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时明这被惊的难得有些乖巧粘人的样子,陆予熙没忍住像林时和那天一样抬手捏了捏林时明的后脖颈。
“太子妃,回神了。”
说着,陆予熙眼神示意旁边的侍女,让她将自己喝完的那个茶盏再添上新茶,然后端给了林时明。
“是不是渴了?来喝点茶。”压压惊。
林时明毫无察觉,接过陆予熙递过来的茶盏,双手捧着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等喝完了,又顺手塞回了陆予熙手里。
此时,被带出去掌嘴三十的庄璟奕也受完了刑,又被禁军给拖了回来,扔到了地上。
旁边疼得神志不清的庄夫人也刚好缓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脑袋,视线就直接对上了整个上半身都湿漉漉,头发杂乱,嘴巴也被打的红肿出血的庄璟奕。
她当即就惊天动地的厉声哭嚎。
“我儿!”
刚刚回过了神,但还毫无防备的林时明直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利一声给吓得一哆嗦。
“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种突然来的一下子最容易吓着人吗?
陆予熙皱皱眉头,抓住了林时明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庄璟奕嘴巴疼得厉害,含糊不清的朝他母亲呜咽了两声。
地上躺着的庄夫人丝毫没有关注上头坐着的两位,而是当场用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就拍打地面,开始鬼哭狼嚎的撒泼。
“这天理何在啊!我这老太婆这么大年纪了,被人在家里给打了啊!还有我这无辜可怜的儿子呦,他可是昌平的驸马,皇亲国戚,怎么就能遭了这么大的罪呢!”
庄璟奕:“呜呜呜!”
“皇上,陛下啊!你快来看看,我们好歹也是二公主和枫林郡主的长辈和丈夫,是她们的亲人,怎么就被人上门给欺负成这样了啊!”
庄璟奕:“唔嗯啊呜呜!”
“苍天呐...”
庄璟奕:“哇!”
地上的庄夫人扯着嗓子哭嚎,庄璟奕也不住的呜咽附和。旁边的陆池影焦急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跺脚。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木头人。
陆予熙嫌恶的皱眉,当即就打算让人把他俩的嘴给堵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林时明给拦了下来。
陆予熙疑惑的看过去,却发现刚刚还神色飘忽的林小将军已经在他强大的抗打击力、恢复力之下又变回了那个简单快乐,喜欢看戏的活泼样子。
他正好奇激动的看着地上两个人撒泼的唱念做打,还不忘凑到陆予熙耳边低语。
“别急啊,我还没见过这种世家贵妇来玩撒泼这套呢!多新鲜呐,让我再听听!”
那确实新鲜。世家贵族出来的夫人小姐们都深谙礼仪,断不会轻易做出如此没有礼仪形象之事。
林时明一边转动着手腕上的东珠手串,一边看的啧啧称奇、津津有味。他以前也就顶多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过,哪里见过这么真实的现场版?
看到兴头上,他还戳了戳旁边一言难尽的陆予熙,让他给自己喂块糕点。
陆予熙:“... ...”
他无奈的叹口气,把手边的绿豆糕喂了一块到林时明嘴里。
旁边本来还焦急忙慌、不知所措的陆池影看了全程,不自觉的也冷静了下来,安静的坐回了位子上,开始欣赏起这对平常借着各种由头,欺负自己和女儿的这对母子的好戏。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对母子,若非碍着母妃和弟弟的意思,以及孝道和名声,她早就要去找父皇告状了。
她是公主诶!只是性子软,好拿捏,却也不傻。
隆运帝对女儿都很好,特别是对这个性子软的更是多担心几分,所以成婚前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受了委屈就进宫告状,他这个父皇自然会为女儿出头。
只不过陆池影多少得看沈婉仪和平王的意思,所以才成婚至今都不曾告过状。
现在有人能来帮忙治治这对母子,她高兴的很。
反正刚刚也着急过了,这不着急没用么,谁又能说点啥。而且太子殿下也说了是给自己撑腰来的。
摆!
陆池影这忽然镇静旁观的样子倒让上头的陆予熙看着有些诧异。
或许是该重新考量一下这位性子软的二皇姐的真面目了。
陆池影也优雅的坐下之后,正厅内一时就只剩下地上一对哭嚎的母子还在锲而不舍唱着大戏,可惜在场无人会为他们出头。
正当这对母子也发现情况不对,声音都断断续续的要停下来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一个侍卫几步进来传话。
“殿下,平王殿下到了。”
地上本来都收敛了些的两个人听见这个消息又打了鸡血一般的支棱起来。
“呜呜呜!平王殿下你可总算来了!你妹妹一家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呜呜呜...”
林时明听乐了,“叫他进来吧。”
庄璟奕母子嚎的更大声了。
平王就是在这撕心裂肺的伴奏中闪亮登场的。
“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殿下。”
林时明手腕撑着下巴,“知道今日我派人叫你来是干什么吧?”
平王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臣知道。”
来让你看本王被绿了的笑话呗!免费的,还送番外!
林时明瞧着平王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甚是开心,他满意的扬了扬下巴,“知道就好。一边站着去。”
平王用力的握了握拳,还是咬着牙站到了旁边。
今日之辱,本王来日必报!!
地上还等着平王硬气给他们做主的母子:“!”
最后一位主人公也到了场,林时明拍拍手,直入正题。
“今日我来,主要就是为了处置下面这三个人。只不过毕竟是二皇姐的丈夫和婆婆,所以不能不顾及二皇姐的意思。”
陆池影身体前倾,“殿下,不知他们几人是犯了什么错?”
“今日我来公主府,他们没出来迎接之事暂且放放。”林时明往后靠了靠,“庄璟奕,庄夫人,平日里以孝道拿捏,要求公主让出公主府的主院给庄夫人居住,还日日晨昏定省,立规矩磋磨公主,动辄辱骂,甚至还动过手。”
地上两人神色有些恐惧。
陆池影双手紧握椅子的把手,眼中痛恨。
林时明轻哼一声,手指不断在案几上敲动,“此事,平王你知不知道?”
“臣...臣不知道...”
“呵,你不知道?”林时明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直把平王看的汗毛直竖,“我派人不到三日便轻而易举就能打听出来,可见他们从未掩饰。你作为皇姐的亲兄长,与二驸马来往密切,你不知道?”
“臣,臣以前没注意过...”
“好。”林时明转回视线,“第二件事,庄璟奕和庄夫人倒卖公主府的财物,抢夺公主嫁妆,以及父皇特赐予皇姐的供品、补品。堂堂公主,在公主府内居然只能用别人剩下的。此事,平王你知不知道?”
陆池影浑身颤抖。
“我是她婆母,长辈!让她孝敬我点东西怎么了!”
“放肆!”林时明用力的一拍案几,“原野,堵了她的嘴。今日我不想再听到她说话。”
原野领命上前,在禁军的配合下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
庄璟奕恐惧中夹杂着愤怒,硬扛着嘴上的伤痛,抬头朝林时明质问,“殿下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吗!我母亲说的有何错处!”
林时明冷哼,“本宫今日不是跟你们对峙,给你们定罪的,而是来和皇姐商议如何处置你们的。你们的狡辩,本宫没兴趣听。”
“你...”
“平王。”林时明不耐烦的打断庄璟奕的声音,“你还没回答,你知不知道!”
平王咬牙,“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