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宴点点头：“嗯，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他关心的话，沈奶奶脸上泛起笑容。
“好很多了，小谢你这孩子，昨晚都来看过我了，今天怎么又跑一趟？”
“要是耽误了平时的课程怎么办？”
沈奶奶说着，看向一旁的孙子。
自家孙子这些天为了她的身体跑来跑去的，课程估计是落下了。
“说起这个啊，阿川你好几天都没去学校了吧？奶奶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而且还有你张阿姨照顾，你也该去上学了。”
沈妄川抿着唇：“奶奶，上学的事不着急。”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奶奶的身体。毕竟年龄在那儿摆着，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欸，你这孩子！小谢啊，帮奶奶劝劝他。”
谢流宴附和之前沈奶奶的话：“奶奶这边情况已经稳定很多了，赵若霖前两天还给我说很想你早点回学校。”
沈妄川定定看着他，他总觉得谢流宴有哪里变了，但是又说不上来。
他问了句：“那你呢，你也是吗？”
话一说出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妥，毕竟是在奶奶面前。
却没想到谢流宴低低地嗯了声，“我也是。”
沈妄川何时见谢流宴说话这样直白过，他愣了愣，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在和谢流宴说过话之后，他的眼里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死气沉沉，反倒是多了几分神采。
“既然这样，那我再和奶奶待会儿，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再去上学。”
“奶奶你待在医院好好休息，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奶奶很欣慰，她最害怕自家孙子因为她的原因而不好好上学了。读书是有出路的，至少让阿川以后能给自己混口饭吃。
这么说了一会儿，沈妄川让谢流宴陪着奶奶，他去外边给奶奶买午饭。
谢流宴坐在沈奶奶的病床旁，陪沈奶奶聊天解闷儿。
在沈妄川关上门不久，沈奶奶开口说道：
“小谢啊，我和小川给你添麻烦了。”
谢流宴神情一顿，听沈奶奶的话，他就知道沈奶奶应该是察觉了什么。
“阿川是个好孩子，只是他父母去世的早，只有我把他拉扯大。”
“只可惜啊，我年龄大了，身体也在慢慢走下坡路。所以阿川一直想早点去打工，让我享福。”
“唉，我一老婆子，活了这么久，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
“唯一的心愿就是阿川能好好读书，不要放弃自己的学业。”
没想到沈奶奶会和他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谢流宴面上表情沉稳，但心里已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的，奶奶。沈妄川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独立地生活下去，也让周围的人对他一点点改观。”
听到他这样说，沈奶奶很欣慰。
“那就好啊。”
正这样说着，沈妄川带着打包的饭菜进来了。
“奶奶，你和阿宴说什么呢？还要避过我说。”
“哈哈哈哈，没什么。既然饭也带到了，你和小谢就去上学吧，别耽误了课程。”
“哦，知道了奶奶，我们现在就去学校。”
＊
走在回校的路上，沈妄川不禁发出感慨：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从奶奶生病起到现在过去了好几天。想当初· · ·”他说话停顿了一下。
“不过幸好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等奶奶身体彻底康复，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还是得感谢阿宴，要不是你主动找我，现在我估计还消沉着呢。”
听到他的话，谢流宴眼里闪过什么。
“不用感谢我，我说过有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
沈妄川笑笑，之前积攒在胸口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谢流宴见他这样，也是轻松不少。他认识的沈妄川，应该一直自信桀骜，从来不会被生活打倒。
只不过，谢流宴想起早上起床看到手机上的讯息，一时间思绪翩飞。
走在沈妄川的身边显得有些沉默。
沈妄川半天没听到自家阿宴再开口说话，有些奇怪：
“阿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我说？”
不得不说沈妄川绝对是最了解谢流宴的，说不上来的直觉往往最为准确。
谢流宴顿了一下，知道自己迟早要告诉沈妄川，没有必要隐瞒对方。
“我· · ·过几天可能会离开一下。”
离开？沈妄川有些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样的离开？
“是家里有事吗？只走几天？”
谢流宴停下脚步，直视着沈妄川：
“不是，是出国留学。”
早上的时候他看到了手机里这具身体父亲发的讯息，也不知道他怎么良心发现，要送谢流宴去国外。
还说他现在在梨城这样的小城市接受不到最好的教育。
其实谢流宴很清楚，这大概是小世界意识所安排的，他借机离开的最佳理由。
沈妄川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消化。
最后只能问道：“会回来吗？”
谢流宴沉默，“也许会，只是要好几年的时间。”
确实，以谢流宴的能力和水平，别说留在梨城，留在国内都有些屈才了。
“能不能留下来？”
问这话时沈妄川的眼里有期盼，以及隐藏在深处的难过。
他没想到，重要的人似乎都在慢慢离开自己的身边。就像是手中的流沙，无论如何也握不住。
这让他如何能开心起来？
谢流宴看着这样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他更清楚地是，如果他留下来，会破坏原本已经形成的世界线。
而且他有种冥冥的预感，他们还会再见，这个小世界他一定会再来。
“抱歉。”
沈妄川强撑着笑笑，“阿宴，其实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并不属于梨城，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梨城。”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谢流宴，最后却终究要面对这个现实。
“如果你出国了，还会记得我吗？”
谢流宴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会，不会忘记的。”
他没想到在来到这个小世界，会体验到心疼的感觉。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
看着谢流宴因为自己不断地追问，表情也变得不在平静时，沈妄川噗嗤一笑：
“要是忘记了，我就算是追到国外也是要把你绑回来给我做男朋友的。”
“到时候去国外的时候，时刻保持联系，我和霖子也会想你的！”
“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