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如果不是被卿舟一直用仙力压着,在宫子羽说出侮辱的话时,可能就跳起来打宫子羽了。
“远徵弟弟,安静。”卿舟传音,而后向知道她和宫远徵实际情况的金复使了个眼色。
金复心领神会,十分有眼色地将屋内侍奉的药童和婢女撤了出去。“这里有我照顾,徵公子历来不喜欢人多,你们在外面等候伺候。”
角公子不在,徵公子中毒,整个角宫和徵宫目前金复最大,他说的话底下的人自然不会反驳,回声应“是”,便鱼贯而退。
其实不用卿舟提醒,金复也对徵公子脾气知之甚详,十分了解徵公子徵遇到和羽公子相关的事,十次有九次炸毛。
见面就掐,互相看不上。
事实却如金复所料,下人们撤下后,宫远徵立即炸毛,生龙活虎地在床上叫嚣,全无刚刚的暮霭沉沉仿佛随时可能灵魂离体一去呜呼的模样,
“宫子羽这个废物,竟然敢编排我哥哥的心上人,等晚上入夜我一定让他好看。”宫远徵的意思是,晚上给宫子羽也下毒。
他现在已经下出瘾了,觉得下毒是非常好的报复手段,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一直让自己憋屈,不知道找人使阴招出气。
现在他的内心叛逆因子完全被卿舟激发,从前欺负过自己的,宫远徵每个都欲报复一遍。
你要说宫远徵现在的激进模样,招惹他,他就想给他下毒报复,卿舟会不会愧疚。
那是不能够的,在卿舟的原则里,受欺负就要打回去,杀人了就要还手,十倍百倍的冲杀回去。
辱人者人恒辱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成王败寇这是洪荒唯一的生存法则,他们没有什么仁义礼智信,讲究的只有因果之道。
谁也不能用冠冕堂皇的话绑架他们,他们没有那些规矩和束缚。
“还有你这个女人,不要以为我们有了秘密,你就能叫我弟弟,只有哥哥才能这么叫我。”
宫远徵绝不承认他反感的是卿舟把他当成弟弟这件事,而不是真的在意称呼。
呃,也有那么一点在意就是了。
“我就叫,远徵弟弟,弟弟,弟弟。”卿舟歪着脑袋,晃着脖子,一声又一声不断地称呼。
叫的宫远徵心烦,气的想打人。
宫远徵不顾洗精伐髓后,有点虚弱,需要补气养血进补的身体,只感觉体内一直压抑的山川被人搬离。
五脏六腑所用的器官和经络畅快轻松无比,经脉运行也如同奔流的江水,连绵不绝,不会出现从前的塞阻。
他现在心情愉悦,只想抒发,就着卿舟招惹的由头,他运起最得意轻功朝着卿舟奔去。
他只要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吓吓他。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凄惨。
宫远徵刚飞至半空,就被卿舟手指虚空一点,定在半空。
啪叽一下,掉落在地。
身体不疼,侮辱性极强。
“你这个女人竟敢羞辱我,我要给你好看。”拔出瓶塞,药粉向着卿舟洒下。
卿舟手掌一挥,手腕轻转,药粉一粒不落的回落宫远徵一侧,铺满全身。
宫远徵忍着疼痛,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自己服下。
躺在床上平复。
金复站在一旁,摇了摇头,他实在闹不明白,徵公子每天闹这一幕到底为啥。
打又打不过,毒又毒不倒卿舟姑娘,最后受伤的还总是自己。
勇气可嘉,但金复并不提倡。
天天见到这么一幕,金复从初始的紧张关心,到见怪不怪,最后只剩牙酸,觉得徵公子在房间呆的有些不正常了。
每天上赶着找虐。
但他金复不是没有良心的侍卫,他是懂得审时度势的成熟的侍卫,“卿舟姑娘,今日晌午的饭菜我私下让人做了东坡肘子、酥黄肉、蒸鱼丸、辣子蟹……。”
“做的不错。”卿舟将赏银扔到金复手里。
“多谢姑娘夸奖,这是金复应该做的。”金复一脸谄媚,谦虚有礼地行礼,退下去拿饭食了。
只有另一个躺着的徵公子,看都没看一眼。
谁是大小王,他小小的侍卫还是分得清的。
徵公子在卿舟姑娘这里,明显处于劣势,该听谁的,金复自然心里有数。
对,墙头草就是他这样,墙头草金复快乐,银子多多。
金复偷偷摸摸拎回来了的食盒,两人疯抢。
“你要跟你哥哥一样,多吃青菜对身体好。”
“不,我就要吃肉,你这个坏女人一心准备吃独食,我偏不如你的意。”
“好了,好了,饭菜够吃,不足我再去买。”金复劝解试图能阻止争斗。
两人根本没有人听金复的,抢的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尊老爱幼,尊重女性。
那是什么?
他们没有。
正当两人抢的欢快,抢到的吃起来特别香时,外面传来了侍女行礼的声音。
“参见角公子,恭迎角公子回宫门。”
侍奉的婢女和侍卫显得异常激动,从前宫尚角回来阵势就不小,这次角宫和徵宫的人更是激动非常。
这些天因为角宫和徵宫没有主事,宫子羽又成了新任执刃,他们角宫和徵宫的下人,见了羽宫的人都不敢像往常一样硬气了。
说话的底气也弱了很多。
现在他们终于有了主心骨。两宫不再群龙无首,又能昂起脖子做奴婢了。
宫远徵和卿舟对视一眼,顿觉不妙,二人行动迅速,纷纷将自己的碗筷扔到床下,躺在各自床上开始他们的表演。
重伤难愈,性命垂危;容颜尽毁,昏睡不醒。
宫尚角回到角宫收到卿舟和远徵弟弟中毒,命悬一线的消息,脚步不敢停,甚至在自家门内都用上了轻功。
不到须臾的时间,宫尚角便感到了宫远徵的病房,入目的不是病体垂危的病人。
而是战战兢兢的金复和满桌狼藉,只余星点的大鱼大肉。
宫尚角气极反笑,“金复你进来的胃口真好呀,角宫和徵宫、羽宫的主子快要断绝了,你还有心思享受。”
听着哥哥的质问,宫远徵呼吸凝滞了一瞬,原本微弱的呼吸更加清浅。
卿舟傻兽不怕开水烫,躺着和脑子里的器灵聊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