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二。”
宋清芷如实回答道。
行二?
听到这个答案,陆子虚不禁心中一落。
宋家嫡支的小辈中仅有一个女儿,名叫宋若兰,也是自己娃娃亲的对象。
如果按照家族排行,这位宋二小姐应该就是旁支的女儿了。
据说,宋家嫡支和旁支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其他家族那样亲密无间。
通常情况下,只有在过年祭祖时,两方才会相聚一堂。
如此说来,以这位宋二小姐的身份和地位,极有可能接触不到宋若兰。
她若是想要从宋家大小姐的口中得知有关宋陆联姻的事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陆子虚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原本充满期待的眉眼也变得无精打采。
这可真是一笔亏本买卖!
不但无法打探到有用的消息,还要把表姐身边的位置让出一半来。
偏偏,他又不能把人撵走,便只能故作感慨。
“原来是宋二小姐,之前倒是未曾听闻过。”
这样明显的阴阳怪气,宋清芷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深意?
不过,她并未将这些毫无实质伤害力的言辞放在心上。
“陆小公子没听过我的名字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我刚刚回到宋家认祖归宗没多久。”
事实上,宋景天只是当着宋家所有族人的面开祠堂,并将她写入了族谱之中。
但为了避免被陆家发现端倪,他并未将这件事对外宣扬。
甚至在完成认女仪式后,他立刻下达了一道命令,禁止在场的每一个宋家人在外谈论此事。
如果有人违反,不仅会被从族谱中除名,而且永远不能购买宋家名下的丹药。
这对宋家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惩罚,因为宋家的丹药可以说是占据了中州大陆四分之三的市场。
剩下的四分之一也可能畏惧宋家的龙头地位,从而不敢售卖丹药给那些被逐出宋家的人。
身为一名修士,却没有丹药傍身,这是一个极其致命的缺点。
宋景天已经在家主的位置上坐了三十年,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他都是宋家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尽管多年来,宋家人才辈出,依旧没有人能够动摇他的地位。
在下一辈中,最有天赋的便是他的女儿宋若兰,她也被认为是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选。
只要宋景天退位,宋若兰就会上位成为新的家主。
事实上,整个宋家完全是在父女二人的掌控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哪个族人敢于冒险去惹恼宋景天。
当宋景天下达禁止传扬的命令时,所有的宋家人紧闭了嘴巴,不敢透露一个字出去。
这也使得陆家这边完全不知道宋家送来的新娘已经换了人。
恰好此时,联姻对象并不在陆家,这个时间差也就成为了宋清芷目前最为需要的条件。
既然陆子虚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她也不必白费力气去伪装了。
不过,在回陆家商行之前,她必须要弄清楚陆子虚对于两家联姻究竟是什么态度。
如果他同样不情愿,那么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毕竟,牛不喝水,总不能强行按着头让它喝吧。
陆母只有陆子虚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内心抗拒,这门亲事恐怕难以成事。
到那时,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马。
也能避免事后,蛮横无理的宋景天把婚事不成的罪过安在自己的头上。
但倘若陆子虚满怀期待,那就更简单了。
陆小公子之所以能够安然接受娃娃亲,无非是因为对方是才貌双全、出身不凡的宋若兰。
她相信,换做世间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会欣然接受这样一位佳偶。
可是现在联姻对象换成自己这个空有二小姐名头、实则一无所有的人。
落差如此之大,怕是没有哪个人会愿意。
而且,到达陆家商行还有二十来天的时间。
就算他陆子虚是个没有主见、万事只会听从母亲的人,只要她使劲得罪他,成为他最讨厌的人。
等替嫁一事暴露后,她就不信堂堂陆小公子还能忍气吞声地与她结侣。
这就是敌人在明我在暗的好处。
宋清芷看着名义上的未婚夫,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面的陆子虚一下愣住。
被人阴阳了,还能笑得出来?
还是说这位宋二小姐听不懂好赖话?
陆小公子活了二十载,生平第一次遭遇这种状况。
不过无论如何,伸手不打笑脸人。
“竟是如此。”
接着又客气道:“宋二小姐,失敬失敬。”
徐知月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寒暄,心中暗自无语。
明明刚才还能正常交谈,怎么一见面就变得如此文绉绉的?
难道这是什么世家子弟之间的特殊礼仪吗?
眼看两人无话可说却还要强行尬聊,她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出面当一回话题终结者。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认识了,那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听到这话,宋清芷立刻抢在前面回答。
“好的!一切听从恩人安排。”
这就开始争宠了吗?
陆子虚也不管什么世家气度,对着宋清芷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宋清芷紧盯着徐知月,没注意到在场另一个人的小动作。
不然,她就会知道,无需任何努力,自己就已经是陆小公子心中最讨厌的人了。
宋清芷和陆子虚这些争夺关注的行为,徐知月都看在眼里。
她实在想不到,除了小狸,还有人使劲地往自己跟前凑。
要知道,在她还是明月剑宗大师姐的时候,可没有人敢这么做。
那些师妹、师弟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在她面前,他们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她罚去思过崖下思过一个月。
毕竟,曾经作为明月剑宗的大师姐,她是见不得下面的师妹师弟们该修炼的时候偷懒的。
然而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不仅有小狸这个小家伙整天粘着她,就连陆子虚和宋清芷这样的世家子弟也对她表现出了特别的黏糊。
这让徐知月感到有些无奈,但同时也觉得很有趣。
她不禁想,如果以前的自己看到现在的场景,会作何感想呢?