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谢瑄顿时疼出了一身冷汗。
“谢司业!”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众人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国子监的众人顿时围了上来。宋云归目光赤红,一脚就把偷袭的人踹飞了几米。他正要上前继续教训那人,却被谢瑄拉住了手腕。
“别动手。”谢瑄声音有些虚弱,额头上都是冷汗,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这样重的手,疼得都有些站不稳了,手却还是牢牢地抓着宋云归不让他继续动手。
“谢司业你怎么样了?”众人都十分惊慌,想看看谢瑄伤得怎么样了却又不敢碰他的手臂。
来闹事的士子也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反应过来后纷纷开始推脱责任。
“不关我们的事,不是我打的。”
“没错,不是我们动的手,跟我们没关系。”
偷袭的那个人周围顿时空出一大片,打出那一棍后这人已经恢复了理智,他来不及理会身上的疼痛,心里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他刚刚就是一时失了理智,想要给宋云归一个教训,万万没想到会伤到谢瑄。
他们跟国子监的学子打架还可以说是互殴,可谢瑄不一样,他是皇上亲封的正三品官员,打了他那就是袭击朝廷命官,那是大罪。更何况谢瑄还是谢家子,谢家更不可能息事宁人。
吴司业高声喊着叫人去请大夫,着急的看着谢瑄的手道:“谢大人你感觉如何?手还能动吗?”
手对读书人来说何等重要,更别说谢瑄伤的还是右手,要是留下病根以后拿不了笔了可如何是好?
国子监众人都是忧心忡忡,宋云归更是自责不已,谢瑄是为了救他才接了那一棍,若是谢瑄的手因此出了问题,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京兆府的人才匆匆赶到。祝和端本来得了林家的授意没有阻止那些士子在国子监闹事,可他没想到谢瑄还没做什么呢,国子监的学子就跟人打起来了。
国子监里的那些学生有一半都是官员勋贵的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逃不了责任,听到消息后就急忙带着人赶过来了。
听到周围的人议论有人受了伤,祝和端心里也是一惊,暗暗祈祷千万别是国子监的人。结果拨开人群一瞧,发现受伤的居然是谢瑄,他顿时眼前一黑,心里痛骂那些闹事的士子,他们伤了谁不好,偏偏伤了谢瑄。
虽说有林家护着,但谢家也不是吃素的,更别说谢瑄还是徐云洲的学生。更重要的是,这位谢二公子跟太子的关系似乎还不错,若是追究起来,有这三位大佛压在头上,他也逃不了一个失职的罪名。
祝和端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走到谢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谢大人还好吗?”
谢瑄没说话,祝和端讨了个没趣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当即下令把闹事的士子都抓起来。
听到他这话,那些士子顿时就闹了起来。
“凭什么抓我们,人又不是我们打伤的?”
“没错,我等身负举人功名,你们怎么能说抓就抓?”
“我们只不过是求一个公正,再说了是国子监的人先动手的,凭什么只抓我们?我们不服!”
“没错,我们不服!”
祝和端可不管他们服不服,当街打伤朝廷命官那是重罪,他要是不抓他们,怎么跟谢家,跟太子交代?
“且慢。”谢瑄开口阻止道。
祝和端以为他是对自己的处理方式不满,说道:“谢大人放心,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本官定不会扰了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谢瑄道:“我并非此意,祝大人想如何处理他们我并无意见,但谁是谁非我们还是要问清楚。”
闻讯赶来的云祭酒听见这话道:“谢大人,此处有我们在,你还是先去看看伤吧。”
谢瑄摇摇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怎能不管。”
其他人纷纷开口劝谢瑄先去看伤,但谢瑄态度坚决,一定要处理完这件事,众人也就不再劝。
谢瑄看向国子监的一众学子问道:“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打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顾瑾年站出来道:“谢司业,确实是我们先动的手,可那也是他们口出秽言在先。”
原本国子监的学子虽然对这些来闹事的人不满,却也遵照谢瑄的嘱咐没有跟他们起冲突。谁知这些人实在太过分,竟然说谢瑄谗言媚上,靠着裙带关系和家中势力才官居三品。
凭借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国子监的学子们都知道谢瑄是个怎样的品性,听了这话自然气愤。赵文谦没忍住反驳了几句,谁知这些人竟然得寸进尺,反过来说国子监跟谢瑄都是一丘之貉,说他们这些人凭借家世欺凌他们,还说帮谢瑄说话的也都是仗势欺人,鱼肉百姓的卑劣之徒。
他们骂得太难听,连朝晖院的学子也忍不住为凝晖院的人反驳了几句,谁曾想这些人见状又骂朝晖院的人被金钱和权势腐蚀了心志,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一来二去的国子监的学子就跟他们吵了起来,路过的宋云归听到有人骂谢瑄,二话不说一拳就揍了上去。这下就犹如捅了马蜂窝,两方人马迅速扭打在一起。
对于这个说法,那些士子并没有反驳,可见赵文谦说的是实情。
听完事情的始末,谢瑄看向前来闹事的士子道:“我知诸位对我有意见,谢某无功无绩,却忝居三品之位,诸位心中不服也是理所应当,但冤有头债有主,诸位对我不满大可冲着我来,何必连累他人?”
那些士子本来还想反驳,但接触到谢瑄凌厉的目光后就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
谢瑄接着说道:“你们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当明白是非曲直,为何口出秽言,以偏概全污蔑他人?你们既称君子,如此作为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