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保证,为了他,我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哪怕是个小胚芽也会有担心的事情,我想说的是,宝贝你不是意外,也不是因为责任而来到这世上的,我绝对绝对要大声告诉你,你是因为百分百的爱情而诞生的!!
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等待了三年之久,宝贝,谢谢你选择我做你妈妈。
第八页,我的私人医生告诉我,你是个小男孩,宝宝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编织着粉色小花朵的衣服对不对?!好吧不仅是衣服织着小花朵,还有裤子,袜子,手套和帽子。
第十九页,今日的天气极好在院子里晒太阳,昏昏欲睡间感觉肚子传来了动静,我立马清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胎动,天啊你会动了,我迫不及待用手心再次感受和你的互动,这不是梦。
第二十六页,恶心,头疼,呕吐,抽筋,水肿,妊娠纹,他们说这是我会遇到会经历的事情,宝贝你那天一定是听到了这些话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这些我都没有经历过。
原来你这么早就开始爱我了。
我也爱你,爱你每一天。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第三十三页,宝贝你会打太极拳会跳街舞吗?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可以不用那么懂事,我想一定是懒洋洋的我影响了你,不行,我要崛起,我要坚持运动。
第三十五页,看过你图像的人都夸你长的帅,颜值爆表,我表面一脸平静,实际上心里叉着腰抬着头骄傲的不得了,想着,那当然了,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宝贝。
日记突然在某一天从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变成了简短潦草的只言片语。
傅斯越一直往后翻,翻到一处时停了下来。
他抚摸过日记的缝隙,看到了几页残留的纸片,这是日记被撕过的痕迹。
这几天傅母究竟写过什么,为什么要撕掉?
先前的笔记里哪怕有写错的字迹也只是涂改并不会一整张都废掉。
傅斯越将询问求知的目光投向了江黎雾。
江黎雾抿着唇没说什么,她的的确确知道傅母写的是什么,也知道这纸张是傅母亲手撕下的,并没有扔,原本是还夹在日记夹层里的,之所以傅斯越没有看见那几张纸是因为在傅父的手里,而且是她要回遗物的时候亲手甩在傅父脸上的。
事实上,即便她没有告诉傅斯越,日记内容也很好猜,因为答案就在日记里。
江黎雾垂敛下黑睫,傅斯越只好继续往下看。
这一页依旧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写着,“我从不质疑真心。”傅斯越不由得念了出来,很快他便意识到什么,睫毛抖颤着,喉咙难受的发紧,呼吸有些疼。
这其实是傅母没有写完的一句话,后面半句傅母应该要写的是,‘但真心瞬息万变。’
傅斯越想到傅父的出轨的情妇,想到那个比他还大一岁的私生子,傅祈年,拿着日记的手指骨绷紧到了极点,青白一片,筋脉暴起。
他强忍着愤怒往下翻,可日记已经一片空白,傅斯越不甘心,一直到最后一页,他又看到了傅母留下的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亲爱的宝贝,你一定要记得,无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妈妈都爱你,最爱最爱你,永远永远爱你,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守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纸张是褶皱极不平的,上面还残留着泪痕,傅斯越的眼泪也砸落到了陈旧的纸张上。
他将日记抱得紧紧的,将头靠在了江黎雾的肩上,情绪再一次的崩溃失控,肩膀颤抖的让人心疼。
江黎雾默默的回抱着傅斯越。
“她很爱我,她一直都期待我出生,她每天都数着日子过,我发生一点点变化她都知道,她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多礼物……”
“她不恨我……”爱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生出恨意呢。
故事的开始,原本傅斯越应该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
“小越,哭吧,一次性哭个够,哭过以后你要记得,从今往后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再伤害到你。”
傅斯越不再压抑喉腔中的哭声,哭的浑身滚烫冒出了热汗,像个迷失的孩子。
江黎雾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脊,“她确实是恨的,但是恨的是自己,她恨自己没有让你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她恨自己食言恨自己没能陪伴你长大,她恨自己的死亡,因为她知道留在这世上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傅母是恨傅父的,她不知道傅父为什么那么爱她的一个人突然就烂掉了,在面临死亡的最后一刻,傅母是恐惧的,她恐惧她死去之后她的孩子傅斯越该怎么办,傅父有了私生子在外面也不缺女人,变心的他还会善待傅斯越吗?
事实证明,傅母的恐惧顾虑是对的。
傅父的确没有善待傅斯越,从傅斯越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懦弱的将一切的过错都施加在傅斯越的身上,他用最严厉苛刻的态度对待傅斯越,他仇恨傅斯越来掩盖自己的罪刑,他卑劣又无耻,肮脏又腐烂,自私又薄情。
他不是突然烂掉的,他也不是烂了一天两天,只是那些腐烂发臭不被注意到的角落,被傅父以爱为名的遮蔽住了傅母的双眼。
傅父害怕承认真正害死傅母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是他出轨情妇是他背着傅母有了私生子,是他背叛了傅母,是他导致傅母在生产时候大出血,致使傅母浑身输血量超过一万毫升,身体的血被换了一遍又一遍。
傅母的求生欲望是强烈的,否则也不会苦苦支撑那么久,可是她最终还是含恨而终,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多看傅斯越一眼,她都还没有亲手抱过傅斯越呢。
傅斯越在哭过后发起了高烧,整个人也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他怀里还紧紧的抱着日记本不愿松开,可是这样家庭医生不好为他施针。
家庭医生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江黎雾一声声的安抚傅斯越让傅斯越将日记本给她暂时保管,他才逐渐的将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