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你……”
“我天天夜里都会过来等。”
陆花未闻言一怔,眸中升起一层水雾,凝望着那痴痴的双眸,声音哽咽:“你不怕么?”
“不怕。”
相顾无言,眸中有熟悉的、令人痴迷的东西在流淌。
“哎呦。”陆花未娇呼一声,身子低了下去。
“怎么了?”急急扶住,心跳慢了半拍,突如其来的柔软令他心荡神驰。
“脚扭了一下。”
“我看看。”
他那么细心,那么温柔,俊美的侧颜,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柔软的发丝,他叫无尘。
“好点了吗?”抬眸对上她的,柔情无限。
“冷。”
毫不犹豫的脱下披风,给她披上,顺势拥入怀中,温香软玉,娇羞私语,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忘却。
秋梦拿着披风呆在那里,有种在悬崖边跳舞的感觉。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帘半卷,前面不远处灯火阑珊,声乐哀鸣,人影幢幢。
“篱儿,我们回去吧。”
“嗯。”篱疏深吸了口气,送她最后一程。
这时有一人打马走来,“走吧篱儿,我送你们回去吧。”乙墨澜一身黑衣。
“没事,你去忙。”
“已经安排下去了,也没我什么事。”
篱疏点头,吩咐一声,掉转马头往前走,夜色渐明,抬头星光璀璨,还是一个灿烂的星空。
走着走着,发现一个问题,这不是去洛华巷的路,“停下。”篱疏开口。
“先去别院吧,洛华巷那里我命人修葺一下。”
“我……”
“没事的篱儿,先去别院吧,洛华巷那边有石癞、石豪呢,明天我先过去,你就别担心了。”
“星星……”
“篱儿,还是听王爷的吧。”叶星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这一次篱疏出事,把她吓得不轻,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得不防。
“我,好吧。”
过有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来到别院,乙墨澜交代一下便打算离开。
“王爷!”叶星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一下他,“可否借一步说话。”
乙墨澜一愣,“你有事?”
叶星点头,转身走数十步,乙墨澜跟上去,疑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找你是因为篱儿母子,你怎么打算?”叶星直截了当的问。
“我会娶她进门。”乙墨澜像在宣誓。
叶星闻言惊讶道:“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娶她。”乙墨澜重复道,他会昭告全天下。
“好,就冲这一点我服你,你要加紧时间,孩子等不及。”叶星第一次佩服一个人。
乙墨澜点头,策马回府,府中一片素白,心里空落落的,月萱的点点滴滴不自觉的涌上脑海。
月落星残,慢慢的走,不知不觉来到了良月苑,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忍不住一声叹息。
房间亮着灯,推开门,桂嬷嬷跪着焚烧冥币,哀哀戚戚,一身素衣,鬓间簪着一朵白花。
“老奴见过王爷。”桂嬷嬷行一礼。
“起来吧,今后有何打算?”
“娘娘已经安排好了。”桂嬷嬷说着拿出一封信给他看。
“桂姨敬上……”乙墨澜看完还回来,“月萱让你选择就自己决定吧。”
“老奴有个不请之情,恳求王爷答应。”桂嬷嬷说着跪下。
“起来吧,看在月萱的份上,只要本王能做到的都会答应。”
“请王爷纡尊降贵。”
乙墨澜点头,俯耳倾听,“王爷,老奴只是……”
桂嬷嬷说完,见乙墨澜没有应声,又道:“王爷如果为难就当老奴没说。”
后宫教会了她知进退的本能。
“没事,我相信篱儿,你不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歪念,否则本王谁的面子都不给。”乙墨澜重申道,桂嬷嬷在后宫也是排得上号的,不得不防。
“老奴不敢。”
乙墨澜环视四周,又是一声叹息:“良月苑,再无月,惟留念。”
说完转身出来,“王爷!”桂嬷嬷急步追出来。
乙墨澜停下,疑惑的看着她,“这个,这是娘娘进宫前留给您的信,让老奴七日之后交给您,老奴差点忘了。”
乙墨澜接过来看了看,面容平静,优雅的收起来继续前行,唇角微微发抖,似乎在极力隐忍。
忽然啊的一声,跪倒在地,“王爷!王爷你没事吧?”春茶过来刚好看到,上前扶他。
“没……没事。”
乙墨澜自己爬起来,原来回到了书房,忘了门槛,他转身进去关上房门。
春茶张了张嘴还是不说了,明日找姑娘去,王爷太反常了。
乙墨澜坐下,只觉无力,脑海一片混乱,胸口像堵着一块巨石,令他窒息,信上只有八个字:德妃不是你生母,事事谨慎。
回忆如流水,轻轻流淌,他们母子跟别的母子不一样,总觉得隔着什么,原来隔着血缘。
生在皇室,有些规矩他还是很懂的,既然没有人提及,他又何必去问。
皇祖母便是例子,既然都不想让他知道,那就装作不知道吧。
“王爷!”
追魂推门进来,吓一大跳,王爷这生无可恋、如遭雷击的,天要塌了么?
“王爷,皇上急诏。”追魂不得已才说,拿出一道诏书呈上。
“知道了,”乙墨澜起身,“去打水,本王洗漱一下。”
“是王爷。”
灯光昏暗,皇上蹲在角落,如受了惊吓的猎物,神色凄凉。
房中有一火盆,火已经熄灭,灰烬泛红,偶尔还能看到没有燃尽的冥币,四周一色的白,多了些幽冥气息。
乙墨澜进宫,越往前走越奇怪,这地方荒芜惨淡,阴森森冷嗖嗖的,父皇怎么会来这里?
这宫殿虽然已经破败,但隐隐还能看出曾经的辉煌,这里的主人是谁?当时怎么查都查不到,料想跟父皇关系匪浅。
如今看来是真的,还好当时及时收手。
门开着,里面挂着白幔、白花,一副丧礼的样子,乙墨澜疑窦丛生,咦?咋没见父皇?
走进去才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仔细看吓一跳,这是父皇?确定再三才唤:“父皇,您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