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在她面前转来转去，急的尾巴都不摇晃了。
人类哭，它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哄或者安慰。
它只知道同类之间如何安抚。
然后………
夜莱就感觉有东西在舔自己的手背，她缓缓抬头。
黑子眼神透着茫然，停下动作：“你不要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它的小爪子还在地面上来回的倒腾。
夜莱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脚垫凉啊？”
也是。
都下雪了，地面湿冷湿冷的。
夜莱站了起来，顺带着把黑子单手抱了起来。
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用胳膊夹起来的。
夜莱用右胳膊夹着它，一路朝着车子的方向去。
黑子也不挣扎，因为它注意到夜莱不哭了。
好吧，不哭就好，夹着就夹着吧。
-
国内。
一家新开的科技馆内。
许是刚剪彩完，里面玻璃柜中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像极了莱福一样的机器人。
它们各个身形高大，颜色也不尽相同，看起来就无比的昂贵。
一些来参观的小朋友们争着抢着要跟它们拍照，毕竟这些机器人与变形金刚们太像了，都是男孩子们心中的偶像。
光彩夺目的馆厅内，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其中还有导游与介绍员为那些前来参观的人解释每一种机器人的由来，与取名的原因。
听的那些小朋友津津有味，而大人们都觉得很有趣。
“狗？？？”
“是狗狗吗？”
“该不会是机械狗吧？”
很快，那些小朋友们与大人都被一条狗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狗浑身包裹着银色的外壳，走路也有些僵硬，不过那双眼睛倒是灵活，看起来格外逼真。
有人感叹道：“现在人类的技术越来越前卫了啊，这种机械狗看家护院，保护孩子应该更好。”
馆内的工作人员很茫然。
他们怎么没接到通知说有机械狗要参加展览？
不过他们自然不会当着面说那个看起来不怎么像正儿八经狗子的狗，不是他们这里的。
“这能是正经狗吗？”
也有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那只满身银色外壳的狗子，目不斜视的穿过馆内，最终消失在了一道门中。
-
女卫生间。
有东西在叮叮当当的掉落外地。
门里，女人在帮它拆卸外壳。
黑子在嘟嘟囔囔：“你们才不是正儿八经的人呢？我怎么就不是正儿八经的狗了？”
“诶诶诶！夜莱你轻点轻点！我是公狗啊！”
夜莱帮它拆卸后半截外壳的时候，忘记回避某个地方，弄得黑子差点狗叫出声，尾巴都夹回去了。
等外壳拆完，黑子还蹲在地上不动。
“怎么了？”
“痛……”黑子在网络区域里的语气有点颤颤巍巍。
狗嘴里也有些许的哼唧。
夜莱耐心的等待它缓和一下，于是说：“我给了你东西，你顺着气味帮我找找，然后告诉我，但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你确定那人在这栋大楼里吗？”
“应该是。”
“可我至今为止没有闻到属于他的气味。”黑子动了动纯黑的狗鼻子。
“你先把你的裤裆整顿完再说，其余的慢慢找。”夜莱瞥了它一眼。
黑子站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毛，于是又拿后腿挠了挠下巴底下，之后才说：“可以了。”
夜莱往下压了压帽子，拉好口罩便走出了卫生间。
黑子身形小，趁人不休息直接往后门那边跑了去。
-
科技馆后面，伫立了一个三角形的建筑。
通体的白色，与当初厉痕的基地风格有些像，清一色的白，哪怕那看世界用的窗，都是白色。
这会让人联想到进入了一尘不染的世界，迷乱了人的眼睛。
某层会议中。
一些高层陆续进来，并都对最前方坐着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弯腰。
那人西装革履，且连西装都是白色的，全身上下，唯有那双眼睛与头发，属于黑色。
他正在看着平板中的各项数据，与高层们商议着下一步研究的方向。
大屏幕中，显示出来的ai模型与真人无异，唯独有区别的，就是这些ai体内要安装芯片。
会议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后，坐在里面的男人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听着对面之人说的话，脸上没什么反应，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
“嗯，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
男人不知朝着哪个方向笑了一下，说了句：“小夜莱，你还不出来吗？”
藏匿于阴暗角落里的夜莱渐渐走进光明之中。
她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看着大屏幕中那些时而闪过的数据。
上面的每个数字，都曾代表着他们作为ai的生命体征，它们只是那一串串冰冷的数据。
夜莱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下，长腿交叠。
对面的男人随意的一抬手，会议室前后的两扇门居然自动关了上。
夜莱余光瞥见了，轻笑：“原来科技已经这样发达了啊，白君哥哥真是聪慧过人。”
她都听到了。
听到了白君是如何分析的ai，他甚至能准确无误，没有任何错漏的将ai会产生怎样反抗的手段都告诉了程序员。
还有比本身就是ai的人，去创造ai更万无一失的方式了吗？
夜莱暂时想不出来。
她也无法想象，白君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要早一些。”白君终于开口。
他一如既往的声线温和，犹如流流溪水，让人感觉不到危险，只有无尽的信任。
可真正的小溪，最终都会汇入大海之中，大海的深处，只有波涛汹涌与夺人性命的海啸狂浪。
夜莱直视着白君，“我能问个问题吗？”
“好啊。”白君依旧对她温柔无比。
“其实……”
夜莱通过屏幕中的那些数据，心底大胆猜测：“其实想研究我，拿走我芯片的人，不是厉痕，是你对不对？”
白君只是停顿了一秒钟，于是在夜莱清澈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点了头的动作。
原来，那一切，都是白君在操控的。
厉痕不过是掩人耳目的。
任谁也没有怀疑过白君。
夜莱瞬间浑身冰冷，她回忆着刚刚白君对于那些数据分析的那样透彻，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们ai可以知道的。
这只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