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这吻来得猝不及防,又来势汹汹。
楚清音还未反应,唇舌便被人强硬的撬开,仿若带着某种情绪,男人强势吻着她。
她忍不住呜一声,手却自然地环上他精瘦的腰身。
身旁伺候的宫女们见状,顿时垂下脑袋,连忙退下。
一时间,内室阒静,只剩烛光昏黄,香艳迤逦。
裴元凌吻着怀中之人,直吻得她气喘吁吁,面色酡红,方才放过她的唇。
但见她柔弱无骨倒靠在怀中的模样,他眸色不禁愈暗,嗓音也哑了,两只长指似是逗弄般轻轻摩挲着她玫瑰色的唇瓣:“这就没力气了?”
“陛下,你欺负人。”
楚清音娇嗔着,心里却是暗暗郁闷,这具身体还未经人事,竟是比她前世还要敏感,稍微被他一撩拨,就软得没骨头似的。
“这就叫欺负了?”
裴元凌觑着她绯红的小脸,低笑一声:“那朕今夜可得好好欺负一下音音了。”
话落,他再次低下头,薄唇落在楚清音白皙的纤颈。
方才那个吻就已将楚清音弄得浑身无力,现下被他一番撩拨,脸上更是酡红娇丽。
她双眼微闭,心跳如擂鼓般,一边暗暗警惕自己不能沉沦之中,一边又在心里做着准备,待会儿千万不能显露出半分异常。
各种念头在脑中乱窜时,男人那双在她身上作乱的手掌却忽地一顿。
不等楚清音睁眼,耳边已响起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另一只耳环呢?”
裴元凌修长的手指蓦地捏上她小巧的左耳耳垂,粗粝的指腹在她耳洞处摩挲着,欲念未消的黑眸里此刻却带着些许打量。
耳环?
楚清音心中猛地一凛,面上强撑着镇定,在脑中快速回忆着最有可能遗落耳环的地方。
是假山,那只耳环应当是方才在假山里与陆知珩拉扯时,不慎掉落了。
“应是……宴席上的一时疏忽,不慎遗落了。”
楚清音不动声色答着,抬眸再看向面前的男人,盈盈的眸光里满是柔情蜜意,两条雪白藕臂也搂住男人的脖颈,温柔地将他拉近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陛下,别管那些了嘛。”
生怕他再深究下去,楚清音轻抬腰肢,主动倾身,贴上男子的嘴唇。
裴元凌的身体猛地一震,感受着怀中的香软,本来还有几分疑虑的眼中顿时被情欲沾染。
理智渐失,他用力回吻住女人嫣红的唇瓣,反客为主。
……
不消片刻,楚清音便在裴元凌的怀中气喘连连。
待到赤诚相见时,她愈发缠绵地搂住裴元凌的脖颈……
忽地,下腹一阵痛袭来,她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难看,下意识按住裴元凌即将向下的手。
正俯首美人沟壑的裴元凌动作一顿,仰脸看向她,欲念沉沉的眸光里带着一丝疑惑:“音音?”
此刻的男人就像是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小孩,明显有些不虞。
“陛下,嫔妾……唔,嫔妾好像来癸水了。”
说这话时,楚清音低垂着眸子,并不敢看向裴元凌,娇媚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窘迫。
她知道他这人一向重欲,情浓时也鲜少顾及过她。
如今到这步,想来他定然是十分扫兴的。
就在她思索着该怎么安抚男人的情绪时,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无奈叹声。
随后,便见裴元凌伸手扯过旁边精致柔软的裘被,缓缓裹住她光洁白皙的身躯,又顺势将她整个人包裹着揽入怀中,语调里是难得的温柔:“可是很难受?”
她知晓,他问的是她的下腹。
楚清音敛下心底错愕,静静地依靠在男人的怀中,恭顺地摇摇头:“还好……”
裴元凌没再说话,手却如同前世一般覆在了她的肚皮上,轻轻地推揉。
那是前世裴元凌经常会做的事,她因淑妃下毒失了孩子,身体便一直未好,每至癸水来时,便会觉得下腹疼痛难忍。
每每这时,裴元凌便会如此刻这般,温柔地替她推揉着腹部,缓解不适。
只是如今这具身体,倒是被娇养得极好,下腹的坠痛感并不明显。
尽管如此,楚清音眼底还是有些动容。
但随即那抹温情又被心中冷意覆盖,无论他如今装得多么深情,都无法抹去前世他为了皇位、为了那无上权力最终负了她的事。
此生她与他,怕是再难破镜重圆了。
月明星稀,一夜好眠。
次日楚清音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裴元凌早已离开。
“娘娘,陛下对您真好,知晓您来了癸水,特意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您。”
“您如今醒来,奴婢先伺候您梳洗。”湘兰说完,又吩咐一旁的婢子去端了金丝红枣燕窝羹。
“金丝红枣燕窝羹?”楚清音微诧。
湘兰顿时喜笑颜开:“娘娘不知,这可是陛下特地让御膳房送来的,说是给娘娘滋补身体的。”
裴元凌竟然还记得——
从前她每次来癸水时,也都是太医院首席陈昀陈太医开的这道对女人滋补极好的甜汤。
“娘娘,陛下对您当真宠爱!”湘兰脸上喜色更甚。
前日陛下没来,她还为此担心好一阵,生怕娘娘失宠,日后日子过得艰难。
转眼两人又如胶似漆起来,湘兰当真为她家主子欢喜。
楚清音此刻并没心思纠结裴元凌的宠爱,当下有更紧急之事需要处理。
她清冷的目光落在镜台边那只孤零零的首饰盒,内里唯有一枚翠绿色鎏金耳环静静躺着,宛如一抹不慎遗落的春色。
这抹不经意的翠绿,却在她心下激起了层层涟漪,一股淡淡的不安悄然蔓延开来。
裴元凌向来多疑,若那枚耳环被有心之人捡起,只怕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
思及此处,楚清音抬眸看向立在一旁的秋竹,淡声吩咐道:“秋竹,去将康禄海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