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心里发堵,想从我身上索要答案了,那之前你碰我时候呢?我好好清白的姑娘家,就因为你中了药,我就得舍身伺候你,你怎么不说问问我愿不愿意。”
虽然那药阴差阳错还是她下的。
“我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又是挨板子,又是下狱,还要担心丢了清白的事被人发现,从头到尾,我有怪过你半句吗?是不是就因为我身份不如你,我就得活该忍着你所有一切?”
苏南初就知道她现在状态不好,说话必定带着火药味,瞧,这不就来了。
她喘了口气,忍了忍,没忍下去:“皇上,做人得讲良心,不是我一直在您面前卖乖讨好,处处阿谀奉承,就代表我没有心的,我也会难受,我也会生气…”
“我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别人对我一分好,我都恨不得百倍还之,我求一个行的坦荡,问心无愧。”
“您到底是觉得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劳您大驾,这么几天发这么大的火气把我看低。”
她苏南初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代表她毫无底线。
她有脑子,她明是非,沈璟之有意护她,她不是看不出来。
他嘴上说话难听,做的事却还是一直顾念她,她接下了,也记下了。
他凭什么就觉得,他对她的好,她会弃之如敝屐?
是,他是皇帝,她知道,也尊重他的时代,她无数次在心底给自己替他开脱,但他对她做的那些,她心底就真的不介意吗?
他说弃就弃,他说让她过来她就得过来,把她当条狮子狗一样溜,她就真的不会觉得委屈吗?
他让她如何把爱字说出口?
爱上他,可还对得起她连滚带爬的这一路?
接受他的好,用他爱她的程度,同等的去爱他,已经是她苏南初对这个皇权世界,做出的最大让步。
她还妄想她像明妃那样对他爱的死去活来,被他当成后宫的笑话不成。
苏南初胸口生着闷气,蹙眉垂下的眼神昏暗无光,娇小的脸上却平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遗世独立的风骨。
她永远都是这样,身上的那些傲气他永远也折不断。
沈璟之目光敛着,听着耳边的声音,微颔了几分下巴,低头从桌子上拿过来帕子,擦着手上的唾液:“说完了吗?”
苏南初看他那吊炸天的模样,更加来气了:“我说的有错吗?你又是这种态度。”
“要杀要剐,你直接一句话的事,用得着这么一直吓唬人吗?”就讨厌他这样,每次都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卖乖讨好,求完了再装成自己多大度一样。
逼也装了,情也卖了,还得让她对他感恩戴德。
“自己不安分,在朕面前玩这些小把戏,还有理了?”沈璟之嗤笑了一声,声音辩不出来喜怒。
帕子被丢在地上,苏南初盯着它落地,然后在抬头看向男人:“熙妃不玩吗?你每天去偷听她说话,她就滴水不漏了吗?”
“皇上处理朝政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为什么对嫔妾要求这么苛刻?”
苏南初看着边上放着的菱粉粥,直接怒气将一旁的粥挥到地上。
送粥,送个几把。
噗里啪啦一声响,吓得周围人脸色瞬间苍白。
沈璟之脸色瞬寒:“你再给朕摔一个试试!”
胆子越来越大了,在他面前也敢这么放肆。
苏南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听见那威胁的话,直接快走几步,直接把桌子掀了。
满桌的碗筷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声音持续了半天。
李德原本见苏南初摔东西,想上去劝皇上息怒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去。
得!自作多福吧…
沈璟之脸色也僵了一秒,看着那一地狼藉,额头青筋蹦了又蹦。
自从他坐上这个皇位,他都要忘记还有谁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过话了。
“皇上莫怪,嫔妾性子素来纯良,要怪就怪这肚子里孩子,随了皇上这多疑易怒的性子。”苏南初垂着眸,还真就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的模样。
人活一口气,求也求了,软了软了,结果还不是没用?
屋子内静的可怕,事到这种程度,苏南初反而不怕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人也总不能一直窝囊。
沈璟之盯着女人半晌,本来已经降下去火气又隐隐有攀升之势。
最终,挪开视线,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待下去,真给人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