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欣悦突然感到脸上一处温湿,原来是盼盼吻了她一下。
盼盼,你?
盼盼大胆地将嘴唇凑到吴欣悦唇边,挑逗式地又吻上了一口。
吴欣悦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当然知道盼盼跟赵雪儿是密友,但没想到原来她们还有更深的关系。。。
肉体的关系。
吴欣悦呆呆地看着盼盼,眼中满是惊讶和困惑。
盼盼苍白的脸蛋微红,仅剩的左眼里却满是坚定和渴望。
被盼盼亲吻的感觉,原来并不坏。
不仅不坏,痒痒的,还挺舒服。
虽然只是浅浅的两个吻,已经让吴欣悦的大脑一片空白。
盼盼用稍长些的左臂挽了一下吴欣悦的胳膊,示意她睡到床上来。
吴欣悦心跳陡然加快,她望着盼盼那充满渴望的眼神,自己内心也如翻涌的浪潮般难以平静。
理智告诉她,这样的行为早已逾越了朋友的界限,可身体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听使唤。
飘飘然中,她顺从地上了盼盼的病床,任自己脸颊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盼盼却没有停下,她轻轻伸出仅存的右腿,勾住吴欣悦的腿,又用两条残缺不全的胳膊搂住吴欣悦上身,像是要把自己整个融入她的身体。
吴欣悦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盼盼紧紧拥住,那种陌生的温暖和亲密感让她心跳更加剧烈。
她能感受到盼盼身体的颤抖,也能感受到浓烈的爱欲。
这一刻,所有的理智似乎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一种本能的冲动。
盼盼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轻轻咬着吴欣悦耳垂,低声说道:“欣悦,我。。。。我真的很需要你。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不是你为我跑上跑下,不是你为我支付医疗费,我恐怕。。。早就烂在某个坟墓里生蛆发臭了。。。。。”
吴欣悦赶紧捂住盼盼的嘴,不许她继续将不吉利的话讲出来。
“别说了,盼盼。”
吴欣悦哽咽着继续说,“我永远都会管你的,而且我还会找到徐云天。。。”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吴欣悦又挤出一句话。
“让他向你谢罪。。。”
听到她这样说,盼盼也哭了。
徐云天你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让两个女人为你流泪!
虽然对努尔的存在将信将疑,但想起那晚的徐云天,盼盼就心有余悸。
那恐怖的黑毛爪子。。。
那晚的徐云天,就像是某种怪物披着人类的画皮,在肆意发泄心中的暴力。
污秽化的徐云天不仅将盼盼严重致残,更是杀死了自己跟盼盼的孩子!
看到自己的话触动了盼盼的伤心处,吴欣悦心疼不已,她轻轻将盼盼揽入怀中,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自责地说:“对不起,盼盼,我不该提他,让你又想起那些痛苦的事。”
盼盼在她怀里抽泣着,泪水浸湿了吴欣悦的衣衫,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下抽泣都像一把刀,割在吴欣悦的心上。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曾是朋友,后来是情敌,现在又成了闺蜜。
不知过了多久,盼盼的抽泣声渐渐平息。
在吴欣悦的怀抱里,她睡着了。
吴欣悦轻轻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替盼盼整理了几处松散的绷带,动作很是轻柔,生怕不小心惊醒了盼盼。
盼盼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憔悴,几缕头发贴在她微微湿润的脸上。
吴欣悦充满爱怜地为她整理好头发。
她看着盼盼那平静的睡颜,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在梦中找到一丝安宁,远离那些痛苦和恐惧。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绿化带的虫鸣。
吴欣悦靠在床边,思绪却飘得很远。
她想起了徐云天,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头人形野兽,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她们。
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她必须找到他,为了盼盼,也为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虽然盼盼依依不舍,吴欣悦还是狠下心来跟她道了别。
她对程书记那边已不抱希望。
当下的重点是赶紧满足迪亚哥贪婪的胃口。
可钱,钱又从哪来呢?
吴欣悦知道一些华人开设的地下钱庄,可以借到大笔钱,但利息高得吓人,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债务深渊。
如果还不起钱,钱庄老板就会请大名鼎鼎的虎丘帮出面解决。
如果你以为他们会认同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思前想后,还是不能向地下钱庄借钱。
对了,可以联系高翻译试试,虽然自从他跟郭倩玉结婚后就搬出了项目部。
虽然吴欣悦和徐云天跟他俩的关系因为接触减少而变淡,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说干就干,回到项目部,吴欣悦拨打起了高翻译的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
“欣悦,你绕过你们家老徐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高翻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徐云天被绑架了,绑匪索要巨额赎金,我实在凑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想向你借点,等徐云天平安回来,我们一定尽快还你。”
吴欣悦就是这样计划的:以她对高翻译的了解,知道他素来是个铁公鸡,如果只是说借钱去打点建设单位领导,肯定会被一口回绝。
既然徐云天已失踪,说是被绑匪绑架倒也显得合理。
电话那头的高翻译给听乐了。
还绑架,还绑匪迪亚哥,还赎金。
没结婚的小情侣就是玩得花。
他直接把电话递给旁边某人。
“老徐,你未过门的媳妇电话都打到这里来了,可不能再装隐身了啊。”
吴欣悦听到“老徐”二字,手中电话差点滑出去。
正在她惊慌失措时,电话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欣悦吗?” 徐云天的声音很是疲惫,但在吴欣悦听来,却如同天籁。
“云天!真的是你?你没事吧?你到底在哪里?努尔还在影响你吗?我。。。。”
吴欣悦的话语像连珠炮般涌出,激动与担忧交织,很快就让她激动得没法说下去了。
“我没事,但在哪里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努尔它。。。还是很可怕。”
徐云天的话中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但吴欣悦不管,自徐云天暴走伤害盼盼后逃离,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这期间他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之前她甚至不清楚他是否还活着。
现在,总算歪打正着地盼来了他的消息。
“你为什么都不打个电话来!?”
吴欣悦的声音带着哭腔,满心委屈与愤怒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盼盼因为你伤得那么重,我到处找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久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徐云天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吴欣悦解释这一切,那些血腥的画面、失控的瞬间,他自己有时回想起来都无法面对,更不知如何让吴欣悦接受。
为了联系到高翻译跟郭倩玉,路上的艰辛和危险一言难尽。
“欣悦,对不起,我。。。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努尔粗暴又嗜血,我怕接近你们会再次伤害你们。”
而且,面包树老者跟他约定的半年时间,已过去了两个月。
时间不多了,他必须争分夺秒,寻找黑石和毁掉它,两者缺一不可。
最近面包树老者又出现过一次,许诺只要毁灭黑石,就能将徐云天从努尔手中解救出来。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徐云天没有选择。
干就完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出现了?为什么要躲在高翻译那里?”
吴欣悦厉声质问道,一下子打断了徐云天的思绪。
“我也是刚刚才到高翻译这里,实在没办法了,想找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解除努尔控制的办法。”
徐云天无奈地说道,“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我对不起盼盼,也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吴欣悦忍不住哭出声来,“盼盼躺在医院里,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失去了孩子。。。你和她的孩子。。。还失去了两条胳膊一条腿,你让我怎么面对她!”
吴欣悦的话让徐云天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痛得他无法呼吸。
两个月过去了,他隐隐记得自己把盼盼伤得很重,却没想到造成了这样毁灭性的后果。
他忍不住也红了眼睛,想痛快地大哭一场,但努尔附身的副作用让他无法尽兴。
哪怕是尽兴地悲伤痛哭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