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刨地整修,现在心相融医院手头都有一些建筑和装修单位的联系方式,回去跟何院长一说,何院长二话不说,给姜惟打电话说一声,就联系单位,带人去看场地了。
姜惟也开车来了。
这中心血站,不等于白给了吗?
没有钱的话,拖着晚要一二年,在这之间,等于是白用。
要这么一弄,地方就大了,大了不说,当年为了建中心血库,该推的推推,它没啥像样的建筑呀。
没有建筑意味着什么?
政府卖给你,他估价也低。
姜惟这几天,跟杨总和孟总商量,准备友谊商场楼上拿个场馆,做女子健身用的。
你要说一般人干这个生意,还真不一定能挣钱,这三个人却例外,孟总有钱,杨总有人,孟女士可以在生意不好的时候,提供支撑,杨总干美容的,美容和健身息息相关,她有那么大的客户群体,反倒显得姜惟多余,她们两个人还不知道姜惟是运动健将,似乎只是为了巴结她,才拉着她一起干的。
姜惟当然也感兴趣。
她是爱运动的姑娘,来到余市,先住酒店,后住尤雅那套别墅,再后来又回到沈在心的单元房,她也很想有一个场馆可以运动。
两人邀请她干,她就跟沈在心商量了两次,见沈在心担心钱不够,直接找人贷了几十万,只不过,贷款的扣卡,是她借给沈在心的那张卡。
现在都有点像几个月前。
尤雅贷款,扣的是沈在心的钱,现在姜惟开女子场馆,用的是借给他的那张卡。
当第一次扣款成功,沈在心捧着卡看了又看。
自己卡里每月要扣走4000,虽然卡不用,但你不能让它不够扣呀,不够扣,你征信怎么办?
你试试你跟银行客服中心解释、解释,能解释得通不?
现在防尤雅,把钱挪过来,放到姜惟卡上了,姜惟跟自己钱不分你我,把自己这张卡当成贷款扣款卡了。
提醒她不提醒她呢?
会不会她明知故犯,这是对你的考验呢?
她潜在的用意就是,尤雅能扣你的钱,我为什么不能扣你的钱?
所以沈在心也不敢提,反正现在也不缺钱,没钱了,去接个手术,自己的团队谁还敢跟老大抢生意呢?
姜惟到了医院,就给沈在心打电话。
她是来看地的,发现沈在心谈好了地方,沈在心不去,让何院长带着人去看,只好跟着何院长,先去中心血站看了一圈。
沈在心下楼找她,就见她与何院长一起回来。
她一见面就笑着说:“老公。我发现你很会耍大牌呀,我早知道我也不来了,正打算约上杨姐、孟总一起吃饭呢。”
何院长说:“可不是咋的?看完得向他请示,人家施工方出方案和报价了,你还得跟他请示,不请示不行呀,就跟上一次一样,咱们试餐,老沈都在,人家说啥,我今天这么说,我做这个主张,我能为它赔不赔负责,你们可以你们来,你们不行,谁说了都不算,装修我重新找人设计,饭菜和经营我来定,师兄你能服从我,跟上我思路,经理是你的,该分红分红,不听我的就不行……”
人笑着学一学当时的沈在心,转个身,他把沈在心和姜惟留在下面,自己跑了。
沈在心只好回头给姜惟解释说:“我也不是耍大牌,主要是下午区里领导要来,我得准备、准备,正好你来了,跟我一起接待鲁书记呗。”
把姜惟圈起来,往楼上带。
姜惟忽然问他:“你吃饭没有呀?”
沈在心赶紧转个弯,笑着说:“忘了。你肯定也没吃,刚刚说你正打算约别人一起吃饭,对的吧。”
这周围真没啥吃的。
二人上了沈在心的车,姜惟给着建议,应该去哪哪哪吃,别人都说那边不错,这种事情,沈在心向来听她的,顺着她的意思,去找餐厅。
突然,沈苏楠打电话过来了。
沈在心不由多了几分严肃。
姜惟说:“接呀,肯定是尤雅姐姐那边有事儿,你傻了吗?”
沈在心就是怕不是好事儿。
他拿着电话看了姜惟一眼,递给姜惟,让姜惟开免提,姜维接通电话,他就问:“怎么了,苏楠?”
沈苏楠说:“小叔。我婶子病了,好几天了,不见好,刘英大姐劝她吃药,给她说,怀孕了是吃药不好,但真病得不行,也是得吃一点的,她不吃,她问刘英大姐,那些药是哪来的,因为那些药是方经理带过来的,她就把刘英大姐臭骂一顿,刘英大姐都气哭了,打算收拾东西走人呢。”
沈在心懵了。
他问:“你是在刘英姐那儿,还是在你婶子身边?”
沈苏楠说:“在刘英姐这儿,刘英姐要走,我劝不住,她走了,我婶子,我又不会照顾,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沈在心连忙说:“把电话给刘英。”
电话里传来刘英的声音:“沈总。”
沈在心连忙说:“不要叫我沈总,不习惯,你是医生,我也是医生,我叫你刘英姐,你叫我沈医生也行,叫我在心也行,我们都是从一个单位出来的,我是把你当成姐姐一样看待。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能跟我说说吗?你看尤雅那么苛刻的性格,你都忍了那么久,这怎么就闹着要走了呢?”
刘英说:“她感冒了,我感觉她患的就是最近流行的甲流,眼看好几天都没好,我就劝她吃点药,我是妇产科大夫,我能骗她吗?我给她说,孕妇吃药是不好,但你身体老不好,更麻烦,不如你吃点药,早吃早好,劝了两天,她不听,还去上班,我也没坚持,今天有点起不来,我看家里有些药,还是进口的,是她单位方经理拿来的,专门预防甲流,那是人家巴结她,拿过来送她的……”
沈在心说:“你就想让她吃点,她一看那个药,她就问你是哪来的,然后她告诉你,不让你碰别人送的东西对不对?”
刘英说:“对。对。还问我,是不是被人收买了,直接就那样问,眼神可怕得很,我心说,我没做错啥呀,我就跟她吵了几句。”
沈在心问:“那你有没有被人收买嘛,你别误会呀,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人特别想接近你。”
刘英说:“有呀,一个是她妈,苏楠给我讲过他们之间的事儿,我肯定离得远远的,一个是位姓方的经理,是尤总一见他就眉开眼笑,他也动不动就给我,给苏楠送小礼物什么的,但他不知道,我和苏楠跟你的关系,我们口风也严,也不可能让他知道,现在包括尤总的妈妈问我们,我们都是说我们是通城过来的,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尤总奶奶找的老家人。我刚刚说的药,不就是他送来的吗?我想着,人家献殷勤嘛,该咋说咋说,沈总你也别生气,治甲流的进口药多难找,特效药,有可能一粒就好,又是关系不错的人送的,我也是看着她有点起不来,又这个药……”
沈在心说:“我懂了。姐,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了,这肯定不是你的错,是你不明白尤雅她小心翼翼的性格。”
刘英说:“我知道,她是强迫症。但这胶囊什么的封得好好的,我给你说,沈总,问题出在哪,问题出在我手机上,方经理给我发消息,让我务必想办法让尤总服用,这才是关键呀,她这个人神得很,她当场让我掏手机,但我让她服用,和方经理安排我,让我让她服不一回事儿……”
姜惟坐在一旁,看向沈在心,来了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沈在心说:“你要是受不了她,你想回来,先回来吧,委屈你了。咱们妇产科,现在已经开始搞了,你回来把科室筹建起来。”
刘英哽咽说:“好。”
挂了电话。
姜惟问沈在心:“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刘英有问题了?我听了,我觉得她没问题,方经理好不容易找来药,他要献殷勤,他肯定会给刘英说,你一定要让尤总吃呀,你还要让她知道是我送的。”
沈在心说:“对,本来没问题,但她觉得尤雅是强迫症,所以尤雅安排她什么,她肯定不当一回事儿。你知道吧,而且尤雅那个人,当场让她拿出来手机,又单刀直入,这是不想用她了。这咋办?生病了不吃药。一方面是她就不想吃药,一方面她害怕有人害她。姜惟,我去一趟吧。我回一趟医院,带点药,把你放下,我就走了。”
姜惟心里一酸:“又是这样,你好歹吃个饭吧,你不是下午接待鲁书记的吗?哦,只要尤雅有一点点问题,几百公里都挡不住你?我看了,天上下刀子,地下洪水泛滥,都挡不住你。”
沈在心连忙说:“如果是你,我也一样,我可想把自己一刀两半,你一半她一半了,这不是一刀劈人就没了吗?再说了,我是陪你多还是陪她多呀,你还给我闹?”
姜惟说:“我也不是给你闹,我就是觉得吧,你起码吃个饭走吧,我不是因为你去就不高兴,我是觉得你一听到她哪点不好,就魂不守舍的,我吃醋呀,在你心里,她肯定超过我,对不对?你要现在就保证,爱我比爱她多一点点,看你态度恳切,我就放你走。”
这个没问题。
保证十个也没关系。
沈在心保证完,看她勉强就坡下驴,就开车回了医院,给张薇薇打了个电话说:“那个妇产科毕业的那个医生,实习的,跟你老在一起,她叫什么?”
张薇薇说:“毛敏。”
沈在心说:“让她下来,跟我走,去浒市出差,顺便给她安排个新工作。”
挂了电话。
姜惟意外说:“你想用她替换掉刘英?”
沈在心说:“那不然呢。刘英现在对她的安排肯定不以为然,一旦不以为然,毛病肯定多,尤雅这个人单刀直入的时候,肯定是觉得刘英问题太多,总有自己的想法,容易被人利用。”
毛敏出来了。
人换回便装,穿着夹克衫,一只手在袖子里,另外一只手伸进袖子,两个手在一起握着,脑门上前刘海一缕头发也歪着,老远斜着眼睛看车窗,带点傻笑……
姜惟忍不住问沈在心:“在心,我觉得这个姑娘,是不是有点傻呀。”
沈在心说:“怎么可能啥,傻孩子能考上大学吗?虽然学校不咋样,也是正牌大学生,这都是内心朴实的一种表现,这女的吗,越漂亮越不一定纯真,为啥呢,她这个心,放在怎么展示自己上了,她为什么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呢。”
还想再说下去,毕竟他给这些女孩上过课,想讲一讲人家的表现和学习态度,发现姜惟震惊了,扭过脸看着自己。
我哪说错了吗?
姜惟问:“我跟尤雅,我俩就因为长得不傻,就不朴实呢?就应该让你娶个丑的,丑八怪,天天癞蛤蟆一样趴你脸上。”
沈在心拍自己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了,你俩也真的不算朴实了呀?
对吧?
姜惟嘴唇上咬他一口下的车了。
毛敏伸头探脑,有点不敢坐,问他:“沈老师,我带行李么?”
沈在心说:“不带了。有啥贵重的东西,你带上,行李衣裳什么,到地方有人给你买,出个差,是信任我的吧?”
毛敏点点头。
沈在心说:“你先上车,我去拿点药去,等一下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