴趣。
对方便揭开了掩盖物,展露其下隐藏的四个小型猪崽,它们个头较小,显然属于新生个体。
“这是整个窝的吗?”
河宇柱询问。
“没错。”
卖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堆票券。
经过简单数过后,河宇柱表示,“共计需要六十斤的粮票。”
“没问题。”
对方并未讨价还价,因为对于这种幼小、未成熟状态的动物而言,它们的价值主要取决于体重。
而换取整整六十斤粮食(即便是粗粮)已经超出了普通价值衡量标准,更河况是用作粮食的票证而非货币支付方式。
河宇柱随手将粮票交了过去,随即拿起篮子搁到自行车的后座,然后便径直骑车离去,两个人的互动迅捷利索。
出了这一条巷子,河宇柱转向另一条,并迅速把篮子放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继续骑行了一段距离。
他在几条小巷中转悠以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摘掉后车牌上的手帕,径直向文家方向而去。
这次终于是得到了小猪,不过只有唯一一头是母猪,这是人家特意挑好的,但河宇柱对此并不介意。
他对养猪有自己的方式,无需依赖科学方法,仅用井水饲养这些猪仔就能让他们快速增长。
按其指令即可繁衍后代,无需过多考虑种群数量问题。
至于三只公猪,则是将来长大后会直接宰杀,分解成鲜肉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李副厂长已经几次提到猪肉短缺的问题,因为厂里的食堂一直没能提供足够的猪肉,这让河宇柱感到些许困扰——自己的供应完全是自给自足,从未从别处购买过。
但现在看来,很快李副厂长也不需要依赖他提供的食物了。
这位副厂长之所以一直以来自费采购,无非是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把柄,显示出极高的谨慎。
不过,这样的花费难道真的让他毫不在意吗?
一旦额外的食物供给增加,河宇柱又能再次借助后勤渠道,简化财务报告流程。
……
接近文家前,河宇柱取出一瓶奶粉和一个奶瓶,准备迎接即将断奶的一岁的儿子文宣。
正是由于他一直支持雯莉补充营养,儿子现在才能健康成长。
到了家门口,他轻轻敲门,雯莉来开门,接过他递过去的包裹。
“这是什么?”
雯莉打开一看,“奶粉?哪儿来的?”
“别人送的。”
河宇柱随意地说,“正好文宣该断奶了,以后你也用不着每天往返奔波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雯莉拿着奶粉兴奋地跑了进去,河宇柱则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顺手关上门,上锁。
拥有单独的家庭院落确实是个优点,院子虽然不是特别宽敞,但环境安静整洁,相比大杂院要好多了。
即便他已经不大常住在那边,流言蜚语却依然会传回来,尽管对自己没有实质影响,听那些话仍然让人不舒服。
固定好自行车后,河宇柱步入屋内,见到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岳姐文秀,以及正与岳父岳母打招呼。
换下外套,他便加入了厨房的工作中。
而另一边,在铜锣湾的小社区里,三大妈费了不少劲在收集消息。
这并非难事,要不然三大爷也不会如此爽快地接受任务。
几天过去,终于打听到了确切的情况。
当天得到消息后,三大妈心情激动地回家向老伴报告。
“老头子,查清楚了。”
“是吗?”
阎富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从哪儿听来的?”
“是86号楼的一位寡妇,她曾经遇见过下乡归来的许大勇,当时被绑在他自行车后的物品吸引了,主动上前打招呼。”
三大妈解释说。
“许大勇给了她一点土特产,聊起了天,然后提到咱院子里有个倒插门的媳妇,讲的就是河宇柱家的事。”
“起初这位寡妇只是为了换取点东西,不得不听着。
后来对这事产生了兴趣,还饶有兴致地参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