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的册封礼筹备得极为迅速,短短一个月便已准备妥当。想必是皇上历经后宫诸多风波,实在不愿再让这后宫无端生出事端,渴望借此能让后宫重归平静。
八月十五刚过,便迎来了甄嬛龙凤胎的周岁宴。然而,此前龙凤胎血缘存疑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至今尚未查明真相,自然无法大张旗鼓地操办周岁宴。
于是,这场周岁宴只能小规模举行,并未宴请大臣和宗亲,仅仅是后宫嫔妃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宴会上,皇上全程冷着脸,神色冷峻,嫔妃们见状,皆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稍有差池便触怒龙颜。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竟也没人留意到弘瞻与其他皇子的些许不同。宴会结束后,皇上还是选择歇在了永寿宫,也算是给了龙凤胎几分颜面。
时光匆匆,进入九月中旬,沈眉庄突然早产。她这一胎自始至终都艰难万分,即便太医全力保胎,坚持了八个月之久,终究还是提前降临人世。
身为后宫唯一贵妃的文鸳,得知消息后,自然要前往碎玉轩探望。她扫了一眼身旁的其他嫔妃,对着宜修行了个略显敷衍的礼,随后满脸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早产了?”
敬妃上前一步,轻声回道:“惠嫔这一胎本就状况不佳,太医早就说过难以保足十个月。”
文鸳微微点头,未再多言,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待着。直至后半夜,皇上才匆匆赶到碎玉轩。
“给皇上请安!”众嫔妃整齐跪地,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紧张。
皇上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待皇上坐下后,众嫔妃才敢小心翼翼地坐下。皇上转头向宜修询问了沈眉庄的情况,他心里也清楚,沈眉庄这一胎着实不易。
甄嬛见此,直接开口说道:“皇上,臣妾与眉姐姐情深义重,臣妾想进去陪着眉姐姐。”
皇上看着甄嬛焦急的面容,微微点头应允,随后又让其他嫔妃回去休息。皇上在碎玉轩待了一刻钟左右,便起身返回养心殿休息了。
皇上的态度,显然是因甄嬛的事情,对沈眉庄迁怒了。
甄嬛赶忙换了身衣裳,匆匆走进产房。此时的沈眉庄已是满头大汗,神情恍惚,精力明显不足。
“娘娘,用力啊!”产婆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甄嬛快步上前,紧紧拉住沈眉庄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沈眉庄听到甄嬛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见是甄嬛,精神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忍着痛苦说道:“嬛儿,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她自入宫以来,日子过得颇为艰难,父母也因她受到牵连,险些断了联系。好不容易重新获宠,又有了这个孩子。
她深知,只要这个孩子顺利出生,沈家若不犯错,便能延续家族的荣耀,如此,她也算对得起父母了。
“瞎说什么,你一定会没事的,听产婆的话,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甄嬛看着沈眉庄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话语中也带着真切的关怀。
沈眉庄又在痛苦中挣扎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诞下一位小格格,也就是六格格。好在并无大碍,只是经此一遭,她日后怕是难以再怀孕了。
甄嬛在一旁悉心陪伴了沈眉庄一夜,直至辰时才回到永寿宫。紧接着,沈眉庄平安诞下六格格的消息便在后宫传开,嫔妃们纷纷送上贺礼表示祝贺。
安陵容本想趁机使坏,可不巧五公主夜里哭闹不止,她根本脱不开身。五公主比甄嬛的龙凤胎小几个月,身体一直不太好,时常生病,安陵容也只能无奈地守在孩子身边。
自沈眉庄诞下这一胎后,后宫难得地平静了一段时间。
六格格的满月宴同样小规模地办了一场。或许是早产的缘故,六格格的身子骨比五公主还要孱弱。毕竟五公主是通过服用孕女丹得来的孩子,在先天条件上,六格格便落了下风。
十一月,文鸳收到小冷子传来的消息。小冷子告知她,皇上暗地里从“滴血验亲”时,开始着手调查甄嬛,似乎打算从槿汐身上寻找突破口。
可槿汐和苏培盛早在三个月前,也就是“滴血认亲”的第二天便“意外去世”了。
小冷子汇报完情况后,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候文鸳的指示。
“哼,当然要‘意外去世’,越是没有证据,越容易让人起疑。往后不要一下子放出太多证据,弄些似是而非的线索,让皇上好好去查一查。”
文鸳坐在上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
实际上,文鸳早已从槿汐那里获取了扳倒甄嬛的关键证据,并且按照约定,安排槿汐和苏培盛改名换姓,前往江淮一带安稳生活了。
“对了,皇后杀害纯元皇后的证据,按照计划放给甄嬛了吗?”文鸳抬眸看向小冷子,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
“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做了。”小冷子恭敬地回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做了便好,让相关的人都隐到暗处,切不可让人起疑。”文鸳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停顿片刻后,文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轻声感叹道:“太后好像活得有点久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文鸳发出这番感叹一个月后,太后的病情突然急剧加重。太医们向来都会有所保留,但文鸳从陈太医那里得知,太后恐怕活不过一个月了。
皇上听闻消息后,匆忙赶来探望太后。两人在殿内交谈了一番,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皇上与太后大吵了一架。
当时殿内仅有太后与皇上二人,文鸳暗自推测,他们争论的内容无非是关于释放十四王爷的事,又或者是涉及乌拉那拉氏、乌雅氏家族荣耀之类的话题。
太后的去世可是一件大事,需要精心操办丧礼。身为贵妃且掌管后宫事务的文鸳,自然不能缺席。
接到太后去世的消息时,宜修直接愣在了原地。她如今越发不受皇上待见,对待太后的丧事便格外上心。只是在操办过程中,没人留意到太后的贴身嬷嬷竹息选择了殉葬。
待太后的丧事忙碌完毕,宜修才突然想起要接收太后的人手,于是赶忙让剪秋去寻找太后的贴身嬷嬷竹息。然而,她得到的却是竹息已经殉葬的消息。
“不可能,皇额娘怎么能不留人手给本宫?”宜修自“滴血验亲”一事之后,势力大不如前,本想着能从太后那里得到些帮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她的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失落。
储秀宫中,丧事忙完后,转眼便到了今年的除夕。
由于太后刚刚去世,宫中没有大办除夕宴,只是简单地摆了几桌,让众人吃了顿饭。
宴会上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哀伤,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表现对太后离世很伤心的样子。
二月,冬雪渐渐消融,天气也开始转暖。
欣嫔坐在文鸳身边,微微叹了口气,感叹道:“唉,本来今年五月便是淑和的婚事,如此一来便要耽搁了。”
“妹妹慎言,太后刚刚去世,皇上正伤心不已,妹妹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敬妃连忙提醒道,神色间带着几分担忧。
“是啊,没事的。皇上已经下旨了,婚事也就耽搁一年,到时候淑和十七岁出嫁也不算晚。”文鸳微笑着安慰欣嫔,眼神中透着几分温和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