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贤弟，既然昨夜发生如此大事，为何不早叫醒我们？”
“昨夜事发突然，敌人有备而来，疲于应对，未能第一时间通知，让司使大人见笑了。”
韩束保持着作揖的姿势，腰压得很低。
从韩束那里听说了事情的始末，佐文蒙一针见血道：“有内应？”
听闻此言，韩束将原本的话咽了下去，悻悻答道：“是。”
“偏偏在这种时候……”佐文蒙接着问道：“那么，莫长老可还好？”
韩束恭敬回道：“司使大人，莫长老前两天闭关，遇袭后护法弟子无恙，想来是没事。”
“有这事？不是才回宗吗？”隔着屏风，佐文蒙问道。
屏前候着的书童低头道：“主人，确有此事。”
屏风上的影子伸了个懒腰，书童便下了逐客令：“韩使者，更衣不便，还请回避。”
“好。”韩束再次作揖鞠躬，而后退下。
…………
正天殿前——
“魏长老，无恙乎？”
“御南剑司使，真是惭愧，五长老叛变，宗门不幸矣。”
两人同时作揖道。
来人身穿天青色的衣袍，花纹绚丽夺目，头戴金冠玉簪，手配金玉指环，腰挂玉佩香囊，穿金配玉，身显贵气。身后跟着两人，一人小童子模样，脸色稚嫩，面无表情，素色长衫，黑色下衣，宽大青鞋，头戴褐帽，另一人目光柔和，浅赤色的衣袍，暗金色的头冠，手中随时捧着一块木牌。
“只是事发得太是时候了，仙剑宗主不在……陛下那边我已上报……”佐文蒙的笑容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和，他环顾四周，除了林允脸色苍白之外，其余人还好。
“伤况如何？”
“除去铗鸣峰云首宫外，宗门参战弟子零死亡，重伤人数三千，轻伤二十余万。”魏无羡一边说道，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
佐文蒙略有点不可置信地接过，张开一看，仙剑宗所有人员的名单以及受伤状况写得明明白白。
“真是奇迹，敌人可是有备而来的。”佐文蒙咋舌称赞道，眼眸震惊：“五十多万内门弟子无一人死亡。”
“外门弟子也全部平安。”
“云首宫的弟子居然会全部战亡，不过毕竟是敌人主力。”
“真不愧是陛下所看重之人，只不过不能为陛下所用真是太可惜了。”
魏无羡脸色难看了几分，听闻此言，北慕落看了眼身后那位捧着木牌的人，手指在上面缓缓摩挲，便立刻上前说道：“司使大人何出此言？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我，仙剑宗都只是陛下的臣子，无论在哪里，都是在对陛下效力罢了。”
在北慕落看来，佐文蒙身后那位负责记载官员一言一行的小史官吏更为致命。
或许他本就不是无心此言。
佐文蒙一笑道：“倒也是，北慕长老说得在理。”
而后一转话锋道：“不过，一个连自家出现危险都未能第一时间出面的人，又怎能为国家分忧呢。”
魏无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司使大人教训得是。”
单论爵位，七位长老和佐文蒙一样是侯爵，所以魏无羡并不需要向其低声下气。
魏无羡也确实有过责之处，虽然他自己并不忌讳被当面提出来，然而此时被佐文蒙提及，内心却还是被深深地刺痛了一番。
“还是先详细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吧。”佐文蒙也不再发难，一转话题道：“若是陛下问责，负责督察仙剑宗的我也不好交代。”
罗素拿从袖口拿出一张案卷，道：“司使大人，这是凭借目前的情况对敌人进攻以及目的的所有分析，但是更详细的情况，还得陛下明确下旨之后，我们才能依据仙剑宗每位弟子的战报来进一步完善和补充。”
“好。”佐文蒙接过案卷，道：“既然如此，各位长老，那便细说与我听吧。”
闻及此言，魏无羡立刻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司使大人，请。”
佐文蒙微笑回礼道：“有劳了，请。”
…………
佐文蒙坐在阶梯之下左侧，书童和小史默默地站在其身后。
“是块好玉。”佐文蒙将玉佩提到阳光下，阳光透过玉佩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它晶莹剔透的质地和精湛的工艺。
“真不愧是李佑安的孙子。”
而后，佐文蒙将玉佩的挂穗缠绕卷住，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北慕落发问道：“司使大人可曾看出什么？”
“跟案卷的分析大差不差。”佐文蒙又问道：“敌人残骸呢？”
“被我等封印在原地，就在云首宫，一动未动，以方便大人调查。”北慕落道：“至于傀儡残骸，就在正殿前庭。”
“大人可否要前去查看？”
“不必了。”佐文蒙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将陈晓庄的罗盘吸引到手中，一遍观察着一边说道：“敌人的目的的什么？”
魏无羡道：“是为了仙剑宗封印的一把魔剑。”
“魔剑？”佐文蒙疑惑道。
魏无羡解释道：“那是初代宗主所锻造的，只不过自锻造完成之前便已经拥有了灵智，是根据《命青》一书中对命刻的解析而造。”
“听起来像是以灵魂禁锢其中锻造而成。”佐文蒙插了一声，又道：“你继续。”
魏无羡接着说道：“不过，那位剑灵极其傲慢，只允许永生者来使用，但其品质只是天枢三级而已。”
“此外，此剑能感知到永生者的气息，也能撕破空间。”
魏无羡偷偷瞥了东方川明一眼，而后接着说道：“对于这把魔剑，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实际上并没有亲眼见过其威能。”
佐文蒙问道：“此剑可是有剑鞘？”
“并无。”
佐文蒙的眉头微微一凝，沉思片刻，又拿起了罗盘。
“林四长老，您曾亲自感应到此物中的异火对吗？可曾有判断出其种类？”
林允缓缓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那火焰很奇怪，没有任何威力，甚至没有任何存在感。”
“如果不是噬灵之炎感应到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佐文蒙将头沉下，问道：“包括……陛下？”
一阵沉默，林允缓缓道：“是。”
“那就对了。”佐文蒙沉了口气，“嘭”的一声，将罗盘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眉头始终紧缩，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诡异之火——混沌。”
佐文蒙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几人之间瞬间炸开。
“追摸不透的诡异火焰，能察觉到永生者的气息并能撕裂空间的魔剑。”
“还记得当年的混沌预言吗？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