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月并没有离开队伍,她只是趁着众人不备,躲进了装着穆诗年和冉霜月行李的那辆马车中的箱子内。
然后,等箱子抬进别院后,她再从箱子里出来,来往封沉的屋中喝茶。
“你这么做,是图什么?”封沉很是疑惑,因为,萧南月做这事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交待清楚。
萧南月笑了笑,“图个安静,不然,那苏呈会这么轻易离开?”
“仅此而已?”封沉显然不信。
萧南月耸了下肩,继续解释道:“当然,也是为了试探一下楚墨辞和上官幽。
这不……试探出来了。
一个对这里轻车熟路,屋中暗室,说进就进。
一个在这城中有暗桩。”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封沉好奇道。
萧南月放下茶杯,一本正色地说道:“替郑氏找她女儿,这几日,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很着急。
当初说好的,替她找女儿,这会儿进城了,自然得实现承诺了。”
“需要我帮忙吗?”封沉出声问去,萧南月摇了摇头,“不用,这点小事还麻烦不了义父你出手,你只管吃吃喝喝就行。”
“行吧,那若是有需要,记得开口。”
“嗯。”萧南月点了点头。
随后,她去往柳淮所住的屋中。
看着从窗户飞身而进的萧南月,柳淮有些诧异,他困惑道:“小、小姐,你怎么来了,是还有事情吩咐吗?”
萧南月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借几件衣服。”
“衣服?我的?”柳淮更加不解了。
萧南月只得说道:“我要去赤云城的花街一趟,穿女装会比较显眼,借你男装一用。”
“小姐不嫌弃?”柳淮心中虽然有些激动,表面却强装镇定。
“咱柳大人的衣服,平日里洗的最为干净,我怎会嫌弃,别啰嗦了,赶紧找一件给我。”
萧南月催促着柳淮。
柳淮连忙转身去往柜中选了一件青色衣衫递给萧南月。
“谢了,柳大人。”萧南月借过衣衫,没有说归还的事,柳淮也没有介意。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吧!”柳淮见着萧南月要离开了,赶紧出声说道。
萧南月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一个人即可。”
说完,她便翻窗出屋,又来到白玦的屋中,借了男子的束发冠。
接着,又去往穆诗年那里,借了一些银两。
这才离开苏呈的别院,朝花街的方向走去。
一身男装的萧南月十分英俊爽朗,再加上她的个子不输一般的男子,来到花街后,众人只当她是个世家的公子哥。
此时的花街,因为过两日将要选花魁了,很是热闹,
萧南月走了一会儿后,来到一家清音馆。
这清音馆内的女子通常是卖艺不卖身的,当然,若是遇到权贵世家开了高价,也就不存在这一规定了。
萧南月进去后,要了一间雅间,随后,点了一壶“七梦”。
没一会儿,这清音阁的老鸨亲自拿着酒进屋了。
“见过将军。”
清音阁的老鸨名叫莫娘,年纪约三十左右,长得妩媚动人。
她给萧南月亲自倒了一杯酒后,萧南月抬杯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才开口说道:“七娘跟你交待清楚了?”
“回将军,七娘说了,只要是将军想知道的,我绝不隐瞒。”
萧南月拿过她手里的酒壶,自顾地倒了一杯,并示意莫娘坐在自己的对面。
等莫娘坐下后,她抬手给莫娘倒了一杯。
这让莫娘有些诧异,听惯了大将军萧南月的狂妄无礼和目中无人,今日初见,她却觉得这人不像传闻中的样子,虽看上去狂傲,可言语中没有那些世家权贵的傲慢。
“怎么了?”萧南月看着莫娘有些走神,不由出声问去。
莫娘尴尬笑了笑,“失礼了,莫娘先自罚一杯。”
“不必。”萧南月轻摁她的手腕,柔声道:“你我之间只当是闲聊,不用如此计较。”
“是,将军。”莫娘点了下头。
萧南月嘴角勾笑道:“对了,也不用一直叫我将军,你可以唤我一声……萧公子。”
“是,萧公子。”
萧南月此时抬杯喝了一口酒后,对莫娘说道:“此次我来花街,第一件事是寻一位女子,这是那女子的信息,你仔细看看,可有认识?”
说着,萧南月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是纪青先前问郑氏她女儿的姓名年岁及一些体貌特征,以及夫家的名字。
莫娘看了眼后,说道:“我所打理的几家楼馆没有这位女子,但我可以让手下人去问问。”
说完,她便起身走向门口,叫来自己手下,交待一番后,便又关上门,坐回萧南月的对面。
“每日被卖进这条街的姑娘不下百人。”莫娘喝了一口杯中酒后,解释道:“要打探到这位姑娘的下落,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你们尽快就行。”
萧南月也知这会儿催促没用,只能等着。
之后,她又开口道:“听闻三日后,你们这里要举办花魁比试,这怎么个比法?胜出的花魁,又有什么奖励?”
听见萧南月这么一问,莫娘苦笑了一下,“公子所在的南境十八州,早已禁了青楼南院,自然不知道这花街的花魁比试是多么的龌龊。”
“龌龊?”萧南月斜倚在椅子上,好奇道:“说来听听,怎么个龌龊?”
“明面上,比的是琴棋书画,歌舞技艺,也就是花街上搭个台给人看,吸引那些男子来自己楼馆。
但到了夜里,这些女子犹如一件件物品一样,光溜溜的站在那些权贵世家面前,供他们享玩。
最后,他们觉得谁让他们开心了,这花魁就是谁了。
至于奖励,哪有什么奖励,无非就是抬高了身价,又能卖个好价钱。
不知这么说,萧公子可明白。
我怕说得过于清楚,会让你感到恶心。”
萧南月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那这花街我之前听闻很大一部分是京中权贵的产业,这事儿属实吗?”
莫娘“嗯”了一声,“其实这里都是权贵世家的产业,京城的,京外的都有,关系错综复杂。”
“你手上这几家楼馆的背后老板也是权贵世家?”
“并不全是,我在花街打理四家,其中两家是京中万家旁支的,这清音楼和旁边的凤舞楼则是一名叫月老板的,明月的月。”
“月老板?”萧南月疑惑道:“此人什么来头,你可见过?”
“从未见过,平日里都是他手下的人来管理收账,不过,此人与世家权贵关系很近。
这才能在花街开设楼馆,不然,早被人拆了。”
这时,莫娘杯中的酒已经喝完,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又给萧南月满上了,“对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上次来收账的人说,这次月老板会来观看花魁的选举,让我们都注意点。
其实……”
莫娘顿了顿,看向萧南月,道:“起初,我听见月老板时,还以为会是你的产业。”
“我做不来这事儿。”萧南月喝了一口酒,“若是我手里有这些姑娘,我会放她们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