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曙光了,打听了很多人,才找到曙光公社。找到了,我心里很激动,我心思可算找到了。还没进屋呢,我和家昌哥在屋外就紧张起来。家昌哥说,咱先别忙着进屋见领导,咱两个先商定好,见到了领导怎么说。我说,怎么说,咱来想建点,就实话实说呗。咱和他们说,看他们都有什么要求,咱再根据他的要求,咱就回头再准备呗。家昌哥说行。咱俩搞一个人说,俩人说,容易说乱了。我说行,你是哥,你岁数,你说吧。家昌说不行,家军,你念的书多,你给领导说。你往往考虑的事前还全面。我说,那哥哥叫我说,我就说。
我和家昌哥说好了,就进屋了,进屋是个走廊。进了走廊,走廊里有四五个门。我们先先试着敲一个门,敲一个门,一问,他叫我们问办公室,说是第三个门。我们就来敲第三个门。第三个门一敲,屋里喊进来。我开门看看就往里进,屋里就一个人,年龄还不大,我说找领导,请问谁是领导。他问我,你找领导有什么事?我说我们是富锦来的,想找领导,我们想在这边建个点。他说,想来建点是好事,建点是得找领导。领导现在不在,我说领导不在。我说那领导什么时候来上班呀?值班的说,领导出门考察去了。我说领导什么时间能回来。值班的人说回来至少也得十天半月吧。
半个月?我和家昌哥听了,很失望。我说,那我们来一趟不容易,你是负责什么工作的,你就给我们登个记吧,等领导来了,我们要赶不过来,你先替我们给领导汇报一声。他说,我给领导说一声那倒是行。问题就怕领导回来了,又赶上我去出差了,那我跟你们说不上,那不是耽搁你们的事了吗?我说也的啊,他说,你们想建点,那你们就请来几次吧。
我说那谢谢你了。
领导不在家,无奈,我和家昌哥和值班的说完,走出来,陷入一片茫然。本来心里像一盆火似的。现在思路被打乱了。乱了,家昌哥说这可咋办呀?我说,别急,咱俩上一旁,找个地方再考虑考虑。
考虑,我和家昌哥说着来到了一个房子的大山头,坐那。沉思了一会。家昌哥说,忙了好几天,坐船坐车的,顶风冒雨的,赶到这领导还不在。家昌哥说,。我笑笑。我说别急。别上火。家昌哥说,家军,你说怎么办?咱俩还得回二零二红桥啊。
“我说不行。二零二红桥咱把行李寄存那就可以了,咱暂时不能回去了。家昌哥说,不回去,咱咋办,曙光办公室那个人叫咱等着。咱在这曙光,没亲没属的,咱吃啥住哪呀。
家昌哥说,我考虑着,挠挠头,我说好办,咱先往西走走,刚才,我在大街上,往一瞅,我看这个地方挺大,咱能不能先找点活干。”
“找点活干,这里人家都是上班的,谁能雇咱们呀?”
“雇,不是雇,我说的是咱找个地方,给人家白干活,人家能管咱们饭吃,晚上能叫咱住就行。”
我说着,领着家昌哥往西走。往西走,边走边看。
“哎,家军,你看这边房子多多呀?”
“多,哥,你没看这边的大道上来回走的人也多吗?”
“啊,是,那边大道上看不到人,这边,你看,人还不少呢。”我们说着走着,我们往西走的有一里地,就来到好宽敞的地方。
“家军,你看这前面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哥,咱往前走走看呗,凡是咱是等着曙光公社的领导,咱现在是没事干,咱就当考察了,这个地方这么大,你看前面还有广场呢?哎,哥,你看那房子门口,还挂大红字牌子呢。”
“是,咱看看去。我们说着,往前走着,渐渐的看清楚那大牌子了,‘建三江六十八团’。呀,家昌哥,这不是地方了,是六十八团了。”
“啊,是,六十八团,家军,这么说,这个地方也归建三江管。”
“啊,可能吧。”我说着来到了广场,转圈一看,对着六十八团团部的东北角一个大房子也挂着牌子,‘前哨商店。’我在往南一看,东南角也挂着牌子,是青年食堂。再往那边一看是‘前哨公安分局派出所’。我们走出广场再往西走,挂着前哨,挂着六十八团的各单位牌子就更多了。
家昌哥看糊涂了,问我看明白没有,我说也没看太明白。家昌哥说,一会遇到人了,找个人你问问。我和家昌哥正说着呢,一个老头推着一小车过来,推的是木头柈子。我走上前去,问道:“大叔,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六十八团。”家昌哥问,前哨在哪?老头笑了,说:看起来你们是外地刚来的了。我给你们说呀,这一个地方有四个名字。“”
“是吗?大叔?”“是啊,我给你们说呀,你没看到那边广场那个道吗?从那个道分开,往东,叫曙光,还叫寒葱沟;从那广场那分开,往西,就是六十八团了。也叫前哨。”
“哦,哦,哦,是这样。”
“啊,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问这干什么呀?”
“啊,大叔,我们是来曙光建点的。我们刚来,是第一次来,看了不明白,看糊涂了,想问问。”我一说大叔笑了。大叔笑着说,不是你刚来,另不钉看了糊涂,谁初来乍到的,看了也糊涂。大叔说着,弯腰推起柴火车子就要走。家昌哥赶快给我使眼色,还比划嘴,比划老头,意思是叫老头帮忙找活,要不中午吃什么。我赶快问老头,我说大叔,我俩还有这么个事,我想求大叔帮忙。你看我们这不是刚来吗,打算来建点吗?上曙光公社找 领导吗,今天主要领导不在,人家办公室值班的叫我们等着。可是等着,我们在这没有地方吃没地方住呀?
“啊,你是想找吃住的地方呀?那可不好找。”
“大叔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想找点活干。我们干活白干,看谁家能用。”
“对,大叔,我哥说的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给谁家干活不要钱,就像你这上树林子捡这木头柴火,回家了劈柈子,我们都能干。”
“对,大叔,我兄弟说的对,我们给谁家干活,干半天,谁家就管我们一顿饭就行。要是干一天活了,到黑天了,再叫我们吃顿饭,再给我们找个地方住一宿呗。我们住也没什么要求,被子我们都不要。”
“对,大叔,你给看看。你帮帮忙吧。你看我们哥俩,都有一身好力气,我们在家都是好劳动力。就是想找个劈柈子的活,换一碗饭吃呗。再说了,我们顶多也就是干十天八天的,等着这曙光公社的领导来了,批准我们在哪建点了,我们就走了。”我这样一说,大叔明白了,说,这会好办,我给你们找。我估计我家西边邻居家就能用。他家孩子多,孩子还小,就老王自己一个人上班,老王是开拖拉机的,木头柴火从山上倒没少往回拉,他开拖拉机方便呀,可他拉回来,没人给他劈呀。那么地,我回去,一会,我就上他家给你们问去。
“那大叔,我们就谢谢你了。我们就在这等着,还是跟你去。”
“哎,你们就在这等着吧。”
“行,哎,大叔,我们中午可能上哪找点饭去,下午我们就在前哨商店门口等着吧。”大叔行,说着就推车子走了。都走几步了,大叔又回头问了,说,你们指定都是好人是吧?我笑了,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介绍信,跑过去让他看。
中午了,我们也没地方去。我和家昌哥,围绕着广场来回散步。一会,天太热了,那是饿又饿,渴又渴了。家昌哥说,别走了,再走就更饿了。我说不走就不走吧。家昌哥说,这六十八团,这么大个地方,连个饭馆都没有啊?我说没看着啊。家昌哥说,不对呀,那它这六十八团,也得像建三江似的,下面也得有些连队呀,那连队上来学习开会上哪吃饭呀?
“那可能是有办法吧。”我说着,我向四周看着,眼睛紧的搜索着。顷刻间,东南角前哨青年食堂,飞快地 进入我的眼帘。我说哥有了,这六十八团,叫下面的连队来开会学习,可能就在那青年食堂吃呗。
“那也可能。”
“可能,哥,那咱三队,出工,冬天,上七桥屯子南面刨大壕,那一去都是二三十人,那吃饭,不也是在七桥那,找个人家在人家做饭吗?”我说着,忽然想起,那青年食堂能不能卖饭呢。我说,哥有了,走,咱俩上那食堂问问去,看看能不能买点饭吃。家昌哥说能行吗?我说什么行不行啊,去了,问问他,他们能卖咱就买点,要是不能 卖,咱就想法给他要点。
我和家昌给说着,就来到了前哨青年食堂。到了食堂门口,家昌就胆怯起来,说,家军,你在前面走,我说行,我心思怕啥,你害怕,那就得饿着呀。我走在前面,一进屋,是好大个屋里。
里面摆着不少桌椅,桌子上还有很多碗筷,看样子是有好多人刚吃完,我往北面瞅瞅,靠里是厨房的窗口。我径直走向窗口,一个食堂师傅正忙碌着。我鼓起勇气问道:“师傅,这食堂卖饭不?我俩实在是饿坏了。”师傅停下手中的活,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说:“这食堂主要是给团里开会、学习的人准备的,一般不对外卖。”家昌哥一听,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我赶紧接着说:“师傅,我们是从富锦来的,到曙光公社想建点,领导不在,我们没地方吃饭,您就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钱我们以后一定补上。”师傅犹豫了一下,说:“行吧,看你们也怪不容易的。我给你们弄点饭菜,不过可没什么好菜。”我说行行行,能吃饱就行。
不一会儿,师傅端出两大碗饭菜,有青菜和米饭。我和家昌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这顿饭,格外香甜。吃完饭,我赶快把饭碗和筷子捡起来,端着给师傅送去。说谢谢师父了。
我和家昌哥谢过师傅,便到前哨商店门口等着那位大叔的消息。我们等着大叔,等了好大一会,我是寸步不离啊,心思中午这顿饭是吃上了,晚上还没地方吃没地方住呢。我们俩在商店的南侧靠着窗户坐着,有太阳晒着啊,这一晒,家昌的疲倦劲就来了,就靠着人家那窗户底下就睡着了,家昌睡我不敢睡呀,我怕那位大叔来了,再找不到我们了。我困劲上来了,我就在那来回走,走着用手指使劲地掐着脑门,心想,别困别困。走着,我背着孟子的《劝学》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乏其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一遍一遍的背,我正在摇头晃脑地背着呢。身后有人说道:“小伙子,活我给你找到了,”
“呀,大叔来了,活给我们找到了。那可谢谢你啊。”我高兴地握住了大叔的手。我赶紧喊家昌哥。家昌哥被喊醒,好像睡毛的似的,问咋地了,咋地了。我说啥咋的了,你看在哪呢,在大道上就睡着了,大叔给咱找活都来了。
“啊,啊啊啊。”家昌哥啊啊着就站起来了。他站起来揉揉眼睛,看大叔站在那,才明白过来。我说叔给咱找到活了,走吧。
“那谢谢大叔了,谢谢大叔了。”大叔说,我给你们找两家呢,哪家拉的木头,都能够你们拉几天劈几天的。
“那儿,大叔,你是给人家说我们干活,给劈柴火,打柈子不要钱,东家管吃住说了吗?”
“说了,你就放心吧。”我们说着,大叔领着,我们就来到了六十八团老王家。我们到老王家,大叔说,你看吧,你看我给你找的这 两个小伙子多好。你还像我似的,问人家是好人吗?人家是上地方东头曙光建点的。小伙子,你拿出来,叫王师傅看看你从富锦来的那建点介绍信。
“好,好好好。”我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介绍信。王师傅一看,说好好好,就是不拿出介绍信,一看这两个人的长相,也是好人。不像那歪瓜裂枣。说着大家就笑起来。我说,大叔,王师傅,拿截柴火,劈柈子的工具吧。
王师傅说,不进屋歇一会了。家昌哥说歇啥,庄稼人。王师傅说着,就进屋拿出来,大锯和大斧子。我们就干起来来。
我和家昌哥,拉着木头,王师傅和大叔站着看。我说,我们是刚到这,头一次拉木头柴火呀,得适应适应啊。
王师傅说,没三天力吧。你没听人家说吗?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做,你咋做。一会,大叔走了,王师傅上班走了,我和家昌哥就拉起木头了。我们拉一会,劈一会。都拉到晚上了,王师傅回来了,说我们活没少干,说一下午拉的就有一个多柈子。我说什么是一个柈子。王师傅说,截柴火就截一尺八这么长,短点也行。截好劈出来,码成一米高,四米长的柈子垛,就是一个柈子。
晚上了,王师傅家给我们做饭了,做的饭和他家一样,就是馒头粥,还有个豆腐菜。,等着吃完了饭,我和家昌哥还要接柴火。王师傅不让,说不要钱,还这么干。还叫不叫穷人活着了。二位兄弟是为了吃饭当樵夫呀。王师傅一说,大家都笑了。
一会,王师傅,叫我们进他的小里屋休息了。
等着第二天,吃完早饭,我们又给王师傅家截柴火劈柈子了。我们给王师傅家干了五天,后来又给老李家干了三天,曙光公社领导就回来了,我们就去谈建点的事了。后来,我们和大叔,王师傅家,李家还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