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坐下时目光还在四周扫视。
“你……找谁呢？”储明月有气无力地问。
宋溪握着筷子的手微滞，“今天食堂人挺多。”
储明月麻木地往嘴里送饭，“确实。”
片刻后，宋溪状若无意地问：“前两天沈呦找你给她投票，你怎么不投啊？”
储明月乐了，打趣道：“啧，憋了两天还是没忍住？”
如果不是沈呦的事情跟江逾白相关。
如果不是今天储明月今天在湖边主动跟她搭话。
大概她依旧会像蜗牛一样缩在壳里。
储明月说：“没关系，想问就问呗，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其他人问我不一定回答，我同桌问我肯定会告诉她。”
宋溪取下眼镜， 露出甜甜的笑，顺势哄道：“明月你真好。”
储明月空着的那只手戳了戳她白乎乎的面颊上的小梨涡。
认识同桌一个多月，不止一次被她甜到。
还好她是女生，不然可真遭不住。
储明月叹了口气。
“这事简单点说就是江逾白不喜欢沈呦，说深远点就是屁股决定脑袋，沈呦她爸是纪委的，江逾白他爸是从政的，两家关系疏远了会有问题，走近了也容易产生问题，所以江爸爸是绝不会同意他跟沈呦在一块。”
“与其最后鸡飞蛋打，朋友都没得做，还不如现在理智一点。可惜沈呦呦没什么脑子，只能我帮她把把关，泼泼冷水了。”
很多东西储明月说的模糊，宋溪也只能懵懵懂懂知道个大概。
不过连沈呦这样的样貌、家世都不可能，普通人就更不可能了。
宋溪心里又酸又闷，慢吞吞应了一句：“这样啊。”
-
运动会的这三天，除了高三外不强制上晚自习。
临近7点，教室已不剩下几人。
储明月被宋溪哄着吃了止疼药后趴在桌上睡着了，宋溪担心她的情况留在了教室。
他们这栋楼离操场有点距离，坐在教室只觉得一片静谧，静地宋溪一颗小心脏安分不下来。
被书挡着的人儿一点点露出脑袋，朝窗口那边探出视线。
到他比赛了没？
不应该啊。
江逾白的应援女粉天都能叫破的呀。
宋溪重新埋下脑袋，从课桌深处取出手机，调到没有老师在的班级群。
群里安静如鸡，连个偷拍的人都没有。
不不不，绝对有人偷拍，但都私藏了。
宋溪摁灭手机，怔怔望着江逾白的课桌。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忽地起了一阵风，风从窗口吹进来，靠近楼梯的后门被风带动，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储明月脑袋动了一下，伏在桌上的手捏紧外套衣领，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宋溪慢慢地起身，踱步到窗口，远远瞧了一眼，随后轻轻关上了窗户。
后门外的脚步声渐近。
聊天的，嬉笑的，打闹的…动静闹得很大。
去外面看比赛的同学回来了。
“卧槽，江逾白今晚跑得也太飒了。”
“十秒八八，听说创校园会记录了，牛人啊，我一个男的都要爱上他了！”
“卧槽，不是吧你？”
“……”
“拍到了吗？”
“嗯嗯嗯！”
“帅哥禁止独享、”
“嘿嘿放心姐妹，有我一口肉必有你一口汤，一会儿我就发给你。”
“……”
正在分享资源的恰好是宋溪后座的两位女生。
宋溪握着笔的手松了松，不自觉地挺直腰背向后靠去。
“今晚给江逾白送水的那个女生好像有点眼熟，你记得她没？”
另一个女生把录到的视频调到对方说的位置，手机页面上出现两个明艳夺目的美女，一瞬间感觉手机都高档了不少，她兴奋地指着其中一个高马尾说道：“她吗？”
“对，好勇啊，竟然敢当着沈呦的面挖墙角，送水的那会儿简直就是修罗场！”
女生放大屏幕上的五官，接话道：“我要长这么漂亮，我也挖墙角去，嘿嘿嘿。”
“还好吧。我想起来了，她叫明薇，高三文科班的学姐，颜值跟沈呦同一个类型的，都是浓艳系，而且她还化妆了，说不定卸了妆还没沈呦漂亮呢。”
女生还在摩挲屏幕上的五官，横看竖看，“就这还不漂亮？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被怼的女生顾左右而言他，“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不行，你不知道她是司庚礼的女朋友，下午还在给司庚礼加油呢，晚上就移情别恋找上江逾白了。”
“什么？她是司——”
秦芳赶忙捂住张晓月的嘴，“狗子你要死啊，声音那么大！”
张晓月后怕地四处扫了一圈，对着她狂眨眼间，含糊地求饶，“唔自导了。”
秦芳狠狠瞪她一眼。
储明月被吵醒起身的时候宋溪才惊觉过来，她移动酸痛的后背，凑过去。
“你……肚子还疼吗？”
储明月眉眼还带着困倦，嗡声地说：“不疼了。”
“哦，那就行。”
宋溪握紧笔继续跟练习册战斗，可惜半天没写出一道题。
储明月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等她磨磨蹭蹭、磕磕绊绊终于解出这题放下笔的时候，教室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9点。
在教室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做题了，宋溪摘下眼镜，揉揉发涩的眼，准备跟储明月告别回家再学习。
她起身向隔壁天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